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了！周总，彻底爆了！”
“技术部刚刚打来电话，服务器已经彻底崩了，正在紧急修复！”
“咱们的400热线已经被打瘫痪了，全国各地的电话都在涌进来，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恢复预订！”
昌明汽车的会议室里，狂喜和慌乱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乐。所有高管的脸上都挂着一种如在梦中的表情，既兴奋，又因为这超出理解范围的成功而感到一丝恐慌。
昨晚那场堪称简陋的发布会，像一场十二级的飓风，一夜之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统计出来了吗？服务器崩溃前，到底有多少订单？”财务经理李怀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生怕心脏会因为过度刺激而跳出来。
“三十一万两千七百台！”孙晓峰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看着手里的临时数据报告，感觉那不是一串数字，而是一座沉甸甸的金山，“这还只是……十分钟的量！”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十分钟，三十一万台。这已经不是商业奇迹了，这是神话！
“各位，先冷静一下。”周致远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定海神针，瞬间让沸腾的会议室安静了下来。他看起来也一夜没睡，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
“订单的事，是甜蜜的烦恼。现在，我们面临一个更重要，也更紧迫的问题。”
他走到白板前，没有理会上面还残留着的“拓荒星火”的性能参数，而是拿起笔，写下了四个大字。
“天海车展。”
众人一愣，还没从刚才的狂喜中回过神来。
“周总，您的意思是……？”孙晓峰有些不解。按照常规流程，接下来公司应该全力投入生产，解决这几十万台订单的交付问题，这才是当务之急。
“我的意思很简单。”周致远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月后，就是两年一度的天海国际车展。我决定，我们要去参展。让‘拓荒星火’，作为我们昌明汽车的第一款正式产品，c位出道！”
这个决定，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瞬间激起了比刚才讨论订单时更剧烈的波澜。
“什么？！”孙晓峰第一个跳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老板是真的疯了，“周总，您没开玩笑吧？天海车展？那是什么地方？是国内外巨头的主场！咱们现在去？连展台都订不到了！而且离开展就剩不到一个月，咱们什么都还没准备，拿什么去跟人家同台竞技？”
孙晓峰急得满头是汗，他不是没想过参加车展，但那是在公司走上正轨，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的计划。现在这么仓促地闯进去，在他这个专业的营销人看来，无异于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非要去参加奥运会百米赛跑，只会被人看笑话。
“是啊周总，这事儿得三思！”财务经理李怀也急了，“我打听过，天海车展的展台费，那是寸土寸金！就算是最偏僻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展位，加上搭建、物流、宣传，没个几百万根本下不来！咱们这钱……刚到账还没捂热乎呢，这么花是不是太冒险了？”
生产部经理王浩然更是愁眉苦脸：“老板，您饶了我吧！现在这三十多万台的订单，已经把我和工人们逼得想跳楼了。您还要我在这一个月里，再给您单独造一台完美无瑕，连个螺丝都不能有毛病的展车出来？这……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所有人的反对意见，都无比现实，也无比正确。
周致远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等所有人都说完了，他才缓缓开口。
“你们说的，都对。”他平静地承认道，“很冒险，很仓促，很烧钱，甚至……很可能会被人嘲笑。”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
“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去？”
“因为，我要用这场全神州，乃至全世界都瞩目的车展，来告诉所有人，也告诉我们自己——我们昌明，从今天起，不再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老头乐’小作坊！”
“我们，是一家真正的汽车公司！”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厂区里，那些因为昨夜的成功而欢欣鼓舞的工人们，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拓荒星火’的成功，只是一个开始。但它也给我们贴上了一个标签——‘廉价’。如果我们按部就班，慢慢生产，慢慢交付，这个标签会伴随我们很久。别人提起我们，永远都会说，哦，就是那个造三万块小面包的。”
“但是，如果我们敢站在保时捷、奔驰的隔壁，哪怕我们的展台只有他们的厕所那么大，哪怕我们的车只卖他们的一个轮子贵。我们所传递出的信息，是完全不同的！”
“那代表着一种勇气，一种自信，一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宣告！”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被他这番话深深震撼的众人。
“李怀，这几百万，不是开销，是我们为昌明汽车的未来，买下的一张最贵的入场券！”
“孙晓峰，我们不需要华丽的方案，我们过去一年的故事，我们昨晚创造的神话，就是最好的宣传！”
“王浩然，”他看向那位愁眉苦脸的生产经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展车的事，你放心。我会亲自去车间，跟你和兄弟们一起，不眠不休，把它造出来！”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领袖，看着他眼中那仿佛能洞穿未来的光芒。
他们心中的疑虑、恐惧和不安，渐渐被一种更加炽热的情感所取代。
那是一种名为“追随”的冲动，一种想要陪着这个疯子，一起去创造一个更疯狂的未来的豪情。
“干了！”
王浩然猛地一拍桌子，粗着嗓子吼道，“不就是不睡觉吗？老板您都不怕，我们怕个球！我这就去动员！保证给您造一台比奔驰还亮的展车出来！”
“我也去！”孙晓峰也豁出去了，“我现在就去联系组委会！就算是角落里的厕所旁边，我也给它包出个花来！”
周致远笑了。
他看着墙上的日历，心中默默地倒数着。
决战天海的倒计时，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