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
“青黛——”
“这是解药——”
只听一阵清亮的女子声音从几人身后响起。
众人循声抬眸,只见拓拔瑶迦一袭大红色长裙款步而来。
“解药?!”
一旁的王盖闻言,最先反应过来,朝着拓拔瑶迦看了一眼,
“你的意思是说嫂子中毒了?!”
“这,这,这……”
“那白发魔女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王盖的声音很大,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也亏得周围没有什么人,并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王盖!”
陈烨则是朝着王盖狠狠瞪了一眼。
王盖后知后觉,瞬间收敛了声音,凑到陈烨身侧,压着嗓子道,
“陈少,我就觉得这辽国使团不怀好意!”
“如今倒好,竟对嫂子下毒,明显是想谋财害命……”
陈烨并未理会王盖,而是朝着拓跋瑶迦走近几步,漆黑的眸子落在拓跋瑶迦的身上,神色有些严肃,
“瑶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拓跋瑶迦对上陈烨深邃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慌张,但还是轻轻笑了笑,
“抱歉!”
“我替兀祝向你们道歉!”
“她只是孩子心性,没有恶意的!”
说话间,拓拔瑶迦朝着罗青黛靠近几步,将手中的药瓶轻轻塞进罗青黛的手中,同时继续道,
“这是辽国痒毒,触碰到皮肤后,先是肌肤红肿,再是开始瘙痒,不过你中毒不深,且尽数在手掌之上,对你应并无大碍。”
“这瓶解药一日三次,连续三日,涂抹在患处之上,便可痊愈。”
“青黛,很抱歉……”
“我没想到兀祝会……”
“无妨……”
罗青黛看着拓拔瑶迦这副为难的模样,轻轻笑了笑,
“兀祝姑娘武功高强,对手过程中,我能察觉到兀祝姑娘的手下留情。”
“若是真想对我不利,怕是比试时便已经下手。”
“我更是没有机会在此处与你们交谈。”
“瑶迦,兀祝姑娘做这一切应该是为了你吧!”
“她是个好女孩,你,别怪她!”
说话间,罗青黛抬手拍了拍拓拔瑶迦的肩膀。
“嗯?!”
拓拔瑶迦的声音微微一颤,随即笑了笑,
“谢谢你,青黛!”
陈烨听着两女的交谈,隐约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那我先去找兀祝了。”
拓拔瑶迦朝着罗青黛微微颔首,路过陈烨身侧时,悄悄停顿,轻声道,
“陈烨,小心些!”
“耶律齐不会就此住手。”
陈烨笑着点点头,这种事不用拓拔瑶迦嘱咐他也自是会小心的。
毕竟,这可是狩猎大赛,勿将某人当成猎物射杀的情况比比皆是。
陈烨还不至于傻到此等地步。
“孙子——”
正在这时,陈易之一袭黑色骑马装快步而来,满是沧桑的五官布满阴沉,快步行至陈烨身侧,隐约中似是带着一股怒气,
“你这孙子怎么回事?”
“好好的太子伴读,不陪在太子身侧,在这里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张怀远那小子早就在太子面前晃悠了,搞不好都在说你的坏话了呢!”
“你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大小是有个官阶在身的。”
“且又是陪在太子左右,更不该这般散漫……”
陈易之苦口婆心。
陈烨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不容易,可是容不得出一丝差错的。
目光流转之际,陈易之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王盖与罗青黛。
“爷,爷爷好……”
王盖对陈易之有些莫名的恐惧,微微颔首,便后退几步,
“我,我去那边瞧瞧……”
语毕,便脚底抹油般跑开。
陈易之视线微眯,落在罗青黛的掌心之上,
“罗家闺女……”
“你这手……”
“多谢陈爷爷关心。”
“青黛无碍。”
“陈烨,你确实该听陈爷爷的话,去陪陪太子,免得落人口实。”
“好……”
陈烨应了一声,
他知晓今日耶律齐定会有大动作,着实不想太子因自己遭受无妄之灾,这才寻了借口远离太子。
但眼下,不得不去与太子打个招呼了。
【皇家猎场】,内围,
还未走近,只听一阵爽朗的交谈声由远及近,
“张公子,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说话的是六皇子赵心,彼时正坐在一匹高马后背之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弓箭,朝着身侧的张怀远看了一眼,继续道,
“世人皆知张公子为翰林院编修,却不知这张公子还有这般高超的箭术。”
“六皇子谬赞了……”
张怀远闻言,则是朝着六皇子赵心微微颔首,继续道,
“张某不过是略懂皮毛,与几位皇子比起来着实有些差远了。”
“听闻太子新晋的伴读是英国公府的陈世子。”
“这陈世子出身名门将家,英国公府更是世代从军,想来这陈伴读的骑术箭术更是一绝。”
“不知太子能否让这陈伴读为诸位展示一番?!”
张怀远面色如常,语气平静,朝着一旁的太子赵恒微微颔首,语气里满是询问。
眼角的余光却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的赵文启,似是在无声沟通着什么。
赵文启会意,随即装作一副颇为惊诧的模样,
“咦!?”
“陈伴读呢?”
“他不是应该陪在太子身侧吗?”
此言一出,众人似是后知后觉,这才注意到陈烨并未在身侧。
“咳咳咳——”
大皇子赵快见状则是朝着太子赵恒的方向看了一眼,挑眉道,
“太子殿下——”
“您这伴读不会是未战先怯!”
“怕给您丢人,这才不敢来吧!”
“毕竟,整个京城都知晓,耶律将军可是对陈世子下了战书的!”
赵快的声音低沉有力,其中的挑衅意味十足。
太子赵恒则是神态自若,轻声道,
“今日是父皇组织的狩猎大赛,可不是什么陈伴读的狩猎大赛。”
“大皇兄,希望你能搞清楚位置。”
赵恒的声音低沉,特意加重了【父皇】二字。
“我们,”
赵恒稍稍停顿一下,继续道,
“是要让父皇高兴,而不是揪着一个小小的伴读不放。”
“至于耶律将军与陈伴读的战书,那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关父皇狩猎大赛什么事?”
“你说是吗?”
“张公子——”
赵恒话锋一转,又回到张怀远身上,眸色微沉道,
“还是说,你们压根不想让父皇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