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组织总部的顶层会议室里，空气仿佛都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
刚刚结束一场关于权力架构调整的高层会议，剩余的元老们低垂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直到林凡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敢偷偷交换一个惊惧的眼神。
林凡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了情报组的核心区域。
苦艾酒正坐在巨大的环形屏幕前，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跃，屏幕上滚动着全球各地的加密信息流。
她在为新的权力架构铺设情报网络，确保每一个被林凡提拔起来的亲信都能顺利接手业务，同时严密监控那些被削弱权力的元老动向。
听到脚步声，苦艾酒回过头，金色的发丝在冷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都安排好了”
她站起身，语气带着惯有的从容，“新任命的区域负责人已经同步接收了权限密钥，元老们名下的资金渠道也完成了冻结与转接，接下来只需要按计划逐步交接即可。”
林凡看着她眼底淡淡的疲惫，又想起她为了整理元老叛乱的证据，几乎彻夜未眠。
这场权力洗牌能如此顺利，苦艾酒提供的精准情报是关键，而她后续雷厉风行的情报统筹，更是让整个过程没出一丝纰漏。
“辛苦你了。”林凡的声音比往常温和了几分，“从今天起，你不再只是情报组组长。”
苦艾酒微微挑眉，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林凡走到她面前，目光沉静而认真：“我正式任命你为组织的二号负责人。”
他顿了顿，清晰地补充道，“在我不在的时候，你拥有调动组织一切力量和资源的权限，不需要向我报备。组织内的日常事务、人事调度、业务决策……从现在开始，逐步移交到你手上。”
这番话像一颗投入静水的石子，让苦艾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在黑衣组织待了太久，见惯了权力场上的尔虞我诈，乌丸莲耶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人，即便是她，也始终被划定在“可用但需提防”的范畴里。
可眼前的林凡，却在刚刚稳固权力的节点，将近乎全部的掌控权交了出来。
“你不怕我……”苦艾酒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你不会。”林凡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选择站在我这边，就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而且，”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我相信你的能力。”
信任与认可，这两样东西，是苦艾酒在组织里从未真正得到过的。
她看着林凡坦然的眼神，忽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他需要一个足够强大、足够可靠的人替他守住这片刚刚整合的江山，而自己，是唯一的人选。
“我明白了。”苦艾酒敛去眼底的情绪，微微颔首，语气恢复了干练，“不会让你失望。”
“不是让我失望，”林凡纠正道，“是别让你自己手里的权力，砸在地上。”
说完，他转身向外走去。
米花町二丁目20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一道缝隙透进些许天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旧书的味道。
宫野志保正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外文期刊，膝盖上还摊着半块没吃完的芝士蛋糕。
听到开门声，她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看清来人是林凡时，又重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页边缘。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会享受。”林凡随手关上门，把外套搭在玄关的挂钩上。
他离开快一个月，这姑娘居然真的一步没踏出这间公寓。
冰箱里塞满了速食和咖啡，书架旁堆着新到的快递，显然是把这里当成了与世隔绝的堡垒。
宫野志保没接话，只是翻了一页书。对她而言，这里或许狭小，却比任何地方都安心
林凡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她刻意疏离的侧脸，忽然开口：“乌丸莲耶死了。”
书页翻动的动作猛地顿住。
宫野志保的肩膀几不可查地绷紧了，她没有回头，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黑衣组织的前任实际掌权人，乌丸莲耶，已经死了。”
林凡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现在的黑衣组织，由我接手。”
他看着宫野志保缓缓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清冷和警惕的灰蓝色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可见的震惊。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巨大的信息量堵得发不出声音。
乌丸莲耶，那个如同阴影般笼罩了她半生的名字，那个一手缔造了黑衣组织、视人命如草芥的怪物……死了？
而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成了新的掌控者？
“你……”宫野志保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林凡轻描淡写地带过那场血腥的权力更迭，“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从现在起，没人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也没人敢再来找你的麻烦。”
他指了指紧闭的窗帘：“不用总把自己关在这里，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可以。隔壁的博士偶尔会做些奇怪的发明，街角的咖啡店新出了季节限定的甜品……这些，你都可以去试试。”
宫野志保怔怔地看着他，眼底的震惊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自由？这个词她曾经只敢在午夜梦回时偷偷想一想，如今却被人如此轻易地摆在面前。
她下意识地想反驳，想质疑这是不是另一个陷阱，可看到林凡坦然的眼神，那些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窗帘缝隙里透进的阳光落在她的手背上，带着一点微弱的暖意。
宫野志保低下头，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忽然觉得有些陌生。或许，真的可以试着……推开那扇门？
日子在平静中悄然滑过。林凡几乎彻底从组织的事务中抽离出来，每天要么待在公寓里看书，要么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活像个真正的普通居民。
宫野志保起初依旧保持着宅家的习惯，但渐渐地，她会在林凡出门时，悄悄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
有一次林凡带回来一块街角咖啡店的芝士蛋糕，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尝了一口——甜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时，她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姐姐也曾买过这样的蛋糕给她。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林凡的私人邮箱收到了一封来自加密地址的邮件，发件人是苦艾酒。
邮件内容很简洁：“辛多拉公司将举办一场‘跨世纪游戏发布会’，邀请了各界名流，我收到了邀请函，但组织这边刚接手，事务繁杂，实在抽不开身。思来想去，觉得你或许会有兴趣，如果你有空，可否替我出席？”
附件里是一份电子邀请函，烫金的字体印着“诺亚方舟”的字样，看起来噱头十足。
辛多拉公司是近年来在科技领域异军突起的巨头，这场发布会据说会公布一款颠覆性的沉浸式游戏，噱头早就传遍了整个东京。
林凡看着邮件，挑了挑眉。苦艾酒的理由很充分，她现在确实被组织的一堆事缠住了，而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清闲得有些过头。替她去看看也好，权当是打发时间。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回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