随着断香落地,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大家看看香炉,又看看地上的断香,最后把目光都落到了徐强的身上。
沈聪慧最后反应过来。
赶紧上前又取了香,然后塞到了徐强的手上:
“再试试。”
徐强现下正是六神无主,沈聪慧一发放,他便赶紧又试了起来。
只是在反复试了四五次后,香都是一直在断。
到了最后一次时,徐强惊恐的发现,手里的香怎么都点不着了。
“妈……要不……您试试?”
沈聪慧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断香,咬了咬牙赶紧也过来跪地磕头。
但她的情况也没徐强好,依旧是根本点不着香。
钟冥看着在那吹胡子瞪眼的沈连,知道这香他们是点不着了。
“那位女士叫李静是吧?麻烦您来试一下。”
钟冥这话才一出口,沈聪慧下意识地就要阻拦。
但看着这一地的断香,沈聪慧到底还是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静依言照做。
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李静点燃了香,又成功放入了香炉之中。
等待了一会儿,在确认确实没有问题后,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沈聪慧此时看向李静的目光里,带着许多的情绪。
但到底刚刚出过那样的事情,沈聪慧一家到底还是没再和李静发生正面的冲突。
要说沈家到了沈连这一辈,那确实是没什么亲戚了。
沈连和妻子都是当年毕业后分配到的这座城市。
这几十年过去了,和老家的人也是联系越来越少。
当初沈连妻子过世时,来的人基本上就都是从前的同事,亲戚实在没有多少。
如今轮到了沈连,情况似乎就更差了一些。
当年的那些老同事也是走得走病得病,能来出席葬礼的少之又少。
亲戚里只有几个小辈还在走动,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人。
沈聪慧和李静打了一圈的电话。
可当天过来奔丧的,加起来也就十来个。
其中有一半来了露个面就走的,留下的连十个都没有。
庄哥当初在开张前,就和对面的酒店达成了合作。
沈聪慧和李静虽然不对付,但在酒店这事上却难得达成了一致。
“那这家吧,离得近,不用来回折腾。”
沈聪慧和李静带着人去对面吃饭。
这边灵堂则就交给了冯德来看管。
钟冥担心刚才的事吓到他,所以也陪着一起过来了。
两人坐在一边,谁也没有说话。
对于冯德来说,现在灵堂十分安静。
但对于钟冥来说,这里简直吵得不能再吵了。
沈连这位老人家,那嘴是一会儿也没停过。
“不孝女啊不孝女,教出来的孩子也一样不孝顺。”
“哼!还想给我上香,他们配吗?也不问问我稀罕不稀罕。”
“想让我保佑他们?我保佑他奶奶个爪。”
“徐强那个小崽子,我得有十年没见过他了,来了不就是为着我的房吗。”
“还好我把东西都给李静了,不然就冲他们,得给我气得活过来。”
“不行,晚上我得跟他们走,我不给他们点教训,我这心里的气可消不下来。”
……
钟冥坐在椅子上,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好在经过断香之后,虽然沈连的魂魄一个劲儿地在骂,却也没再出过别的事情。
不过这表面的平和只维持到了晚上,几个人很快就又互骂了起来。
李静的丈夫此时已经赶了回来,原本他是说要为老人守灵。
可沈聪慧却不愿意,但推了徐强好几下,可徐强就是不肯开口接下这个活儿。
“妈,我不行,我害怕啊。”
“你要不……要不让我姐留在这儿吧。”
一旁的徐娇闻言连连摆手:
“我也害怕啊,我跟姥爷又不熟,陪着一个尸体待一晚上,还不得把我吓坏了。”
“妈,要不您来?”
沈聪慧虽说心里也不大乐意。
可这事如果都让李静一家干了,那自己这个亲闺女之后还怎么有脸去争家产。
沈聪慧看着对面的李静两口子,心里把自己丈夫就骂了一顿。
‘徐山锋那个狗东西,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野。’
‘电话里跟我这儿忙忙忙的,忙到现在也不肯过来。’
‘要是徐山锋来了,我何至于非得自己上,真是一点也指不上他。’
沈聪慧心里骂归骂,但这值夜的活儿却还是揽了下来。
其实庄哥想跟他们说,如果他们都不方便,咱们店里是可以提供这项服务的。
加点钱就行的事,真不至于这么急赤白脸地吵上一架。
可庄哥才一开口,就被沈聪慧给怼了回来。
“不用!我们不用。”
“我爸爸有亲闺女,用不着外人来干这个活儿。”
沈聪慧这话其实多少带了点指桑骂槐,但李静却完全不生气。
“既然你自己愿意,那就你来吧,我们两口子就先回去了。”
“还有如果你两个孩子不回市里住,可以先住到老爷子的房子里,钥匙你自己就有吧。”
说完这话后,李静两口子就直接走了。
徐强和徐娇一对视,两人也赶紧开车回了市里。
自己姥爷的房子,他们现在可不敢直接住。
就冲下午那断香的事,回头晚上别再让姥爷找上门来。
钟冥当天晚上也没有回怀安镇。
而是在寿衣厂留给他的办公室里凑合了一宿。
好在董生给他的买的沙发不错,躺下来倒还挺舒服的。
钟冥原本都准备睡了。
结果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趴在他的耳边念叨:
“嘿嘿,钟冥啊,好久不见呀。”
这声音离得实在太近了,近到钟冥的耳朵和脖子都凉飕飕的。
钟冥猛地一睁眼,就看到孙敬贤那张吐着红舌头的丑脸。
“妈呀!”
钟冥条件反射般地弹坐了起来:
“姓孙的,你能不能别每次出现都这么吓人。”
钟冥如今虽说也是见了不少的鬼了,但要论起这其中长得最难看的,那还真就是这位孙敬贤莫属。
“你看看你,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你这个反应,我很伤自尊的。”
孙敬贤嘴里虽然是这么说得,但心里却十二分的得意。
‘哼,我就说这身皮才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