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虹桥前,气氛凝重如山。先至的几位顶尖存在调息已毕,目光皆聚焦于那座横跨虚空、流光溢彩的虹桥。后续赶来的各方天骄与首领,也各自占据有利位置,目光闪烁,既警惕着他人,又对那扇紧闭的南天门充满了炽热渴望。
寂灭长老伤势最重,气息也最不稳定,但他眼中的杀意与疯狂却最盛。他死死盯着南宫翰,显然将其视为首要障碍。星婆与玄龟老者神色相对平和,但眼中也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无名战魂的战意则纯粹而直接,仿佛只为战斗与超越而生。
南宫翰一方,经过仙光洗礼,实力正处于巅峰。四使环绕,气息相连,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
“诸位,”玄龟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沉闷却传遍全场,“仙虹问道,各凭机缘。然南天门开启之法,恐非一人之力可及。不若我等先行闯桥,于桥那头再议叩门之事?在此争斗,徒耗气力,恐被后来者渔利。”
他的提议相对公允,避免了在门前就爆发全面混战。毕竟谁也不知道桥上具体考验为何,保留实力应对变数才是明智之举。
星婆微微点头:“老身附议。”
无名战魂沉默,算是默认。
寂灭长老目光闪烁,冷哼一声,算是勉强同意,但眼神依旧死死锁住南宫翰,显然打定主意要在桥上或门前行雷霆一击。
敖战、九天剑阁剑修首领、羽化皇女等人也纷纷颔首,他们实力稍逊半筹,更不愿在此时与顶尖人物硬拼。
“既如此,请。”玄龟老者说罢,率先迈步,踏上了七彩仙虹桥。
他的脚步刚一落下,整座虹桥便发出朦胧的七彩光晕,将他身影微微笼罩。玄龟老者身形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平稳,继续向前走去,步伐虽慢,却异常坚定。
紧接着,星婆、无名战魂、寂灭长老也相继踏桥。
当寂灭长老踏上虹桥时,桥身光芒明显波动了一下,七彩光晕中隐隐掺杂了一丝灰暗,但很快被其他光芒压下。寂灭长老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晃,脸色更加阴沉。
随后,各方势力首领与天骄,也按捺不住,纷纷踏上仙虹桥。一时间,桥上人影绰绰,七彩光晕此起彼伏。
南宫翰没有急于动身,他凝神观察着先行者们的反应。只见每个人踏上虹桥后,反应各不相同。有的眉头紧锁,有的面露痛苦,有的则神色迷茫,但都咬牙坚持向前。显然,这“问道”考验,直指本心,针对的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弱点、执念或困惑。
“尊主,我们何时动身?”敖苍问道。
“稍待片刻。”南宫翰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登上桥后,身上七彩光晕波动剧烈、甚至隐隐有黑色或血色气息浮现的修士身上。其中,寂灭长老身上的灰暗气息最为明显,如同跗骨之蛆,与仙虹光芒不断冲突。
“这问道桥,对道心有瑕、执念过深、或沾染大因果、大业力者,压制与考验会格外严厉。”曦光轻声道,她擅长洞察与推演,看出了端倪,“对心志坚定、道心澄澈、根基纯正者,反而可能是一种淬炼。”
南宫翰点头:“正是如此。走吧,我们也上桥。”
他率先迈步,踏上七彩仙虹。
一步落下,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不再是虚空桥梁,而是仿佛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迷雾之中。四周传来无数声音,有诱惑的低语,有恐吓的咆哮,有亲人的呼唤,有仇敌的狞笑……种种幻象在心湖中浮现,直指他修行路上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危机、每一个遗憾、每一个执念。
他看到自己幼年时家族被灭的惨状,仇人的面孔在眼前晃动;看到在古路上一次次生死搏杀,敌人的诅咒与不甘;看到天庭废墟中古神执念消散时的悲怆与托付;更看到那深渊暗瞳冰冷的凝视与警告……
心魔幻象,层层叠叠,欲要撼动他的道心。
若是寻常修士,恐怕早已心神失守,陷入幻境无法自拔。
然而,南宫翰的道心,早已在混沌大道的磨砺下,在一次次生死边缘的抉择中,在承载古神遗志与天庭重任的觉悟里,锤炼得如同混沌晶钻,坚不可摧,澄澈无瑕!
