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民政局大厅的玻璃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袁一凡提前十分钟到达，他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平静地望着门口。九点整，肖珂云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大厅入口。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连衣裙，脸上戴着墨镜，步伐显得有些迟疑。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离婚登记处的窗口，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工作人员是一位中年女性，她接过他们的证件，习惯性地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请出示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工作人员的声音温和而公式化。
袁一凡将准备好的证件整齐地放在柜台上。肖珂云的手有些发抖，她从包里取出证件时，不小心将身份证掉在了地上。她慌忙弯腰去捡，墨镜从鼻梁上滑落，露出红肿的双眼。
工作人员看了眼两人的状态，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核对证件信息。键盘敲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请填写离婚登记申请书。”工作人员递过来两份表格和两支笔。
袁一凡接过表格，笔尖在纸上流畅地移动。他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工整有力，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坚定。肖珂云握着笔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她时不时抬头看向袁一凡，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但袁一凡始终专注于面前的表格，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眼神。
表格填写完毕，工作人员仔细审核着每一项内容。当看到离婚原因一栏时，她的目光在“感情破裂”四个字上停留了片刻，但什么也没说。
“请确认一下信息是否正确。”工作人员将审核完毕的材料推到他们面前。
袁一凡快速浏览后点了点头。肖珂云却看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刺痛她的心。当她看到协议内容中关于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的条款时，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确认无误，请在这里签字。”工作人员指向签名处。
袁一凡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笔迹沉稳有力。肖珂云握着笔，迟迟没有落下。工作人员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催促。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在纸上留下了颤抖的签名。
工作人员收回材料，在电脑上操作了片刻，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两个暗红色的小本子。打印机嗡嗡作响，很快，两个离婚证制作完成。
“这是你们的离婚证，请收好。”工作人员将证件分别递给他们。
袁一凡接过离婚证，指尖触碰到封面的烫金字体时，心中出乎意料地平静。他轻轻翻开内页，看着上面印着的日期，仿佛看到了新生活的开始。五年婚姻的重量，在这一刻化作了手中这个轻飘飘的小本子。
肖珂云接过离婚证时，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她盯着那个暗红色的小本子，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泪水滴落在离婚证上，她慌忙用袖子去擦，却把墨迹晕开了一小块。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曾经深爱她的男人，失去了那个她曾经视为归宿的家。
袁一凡将离婚证仔细收进西装内袋，转身向大厅外走去。他的步伐稳健而坚定，没有回头。
肖珂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手中的离婚证仿佛有千斤重。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开口的资格。
民政局大厅里人来人往，有来办理结婚登记的甜蜜情侣，也有像他们一样来结束婚姻的夫妻。肖珂云望着那些满脸幸福的新人，突然意识到，五年前的她，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窗外阳光正好，袁一凡走出民政局大门，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他掏出手机，给父母发了条短信：“手续办完了。”
很快，母亲回复道：“晚上带思语回家吃饭，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看着这条短信，袁一凡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生活还要继续，而属于他的新篇章，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