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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珍珠号停泊在耐斯迈的一周后,世界之脊,秘银厅外的寻常小镇。

小镇西角,原木搭建的小型货仓。

搓了搓手,暖乎乎的炉火软化了冻僵的手掌,年幼的阿提密斯哈着气,驱散身上久久缠绕的寒意。

一旁的杰克船长,喝一口怀中的朗姆酒,抖落身上堆积得雪花,再一次轻点起了马车上的货物。

“真麻烦,早知道我和塞瑞斯大人换一个工作了!”

小声的抱怨传入了卡利多姆的耳朵,少年形态的蓝龙眉头挑动。

看了一眼因为记账而头大的船长,确定周围无人后,蓝龙说出了进村后的第一句话。

“别羡慕,赛瑞斯去寻找秘银厅的入口了,这么大的雪挺辛苦的。再说,他是卓尔精灵,你让他进入矮人定居的村落,用脑子想想都不可能成功!”

杰克船长一路上都被蓝龙带着瞎跑,寒风吹着他思维差点停止。此时此刻,冻僵的脑袋才终于活动了起来,回忆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也了解了太冷确实会让智商停摆。

“希望目标就在这个村子,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再吹风了。”又喝了一口酒,火热的感觉从胃部泛来:”接下来怎么做?东西放这怕不要丢了?要不然这些货物您再放到那个小戒指里?”

杰克船长不想守着这一堆货物,而在一旁,脱掉鞋子感受温暖炉火的阿提密斯,却听到了一个有关他的回答。

“都是过冬的必需品,用来伪装身份,也没花掉多少钱。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等会你陪着我去四周转转,这里的东西交给阿提密斯,让他看着,反正他个子太小,出去后就怕埋进雪里都找不到。”

小小的脸上露出大大的问号,看来除了师傅外,卡利多姆大人才是真正的伤人于无形!

木质大门被打开,吱呀声中,小镇的光景再一次进入了眼中,马厩,柴房,原木搭建的小屋,远处的铁匠铺,堆积木材的棚子,零零碎碎一直延伸,还有中心处最大的一间露天广场。

此时,一个小型的马戏团驻扎在那里,老大的毛皮帐篷里,时不时传来村民欢乐的笑声。

“这穷乡僻壤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马戏团会跑到这里来!”

杰克船长看着热闹的帐篷,摇头嘟囔了一句,卡利多姆没有回话,只是转身看向北方,巍峨的山脉就在眼前。

“世界之脊最南的山脉,山脉里最南的一座山峰,听着倒是简单,这么大座山怎么找呢?”

面对蓝龙的低语,船长没有回话,此时的他扮演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一名为生活奔波忙碌的中年商人,矮人密室什么的与他无关,赶紧找到目标,起航回家,自己家的小宝贝还在等着爸爸呢。

“走吧,去帐篷里看看,希望戴因这几年没有太大的变化!”

进入帐篷,吵闹与热浪顿时扑面而来,镇民们坐着木凳,鼓掌和起哄声不曾断绝。

马戏团的帐篷特别制作,三层的皮革昂贵但是保暖,卡利多姆没有关注台上的小丑表演,只是行走在边缘,细心分辨叫好观众的面容。

一排,两排,从最后走到最前,每一个观众都热情洋溢,但就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标。

有些失落,戴因没在这里,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意料之中,矮人国王内心背负了太多,这种滑稽的表演,一定无法吸引他的兴趣。

不过戴因不喜欢,杰克倒是蛮开心的,就连蓝龙转了一圈回到身边,也都一直没有停下鼓掌的双手。

“走吧!”

一声提醒,拉开了厚重的门帘,冷风吹拂下船长醒了过来,他笑着看向台上的演员,掌声赞叹着其技艺的精湛。

“真厉害,大变活人,进去一个小姑娘变出一个老爷爷,我看了这么久,都不带重样的。”

无趣的话题,蓝龙没有在意,两人出了帐篷继续行走,顺着踩踏出的泥泞小路安静前行,直到路过了铁匠铺旁,还未熄灭的炉火照应着一张熟悉的脸庞,面容坚毅,胡须茂盛,唯有头发中夹杂的一丝花白,告诉了人们他所经历的风霜。

“戴因!”

没有停留,两人继续前行,但不自觉的低语,已经道明了矮人的身份。

这就是卡里多姆此行的目标,矮人王国真正的继承者。

“怎么办?直接带走,怕是不好做。”

“我自有办法,现在回去等赛瑞斯,等人齐了我会做出安排。”

顺着小镇绕了个圈,风雪虽停,目之所及却仍是一片白芒世界,卓尔精灵独自行动已有半日,不知道何时能够找到通道。

一圈下来,两人回到了仓库,但刚一接触大门,卡利多姆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杰克船长不明所以,却听到了蓝龙一声怒骂,命令他围绕仓库迅速检查了起来。

打开大门,满车的货物撒落一地,火炉还在燃烧,阿提密斯却已不见踪影。

“大人,没有发现脚印!”

转了一圈,窗户,后门一切如常,杰克船长搜索了所有的进入通道,但四周干干净净,侦查一无所获。

“怎么会不见了,这小鬼年纪虽小,但脑子灵活,手上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能拿下的。”

杰克船长说的没错,阿提密斯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卓尔精灵对他严格教导,侦查警戒暗杀躲藏全都熟练掌握,加上他自己极好的天赋,一般的小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深呼吸。

仓库那的气味进入了蓝龙的鼻腔,仔细分辨,慢慢回忆,除了人类,蓝龙和卓尔的味道,再也闻不到任何特别的气味。

“难道是自己离开了?不可能!”

仓库的周围积雪分毫未变,大门之外空旷的道路一直延伸到远方。

…………

“来人呐,快来人呐!我家的孩子不见了,有人偷孩子!”

就在两人疑惑阿提密斯的行踪时,小镇里面传来了一声女子凄厉的叫喊,然后这一切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就是第二声,第三声,寻找孩子的声音响起,整个小镇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孩子没了的分割线————

片刻之后,小镇的教堂内部。

裳提亚的神像安静矗立,愤怒的村民包围着外来的人群。

马戏团的成员全都被带到此处,杰克船长当然也不能幸免,卡利多姆由于外表年幼,特许暂时被安置在一旁,静静看着场内的所有人,默默等待故事的变化。

由于外表凶狠,加上常年在海上漂泊带来的独特气质,杰克船长第一个被揪了出来,面对众人的质询。

对此他只是一脸的无辜,努力挤出一点笑容,诚恳表态:“镇长大人,我要说句公道话,我的儿子也丢了,我也是受害者。”

一番解释加上阿提密斯丢失,有人同意,但更多的人还是愤怒。这小镇太小了,所有的孩子都是在大家眼皮底下长大的,情绪失控在所难免。

“马戏团的人呢?他们的马车查完了吗?柜子,表演的道具,一个都不能落下!”

有人针对杰克,自然也有人针对马戏团,村民凭着本能怀疑每一个外来者,直到他们证明自己,或者找出孩子的下落。

失去孩子的父母伤心欲绝,主持正义的居民满脸愤怒,就在这点就炸的教堂里,还有几个人面色冷静,无声做着细致的观察。

首先是镇长,岁月给了他智慧,管理给了他经验,任凭手下的居民辱骂推搡外人,自己则默默观察着所有人的神态。

然后是戴因,丢失的人里有一个矮人孩童,无父无母,是他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独自抚养带在身边的孩子。

最后则是卡利多姆,他讨厌自己的计划被人搅乱,所以表面平静,内心早已开始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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