“虚妄而已。”
“我之道,乃混沌衍化,包容万有,亦斩却万虚。”
“过往种种,皆为基石;未来种种,皆为动力。”
“我心唯一,唯道永恒。”
他心中默念,混沌小世界在神魂中散发出温和而坚定的光芒,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将所有幻象、所有杂音、所有动摇的念头,尽数驱散、碾碎、包容!眼前的迷雾迅速退去,仙虹桥的真实景象重现,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神魂在经历这番幻象洗礼后,变得更加凝练、通透!
他脚步丝毫未停,稳步向前,身周的七彩光晕纯净而稳定,甚至隐隐有将光晕染上一丝混沌色的趋势。
跟在他身后的敖苍四使,也各自经历了不同的心魔考验。敖苍的龙族骄傲与过往征战,曦光的清冷孤寂与推演天机带来的沉重,焚羽的离火爆烈与守护执念,镇岳的厚重责任与万古孤守……但他们都非寻常之辈,各自的道心也极为坚定,在南宫翰混沌气息的隐隐庇护下,也都顺利度过了考验,只是速度稍慢于南宫翰。
南宫翰稳步前行,很快便超过了前方许多陷入心魔幻境、步履维艰的修士。他的目光,锁定了前方那四道领先的身影。
玄龟老者依旧稳健,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扎实无比,身周七彩光晕平和。星婆身法飘逸,似乎在借助某种星象推演避开幻象最强处。无名战魂则最为奇特,他仿佛将心魔幻境也当成了敌人,以纯粹战意一路碾过,速度竟也不慢。
而寂灭长老,则明显陷入了困境!他身上的灰暗气息与仙虹七彩光芒冲突得越来越激烈,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时而狰狞,时而恐惧,时而狂热,脚步虚浮,速度大减。显然,他修炼的寂灭深渊之道,与仙域的纯正浩然之气格格不入,且其内心杀孽、执念、业力深重,在这问道桥上,受到了最强的针对和拷问!
眼看南宫翰迅速逼近,寂灭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
“想要过去?没那么容易!”他嘶吼一声,竟不再压制心魔,反而主动引动体内残存的深渊本源,猛地转身,对着后方追来的南宫翰,以及附近几名其他势力的修士,打出了一道灰白色的、充满了腐朽与寂灭气息的光环!
“寂灭魔环——爆!”
他竟是打算引爆部分本源,制造混乱,将其他人也拖入心魔深渊,甚至直接击落仙虹桥!
“小心!”
“卑鄙!”
附近修士脸色大变,纷纷运功抵御或闪避。
南宫翰眼神一冷。他本不想在桥上浪费力气,但对方既然找死,他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面对那扩散而来的寂灭魔环,南宫翰不闪不避,甚至加速前冲!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灰白光环虚虚一握。
“混沌——吞天!”
掌心之中,一个微型的混沌漩涡浮现,散发出恐怖的吸力!那蕴含寂灭之力的魔环,还未完全爆开,便被那混沌漩涡强行拉扯、吞噬、压缩,最终化作一团灰色的、不断挣扎的能量球,被南宫翰握在掌心,然后……被他反手一掌,以更快的速度,拍回了寂灭长老身上!
“什么?!”寂灭长老骇然失色,他引爆的本源攻击,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控制并反弹?他想躲避,但身陷心魔幻境,反应慢了一拍!
“轰——!”
被压缩反弹的寂灭魔环,结结实实地撞在寂灭长老胸口,然后猛烈炸开!不仅蕴含着他自己的力量,更夹杂了一丝南宫翰的混沌道韵!
“噗——!”寂灭长老狂喷一口污血,胸口塌陷,气息瞬间暴跌,再也无法维持身形,惨叫一声,被爆炸的冲击波和自己的心魔幻象双重作用下,直接掀飞,朝着仙虹桥外、那片光怪陆离的“化凡池”坠去!
“不——!吾主救我——!”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他的身影被化凡池那看似平静、实则能化去一切修为的池水吞噬,再无半点声息。
一位炼虚巅峰、身怀深渊之力的归墟长老,竟在仙虹桥上,被南宫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杀陨落!
这一幕,震慑了桥上桥下所有人!
星婆、玄龟老者、无名战魂都深深看了南宫翰一眼,眼神中忌惮更深。其他势力天骄更是心中凛然,将南宫翰的危险等级提到了最高。
南宫翰面色如常,仿佛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他收起手掌,继续稳步向前,很快便追上了第一梯队,与星婆、玄龟老者、无名战魂几乎并驾齐驱。
四道身影,成为了桥上最领先的存在,朝着桥尽头那巍峨的南天门,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仙域之门,近在咫尺!但谁又能率先叩开?叩门所需的“仙缘之气”或“信物”,又该如何获得?最后的争夺,已然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