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中虽然兄弟众多,可却没有一个像蒙子大哥这般聊得来的。小弟唐突,和蒙子大哥一见如故,还望大哥以后有发财的门路能够想着点小弟,小弟定感激不尽。”说话间,君亦又往蒙子腰间一塞。
蒙子脸色一变,顿时高兴地眉飞色舞。“好说好说!你这兄弟我认下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了,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呢?”
君亦眸光一闪,淡定回道:“小弟十六。”
有了蒙子这一层关系,君亦相当于给自己加了一层保护伞,如此再出入沐灵村,就方便的多了。
蒙子看似野蛮凶恶,可村里人包括小孩子却没有一个怕他的,对他的只有不屑与嫌恶。
也是,如此一个游手好闲,爱背后议人是非的老光棍,绝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沐灵村的村落排列很单一,村里只有一条主道,一座座房子沿着主干道整整齐齐的左右排列。
蒙子家在村子的最后一户,倒也清静。
从蒙子的言行和穿着上,君亦猜测此人家中定是简陋破旧,脏乱不堪的。可踏入那所院子之后,还是让君亦有些出乎意料。
刚刚蒙子领着他从村道上一路走过来,君亦注意到他们每家每户都会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而院子里都会种上一些时令的蔬菜,要么就是果木花草。
蒙子家的院子,空空如也,别说蔬菜了,就是半根杂草都找不到。空荡荡的院落里,异常的干净,没有随意丢弃的垃圾废品,更没有半粒多余的尘土。
进了房门,更是让人大吃一惊,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其余什么都没有。床铺上的被褥被精心的整理过,地面上也和院子里一样的一尘不染。
“蒙子大哥,还真是洁净啊!”君亦由衷的感叹。
“我知道,你指定会说我穷讲究了。也难怪,家徒四壁我就是想造也没东西不是!这院子是爹娘留下来的唯一之物了,能换钱的全被我造没了,爹娘临终时交代了,什么都可以没,要我死活都要守住这个房子。”
蒙子掸了掸床的一边,示意君亦坐下。
“男儿志在四方,小弟相信蒙子大哥此后定会有番作为。”君亦违心说了句安慰的话,说实话,若不是为了方便打探消息,或许他这一生都不会与像蒙子一样的人有任何交集。
蒙子难得的苦笑着低下了头,半天都没有说话。
“蒙子哥,小弟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与否?”
“什么当不当讲的,有事你只管说就是了,娘们唧唧的我听着不习惯!”
君亦强忍着怒火不让自己发作,笑着说道:“刚刚我随蒙子哥一路走来,为何村里的人见到陌生人进入村子毫无反应,不关心也不好奇,小弟实在是想不通。”
蒙子一听,立时来了精神,拍着君亦的肩头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我蒙子的朋友出入沐灵村还不是跟玩儿似的,谁敢有异议!”
“当真如此?”君亦的表情中满是疑惑。
蒙子见装不下去,便泄了气耷拉着脑袋坐在床上,“好吧,你也看到了,在沐灵村我就是一个人见人厌的无赖,他们躲着你或许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蒙子大哥仗义有为,莫要自怨自艾,村民们或许只是对于陌生人没有那么敏感罢了。”
君亦的话像是点醒了蒙子,“对啊,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沐灵村每年都会涌进一大部分外人,村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君亦一惊,语气急切:“外人?哪里来的外人?来做什么?”
蒙子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反问道:“你问这做什么?”
君亦忙掩饰一笑道:“哦,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刚我在外面也看了,咱们沐灵村也没有多大地方,若是每年都涌进一批外人的话,恐怕也住不了这么多吧。”
蒙子不禁大笑:“我说十六兄弟,你想哪去了?沐灵村地处偏僻勉强只能自给自足,哪会有外来的人口上赶着想要入驻这里!”
君亦疑惑:“那你刚刚...”
“早几年的时候,有一夜,沐灵村的村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夜间,家家户户都生了病,上吐下泻,身上还起满红疹。”
“瘟疫?”君亦脱口而出。
蒙子看了他一眼,接着说:“村民们大多没见过世面,那时候哪知道瘟疫是什么。整个村子都被染了怪病,有些身子弱的老人和孩子,连一个晚上都没撑住。那病又急又疯,村民们都束手无策。有几个胆子大些情况又不是很严重的年轻人去外面请大夫,可那大夫看到来人的情形,说什么也不愿意进村医治,说这病会传染,染上了就别想再活。那场从天而降的灾难,将沐灵村大半的人都带走了,我爹娘...就是那个时候没的。”蒙子说到动情处,竟低头擦起了眼泪。
君亦看的也是一阵心酸,“那后来呢?你们就没有去城内求助?城主爱民如子,定不会置你们于不顾!”
“染了这种怪病,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离去,我们也慌啊!沐灵村地处偏远,我们也不敢冒然离开家人,怕万一病死在路上,既救不活族人,也不能魂归故土。”
君亦骇然,难道魂归故土就比亲人的性命还要重要?
“本以为就只能等死了,谁知道有一天,一位姑娘误入沐灵村。那姑娘一身白衣蒙着面纱,走起路来就像风一样轻。虽然看不见她的样子,可看她的身形就知道那是位年纪极轻的女子。她就那样走在村子中央,偶尔几个村民忍不住好奇出来观望,谁知那女子见到他们竟然不避不慌,甚至还攀谈了起来。”
“那女子出口便问他们会不会种梨树,若是有人能种出梨树,便可以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梨树?”君亦讶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