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火迷离,音乐喧腾。一群年轻男女打扮时髦,穿梭在光影之间,或唱或跳,笑声不断,仿佛要将青春尽数挥洒在这片浮华之中。
角落的贵宾卡座上,阿渣、托尼、阿虎三人并肩而坐。酒吧经理站在一旁,满脸谄笑,腰弯得几乎贴地,“三位大哥,今晚所有酒水全免,都是店里最顶级的,随便喝!有啥需要,一句话,我立马到位。”
“好了,你去忙吧。”托尼摆了摆手,顺手拿起开瓶器,“咔”一声拧开红酒,倒满三只高脚杯,随后轻叩桌面,“渣哥,阿虎,来,干一杯!”
阿渣与阿虎应声举杯,三人碰响玻璃杯,仰头便灌下整杯红酒。
酒液入喉,阿渣和托尼从容地抽出纸巾,轻轻拭去唇边残渍。阿虎却依旧粗犷,抬手就用袖口一抹嘴巴。
阿渣瞥见,笑着把面前的纸巾扔到阿虎桌上,“现在咱们是穿西装的人了,你也该学点规矩。”
“明白,渣哥。”阿虎咧嘴一笑,抓起纸巾,模仿阿渣的动作认真擦了擦嘴。
托尼看在眼里,喉头一动,将一口酒咽下,随即开怀大笑,“当初跟猛犸哥,真是这辈子最对的决定。”
“如今有身份,有手下,有生意做,再也不用东躲西藏。”
他眼神微沉,忆起当年在白石难民营的苦日子,想起初到香江时无依无靠、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岁月。若不是猛犸哥伸手拉了一把,他们兄弟三人或许至今还在街头翻垃圾桶讨生活。
哪还能像今天这样,坐在最好的位置,喝酒如饮水,谈笑尽豪情。
阿渣默默听着,缓缓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敬意,“第一眼见到猛犸哥,我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谁又能想到,才一年时间,从前那个堂主,如今已是东星的话事人,连洪兴都被他收拾干净。”
话毕,三人再度相视而笑。酒杯再次举起,清脆一碰,杯中之物顷刻见底。
在香江的这些年,三兄弟风里来雨里去,图的不是别的,只是想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处。
如今这个家,是刑天给的。他们心里清楚,谁要是动了刑天,就是在动摇他们的根基,要把他们重新推回无依无靠的日子。
他们没有退路,只有一条路可走——拼到底。
阿渣放下杯子,顺手抄起桌上的酒瓶,仰头一口气灌到底,酒液顺着嘴角滑下,他抹了把脸,看向托尼和阿虎:“托尼,阿虎,这两天收拾一下,我打算买套大房子,把老妈接过来。”
“老妈年纪不轻了,接到身边才好照应。”
“没问题。”托尼一口答应,“我亲自挑个厨子,炖点汤给她补身子。阿虎,你把手下人安排好,等老妈来了,咱们办场像样的接风宴。”
“明白,托尼哥。”阿虎正色点头,神情认真。
三人在外手段凌厉,可在家里,尤其是面对母亲时,眼神都变得柔软。
他们拼死拼活,不只是为了对刑天尽忠,更是为了那个住在老巷子里的母亲能过上几天舒心日子。住宽敞屋子,吃热乎饭菜,这些念头藏在每一次挥拳与谈判的背后。
“来,继续喝。”阿渣说着又开了一瓶红酒,高高举起酒杯。
一杯接一杯,空瓶越堆越多,半张桌子已被瓶身占满。
阿渣脸颊泛红,兴致正浓,猛一拍桌,站起身来,冲着两人喊道:“托尼,阿虎,那边那金发女仔长得真标致,要不要一起去跳支舞?”
托尼轻笑摇头。他太了解大哥,一喝高就坐不住,总想找点乐子。但他自己没这心思,摆摆手说:“渣哥你去玩,我再喝两杯。”
“阿虎,你呢?”见托尼不去,阿渣转头问阿虎。
阿虎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只是摇了摇头:“渣哥你去吧,我先去趟洗手间。”话音未落,人已迈步朝走廊走去。
“没劲。”阿渣嘟囔一句,挥手示意没人拦他,转身大步走向中央舞池,一把拉过那位金发女子,旋即随着节奏扭动起来,笑声混进音乐里。
托尼没动,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轻轻晃着杯中深色液体。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钻进耳朵:“托尼哥。”
托尼转过头,看见一名身形清瘦、不算魁梧的男子正朝自己走来,身上套着一件黑白相间的格子衬衫,步伐随意却不失节奏。
那人扬了手示意,随后径直走到托尼旁边的沙发坐下,伸出手的同时脸上已挂上笑意:“阿山,大伙儿都喊我山哥,我在旺角一带常来常往。”
托尼轻笑着点头回应,顺手将一杯红酒推到对方面前,“山哥上门,定有要事吧?”
阿山接过酒杯,抬手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语气轻松地说:“托尼哥,实不相瞒。”
“我一直听说你们三兄弟在东星做事,尤其是你,掌管着海运这一块。而且你们早年从月南出来,那边的路子熟得很。”
“所以我手上有一批货,想请你帮忙走一趟,运回月南。”
话音未落,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先给自己满上,再为托尼添了些酒,举杯轻轻一碰,“规矩我清楚,交给东星的人,我也安心。”
接着,他竖起一根手指,顿了顿,又摊开另一只手掌,五指张开比了个手势,笑着道:“只要你能把这趟货运到位,一千五百万,全当辛苦钱。”
……
“这价码我已经给得够意思了。托尼哥要是去查一查过往,就知道我之前出手最多不过八百万。”
“这次加码,全因东星这块招牌压得住台面。”
托尼抿了一口酒,嘴角微扬,“山哥这般痛快,一看就是做大事的料。”
他心里明白,对方在这类事上不会虚言。毕竟一通查访便知真假,肯多出近一倍的酬劳,显然是对东星的实力心存敬畏。
如今香江局势分明,东星一家独大,昔日洪兴也曾在其手中折戟,其余帮派更如散沙一般,难成气候。
有人因名而来,主动加注,托尼看在眼里,并不反感。
片刻后,他眼神微闪,唇角笑意更深,缓缓开口:“山哥肯出一千五百万跑一趟货,那这批货背后的利头,恐怕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