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峥其他方面是绝对的佼佼者,但是没有感情经历,更不清楚女人怀孕是什么反应,从没往怀孕这方面想过。
周立指了指对面沙发,让他坐下,“看医生了,说是感冒?”
“没有,”祁砚峥坐下,对周立的这个猜测很感兴趣,毕竟他是医生,还是很厉害的医生。
周立重新架起二郎腿,很淡定,“什么症状,说来听听。”
祁砚峥微微皱眉,仔细回忆温澜这几天的反常症状,“总说不饿,不怎么吃饭,恶心干呕,总是很累的样子,好像还瘦了。”
“这种症状多久了?”周立抽着烟继续问诊。
祁砚峥回答肯定,打量周立的表情,习惯性想读出点什么,“就这两天。”
周立抽了一口烟,不紧不慢地吐出烟雾,他越是没回应,祁砚峥的眉头越是皱的深。
“性生活次数是否正常?”周立赶在祁砚峥耐心告罄之前再次开口,掐了烟歪在沙发上很悠闲。
“正常,有话快说。”祁砚峥急了,语气略显急促。
周立玩味地挑眉,祁砚峥着急,那是千年等一回的奇事,故意慢吞吞的问,“有做避孕措施,或者吃避孕药么?”
祁砚峥不想再等磨磨唧唧的周立卖关子,起身拿衣服走人,不如直接回家带温澜去医院更直接。
刚走到办公门口,落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祁砚峥折身回去拿。
周立撇撇嘴,跟祁砚峥认识快二十年,第一次见他着急,第一次见他丢三落四。
这是动真心了!
“喂,妈,有事?”祁砚峥拿到手机,站在办公桌前接听祁夫人的电话,抬手看了眼腕表。
祁夫人的声音比平常大,责怪中透出抑制不住的兴奋,“你怎么回事,澜澜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你当甩手掌柜。让他一个人去医院,又在公司加班是吧,老婆孩子不要,你跟工作过一辈子算了!”
祁砚峥表面看起来镇定如常,但握着手机的右手紧了紧,喉结使劲滚动一下,这些细节反应出他此刻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妈,您说澜澜在医院,我……马上过去。”
“贝亲医院,你吴阿姨看见澜澜一个人在那儿,说是陪朋友产检,应该是不好意思才这么说,我马上到了,你快点。”
祁砚峥习惯了任何时候都沉稳,即使内心已经沸腾,脸上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可出门时一头撞上玻璃门意外让周立和徐秘书都清楚他平静的外表下,很急!
一向稳重的徐秘书都被老板影响到,一路小跑追进电梯,“祁总,司机刚有事请了一个小时假,我给您开车。”
“不必,我自己开。”祁砚峥从徐秘书手上拿走车钥匙,伸手连续按了几次电梯按键。
电梯快要关闭的瞬间周立挤进来,把徐秘书推出去,拿走祁砚峥手上的车钥匙,“我给祁老板当司机,顺便去蹭个干爹当当。”
祁砚峥右手指尖微微在颤动,脑子里开始不自觉的想象跟温澜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女孩儿话最好像她,长的好看,性格温婉。
要是男孩儿,最好也像她,踏实认真……
陷入遐想的祁砚峥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电梯,什么时候上的车。
“砚峥,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周立的声音把祁砚峥飘散的思绪拉回来。
祁砚峥毫无犹豫的回答,“都好。”
温澜生的孩子,儿子女儿他都喜欢。
“我倒是想有个干女儿!”周立一边开车,一边感叹,“你说你,三十岁之前连女人都不碰,遇上你老婆之后,简直像变了个人,才多久就把人弄怀孕了。”
祁砚峥沉默不语,思绪再次飘到订婚典礼前的那次家庭聚会上。
当时林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想趁着还能自由活动,跟老朋友聚聚。
云、祁两位老爷子专程从疗养院赶过来见老朋友。
祁砚峥正好有空,亲自送两位老爷子去聚会地点,临走前看到同样送外公过来的温澜。
只是短短几分钟,温澜便匆匆打车离开。
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在心里谋划一个天意天衣无缝的巧合。
“开快点。”祁砚峥收起思绪,抬手看表,眉间拧出川字纹。
周立指了指路口的红灯,“孩子在你老婆肚子里,又不会跑。”
今天很值,见到了祁大少爷从没有过的一面,顾家爱老婆!
车刚在贝亲妇产医院门口停稳,祁砚峥第一时间推门下车。
正要往医院大门里头走,被刚赶到的祁夫人叫住。
母子俩并排进医院,祁夫人高兴过头,上来就问导诊小姐,“我儿媳妇在哪儿,她跟孩子都没问题吧……”
导诊小姐一时无法回答,保持微笑询问祁夫人,“您好夫人,请您别着急,休息一下再联系您的儿媳妇。”
祁夫人摆摆手,一改平常不急不躁的优雅,急着催促导诊小姐,“我儿媳妇怀着孕,怎么可能不急,帮我查一下温澜在哪个诊室就诊。”
“抱歉夫人,我们需要严格为客人保密,无法向您透露任何关于客人私人信息,您可以自行联系温小姐。”导诊小姐不急不躁,彬彬有礼。
祁砚峥拍拍祁夫人肩膀,温声安慰,“妈,别着急,我来处理。”
随即跟导诊小姐说:“我是祁砚峥,温澜是我太太,我需要马上知道她在哪儿。”
导诊小姐是没见过祁砚峥,但绝对听说过这家医院的大老板姓祁,试探道,“您是……祁总?”
“是。”祁砚峥微微颔首,再次看手表,“快点。”
导诊小姐激动到发懵,使劲眨了几下眼睛,低头点平板电脑的手指都在发抖。
谁能想到她家大老板又高又帅,还亲自跟她讲话了,算不算本年度最幸运的事情。
“您好祁总,温小姐,是祁太太在三楼雷医生诊室,不过……”
“不过什么?”祁砚峥追问。
导诊小姐抬起头,照实说:“这个点儿人流手术还没结束,需要再等等。”
“人流手术!”祁夫人一听,拔高音调,着急的不行,“砚峥,快,不能让澜澜把孩子流了!”
祁夫人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匆匆忙忙进电梯,嘴里不停埋怨,“你是不是惹澜澜生气,让她看不到希望,所以才不给你生孩子的……我就说嘛,哪个女孩子愿意给个只知道工作的榆木疙瘩生孩子……”
祁砚峥冷着脸一言不发,联想到每次事后温澜着急吃避孕药的样子。
她不想跟他有孩子,大概就是周立说的不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