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
“既白!”
温澜和许既白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认出对方后相视一笑。
许既白伸手去摸温澜的额头,“没事吧,我看看有没撞伤。”
温澜下意识低头躲开,摇摇头,“没事,不疼了已经。”
直到她拿来手,露出光洁的额角,许既白才松口气,笑着指大堂休息区,“去那儿喝杯咖啡。”
“好啊。”故友重逢,温澜没拒绝,跟在许既白身边往休息区走。
两人面对面坐下,许既白耐心跟前来询问的服务员交谈,叮嘱卡布奇诺多加奶少加糖。
温澜听进耳朵后,轻轻抿了下唇,那是她喝咖啡的小习惯。
刚上大学那会儿,知道爱美了,怕长胖,每次喝咖啡都会少加糖多加奶。
几个月没见,许既白似乎瘦了一点,气质也更加成熟温雅。
他往那儿一坐,引来不少女顾客瞩目,女服员看他的眼神也格外热情。
许既白跟服务员交流完,抬头看向温澜,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澜澜,你来这儿是旅游?”
“嗯,本来是拍婚纱照的,不过已经取消变成旅游了。”温澜笑盈盈的跟他聊起来,有种亲人重逢的喜悦。
咖啡送过来,许既白抬手示意先给温澜。
“跟他一起?”许既白扶了下眼镜框,眸底掠过一丝别的情绪,即使明白拍婚纱肯定是夫妻两一起的常识,还是忍不住询问。
也许内心还在期待什么。
温澜坦然点头,“嗯,你呢,来这儿也是旅游?”
许既白笑了笑,很优雅的喝口咖啡,“不是,南海出了批文物,我应邀过来提供技术支持。”
谈起跟工作有关的,温澜眼睛一亮,身体下意识前倾,“水下文物?”
“对,大都是瓷器,但出了几个密封很好的箱子,里面都是字画。”许既白点开手机上的工作照片给温澜看,低声讲解给她听。
手机放在桌子中央,温澜时不时问一些专业上的问题,许既白耐心回答。
俊男美女,气质都超绝,坐在那儿就是道风景,大厅来来往往的人们无论男女都会多看一眼。
男人被温澜的气质美貌吸引,女人为许既白驻足。
祁砚峥处理完工作,没见温澜回来,打算出来找她,一起转转。
走出大厅电梯,一眼看到休息区那道熟悉的身影,看到温澜对面的男人时,祁砚峥脚下顿住,脸色骤冷。
从他这个角度看,温澜的额头几乎跟许既白的鼻尖碰在一起。
祁砚峥点开手机给温澜发了条微信:【澜澜,我在酒店大门外等你,带你去附近转转。】
休息区这边,许既白正讲到一个专业上的关键点,温澜听的入神,顺手把桌上亮着屏幕的手机拿起来塞进包包。
祁砚峥把她这个动作看进眼里,脸色像覆了层寒霜,转身回房间。
温澜认真听完许既白讲解,凝神静气努力把他刚才教的都印在脑子里。
许既白见她对这批水下文物如此感兴趣,提了个建议,“要是有空,这两天可以跟我一起过去看看,水下出书画的概率极低,这次机会难得。”
温澜很清楚,许既白说的没错,书画怕潮,保存本就不易,水下出书画基本是奇迹,很值得研究。
“有空,你什么时候出发?”
许既白看了下腕表,“这边博物馆派车来接,应该快到了。”
温澜注意到许既白戴的腕表是送她十八岁礼物的同款,抿了抿唇,“这块表你还戴着。”
许既白温和地笑笑,故作轻松,“习惯了,先用着。”
温澜从腕表隐约感觉到许既白还有几分痴缠,觉得有必要暗示一下,“既白,你很好,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孩儿。”
没必要在她身上耽误青春。
许既白轻轻浅浅地笑了笑,端起咖啡垂下眼眸,“你现在喜欢上他了吗?”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真心希望你也幸福。”温澜温柔地看着对面从小到大待她比亲人还亲的男人。
至于有没有喜欢上祁砚峥,她不确定,不过不重要。
目前她跟祁砚峥的生活很稳定,她一直谨守本分,做好妻子应该做的。
而祁砚峥也恪尽丈夫的责任,顾家爱家有担当。
这就足够,她很满意现在的婚姻状态。
许既白淡然地笑,点了点头,“谢谢,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回房间拿件薄点的外套?”
温澜穿了条无袖连衣裙,文物保存需要特定的温度湿度,长时间待在里面会觉得凉。
“好,我马上回来!”温澜起身正准备回房间拿衣服。
博物馆派来的司机找到许既白,“你好,是京博来的许先生吗?”
温澜看到后停住脚步,对方好像很着急,说都在等着许教授。
“算了,既白,走吧!”不能因为她耽误大家的时间。
到达目的地后,温澜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几十幅宋画泡在特制的液体里等待处理。
一次性出这么多宋画,绝对震惊中外,这次真的是次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
本地文保部门一行人热情跟许既白打招呼,有人注意到一旁痴迷看画的温澜,问道,“许教授,这位是您女朋友?”
温澜只顾着看画,根本没听到他们的谈话。
许既白笑着解释,“是我师妹,林老师的孙女,修复技术很棒。”
有同行马上惊呼,“是温澜小姐吧?上次唐寅山水图就是她修复的,手艺在行内出了名的厉害,没想到这么年轻,不愧是林老的孙女!”
许既白远远看着展柜前温澜的侧脸,嘴角上扬,满眼的骄傲。
有好事之人开句玩笑,“许教授跟温小姐很般配,又是同门师兄妹,要是能在一起简直是我们行里的神仙眷侣。”
许既白保持沉默,只是略带苦涩的笑笑,“澜澜结婚了,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会给她造成困扰。”
那人尴尬地闭嘴,退到一边。
许既白疏散无关人员,开始进的状态,递给温澜一件工作服,“开始吧澜澜,你有不懂的尽管问,大胆动手,别怕,有我在。”
“知道了!”温澜重重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满是坚定和热情。
酒店房间。
祁砚峥站在落地窗前抽烟,抬手看眼昂贵的腕表,点开手机微信界面。
一小时四十七分钟前给温澜发的微信,现在还没回复。
他退出微信,点开手机联系人中备注从一开始的妻子改成“老婆”的手机号码,拨出去。
只要她解释,他就信。
连续几次无人接听,祁砚峥的心一点点下沉,胸口的闷感越来越严重。
他开了所有的窗,依旧不能缓解。
他知道,以往这样,跟温澜亲近,是唯一可以让他好受点的法子。
她刚才看许既白的眼神充满崇拜,却从没那么看过他。
祁砚峥掐了大半支烟,迈开长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