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深渊回响：绝望深坑的七十小时
雨势在黎明前渐歇，空座町的柏油路蒸腾着湿冷的雾气。黑崎一护跟着浦原喜助踏入昏暗的商店后门时，破损的斩月刀柄还在他掌心留下冰冷的触感。昨夜断裂的刀刃如同楔子，钉在他意识深处——露琪亚被带走时颤抖的嘴唇，白哉弹指间碎裂的灵压，还有恋次眼中复杂难辨的光。
“坐吧，草莓头。”浦原将拐杖靠在柜台边，玻璃罐里的灵子虫在晨光中泛着幽蓝微光。他推过一杯冒着热气的麦茶，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细线，“你那把刀啊……与其说是断裂，不如说是‘暂时休眠’。”
一护攥紧茶杯，滚烫的温度刺得指尖发麻：“我需要力量。现在就要。”
“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浦原敲了敲柜台，身后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暗门，潮湿的霉味混杂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露琪亚的审判日定在三天后，尸魂界的‘拘流’已经启动，普通人的记忆被强制篡改——你那些同学，现在连‘朽木露琪亚’这个名字都记不得了。”
少年猛地抬头，脑海中闪过早上去学校时，井上织姬欲言又止的眼神，茶渡泰虎攥紧的拳头，还有石田雨龙默默递来的、写着“我记得”的纸条。
“但有人还记得。”浦原的声音带着笑意，“茶渡和织姬正在夜一那里‘开小灶’，那个灭却师也没闲着。不过现在说他们没用——你得先跨过第一道坎：‘绝望的深坑’。”
暗门后的通道向下延伸，铁梯在脚步声中发出吱呀呻吟。越往下走，灵压越稀薄，空气像凝固的铅块压在胸口。尽头是直径百米的圆形洞穴，洞壁渗出黑色黏液，底部深不见底，只有幽绿的磷火在黑暗中明灭。
“这坑连接着现世与尸魂界的‘断界’，灵压会被强制剥离。”浦原指向坑中央悬浮的木质箱子，“你的魂魄被封在里面。72小时内，你要切断因果锁链，让灵体完全分离，然后打开箱子夺回力量。做不到的话……”他顿了顿，镜片反射出洞穴顶部垂下的、状似虚面的钟乳石，“就会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种怪物。”
一护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坑中。失重感瞬间攫住身体，他伸手去抓箱沿，却在触碰到木箱的刹那，灵压如潮水般流失。指尖刚碰到粗糙的木纹，整个人便像断线的风筝般坠落，撞在坑壁黏液上，溅起腥臭的水花。
“开始计时了哦~”浦原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带着回音般的缥缈。
与此同时，地下训练场的另一处，夜一化作黑猫蹲在横梁上，金色瞳孔盯着下方挥拳的茶渡。少年的拳头砸在灵压构成的屏障上，每一击都让空气发出爆响，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力量不是靠蛮力，是靠‘理解’。”
隔壁的房间里，井上织姬跪在铺满符纸的地面上，指尖颤抖着按向悬浮的灵子光球。夜一留下的白色发带束起她的长发，每一次治愈灵力的释放，都让符纸发出刺啦的燃烧声：“别想着‘保护’，要想着‘绝对领域’——你的力量不是防御，是‘拒绝一切伤害’的意志。”
而在空座町的废弃教堂，石田雨龙将银箭搭在弓弦上，瞄准的却是自己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灭却师的灵压在他指尖凝聚成细流，每一次拉弓都伴随着骨骼的轻响。他想起昨夜一护跪在雨中的背影，想起露琪亚被带走时绝望的眼神，银箭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精准地穿透影子的咽喉，在石壁上留下冰蓝色的箭痕。
时间在特训中飞速流逝。坑底的一护已经攀爬了数十次，每次接近木箱就会被无形的力量弹开，灵压的流失让他头晕目眩。汗水混着坑壁的黏液流下，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细碎的呢喃，像是虚的嘶吼在深渊中回响。
“70小时了。”浦原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一护靠在坑壁上，左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想起露琪亚的信，想起她皂角味的义骸，想起她挡在自己身前时颤抖的肩膀。“忘了死神的事”——怎么可能忘了？那个教会他挥舞斩月的女孩，那个在他体内种下死神之力的女孩，怎么可能……
“呃啊——！”喉咙里溢出低吼，他猛地站起身，再次冲向木箱。这一次，灵压流失的速度更快，眼前开始浮现虚的面具碎片，指甲变得漆黑尖锐。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不是死神的力量，而是更原始、更狂暴的欲望。
“快……打开……”他的声音沙哑，指甲抠进木箱缝隙，却在接触到木纹的瞬间，掌心被烫出焦痕。虚的力量与残存的死神之力在体内冲撞，意识开始分裂，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黑暗中狞笑。
就在这时，脑海深处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像斩月挥砍时的鸣响：“蠢货……找错方向了。”
一护猛地抬头，黑暗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披着黑色斗篷，手中握着与斩月相似的巨刃。“死神的灵魂……是有颜色的。”身影抬起手，指向木箱顶部——那里有一道极淡的、如月光般的银蓝色纹路，在幽绿磷火中几乎隐形。
是石田说过的话！死神灵魂的颜色……！
一护眼中爆发出光芒，他不再试图用蛮力打开箱子，而是集中残存的灵压，去感知那道银蓝纹路。指尖触碰到纹路的刹那，一股熟悉的、属于斩月的力量传来。他想起第一次握住斩月时的悸动，想起与虚战斗时刀刃的震颤，想起露琪亚说“你是特别的”时的笑容。
“给我开——！”
随着一声怒吼，银蓝色灵压从他指尖爆发，木箱轰然碎裂。无数光粒子涌出，如归巢的候鸟般涌入他的身体。断裂的斩月刀柄在洞口发出共鸣，化作流光坠入坑底，重新与他的灵体结合。
坑底的黑暗被骤然爆发的灵压驱散，一护的身影悬浮在半空，黑色死霸装无风自动，斩月的刀刃上重新缠绕起月牙状的灵压。他睁开眼，瞳孔中不再有虚的红光，只有坚定的火焰。
“还剩……2小时。”浦原的声音带着笑意，洞口洒下的晨光中，他看见少年握着斩月，一步步从深渊中走出，脚下的黏液在灵压下蒸发成白雾。
远处的天空，尸魂界的方向划过一道黑色裂隙，那是审判即将开始的预兆。而在空座町的各个角落，茶渡的拳头击碎了最后一道屏障，织姬的灵力让整个房间亮起白光，石田的银箭在教堂穹顶刻下新的印记。
他们知道，通往尸魂界的道路，已经在绝望的深坑底部，被重新劈开。断裂的刀刃虽未完全修复，但握刀的手，已然再次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