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修真 666 直播间」的渡劫台上，看着老坛机械臂用三百个纳米摄像头对准我的脸。台下的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修士，前排的王霸天举着灵镜疯狂拍摄，镜面上还贴着「狗蛋必翻车」的荧光贴纸。更离谱的是，天道系统突然弹出个虚拟 pK 界面，我的对手栏里赫然写着「历代完美气运者全息投影」。
「老坛，」我扯了扯被汗水浸湿的道袍，发现衣角不知何时沾了片螺蛳粉叶子，「这雷劫怎么还带 pK 功能？上次牛大壮渡劫，顶多就是天上掉几个雷珠子，哪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
机械臂突然甩出份雷劫参数报告，边角还沾着上回「社死火锅」的汤汁：「宿主，检测到本次雷劫被天道系统升级为『直播 pK 模式』，对手是从数据库调取的历代『完美气运者』录像。规则是 —— 您的吐槽能量加上观众弹幕能量，必须超过对手的『完美气场』，否则会被强制播放社死黑历史一小时。」
话音刚落，渡劫台上方的云层突然裂开道口子，一道金光射下，投影出个白衣飘飘的修士。他御剑而立，剑穗上的珍珠闪着「完美无瑕」的光泽，老坛的数据库立刻弹出匹配结果：「张无尘，三百年前化神期修士，以『从不骂脏话』『御剑姿势标准如教科书』闻名，人称『修真界的文明礼仪标兵』。」
「在下张无尘，」投影修士对着镜头作揖，动作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听闻道友以『社死』证道，今日特来切磋 —— 哦不，是观摩学习。」他的每个字都带着「请」「您」「赐教」等敬语，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观众席突然爆发出哄笑，弹幕像潮水般涌过虚拟屏幕：
「这老古董是从礼仪培训班跑出来的吗？」
「建议改名叫『张无槽』，因为不会吐槽」
「狗蛋大大快用你的『三字经』怼他！」
张无尘的完美气场突然波动了一下，金光黯淡了三分。我摸着下巴突然福至心灵，对着镜头大喊：「家人们，刷『他的剑穗歪了 0.5 毫米』！密集点！」
弹幕瞬间被这句话刷屏，密密麻麻的「0.5 毫米」像蝗虫过境般覆盖了 pK 界面。张无尘的御剑姿势突然僵硬，下意识地扶正剑穗，完美气场应声崩塌了一角。老坛的机械臂兴奋地转圈：「宿主！有效！观众的吐槽能量能直接攻击完美气场的逻辑漏洞！」
第一道天雷终于劈了下来，却在半空分裂成无数小闪电，每个闪电上都缠着条弹幕：「这雷的分叉角度不够完美」「建议回炉重造」「不如狗蛋的喷嚏有气势」。张无尘被电得头发直竖，却还强撑着作揖：「多谢道友…… 呃，多谢各位的指点。」
「下一位！」天道系统的机械音带着明显的气急败坏。云层里又落下道投影，这次是个女修，裙摆上绣着九百九十九朵一模一样的莲花，连花蕊数量都分毫不差。「在下柳清颜，」她微微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擅长『完美辟谷术』，三百年未尝人间烟火，不知道友的黑暗料理，能否破开我的『清心结界』？」
我突然抓起老坛递来的「社死臭豆腐罐头」，对着镜头晃了晃：「家人们看好了，这是用赵铁柱当年藏在冰箱里的臭豆腐做的，保质期 —— 比柳仙子的辟谷时间还长！」罐头刚开封，柳清颜的完美笑容就僵住了，结界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
观众的弹幕彻底疯了：
「快扔她裙子上！让莲花变成臭豆腐花！」
「申请连线地球分舵！我要给柳仙子点份加臭螺蛳粉！」
「老坛快放《舌尖上的修真界》bGm！」
老坛很配合地播放起地球的《舌尖上的中国》主题曲，当唱到「这是盐的味道，山的味道，风的味道」时，柳清颜的结界突然「啵」地一声炸开，她捂着鼻子连连后退：「这是什么异端料理…… 竟能污染我的清心诀！」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历代完美气运者的投影同时出现在云层里，从筑基期到化神期排了整整三排。为首的白胡子修士举起拂尘：「我等乃天道认证的『完美战队』，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修真大道！」
他们的完美气场融合在一起，形成道巨大的金罩笼罩了整个渡劫台。观众的弹幕撞上去竟纷纷消散，有个金丹期修士试图用「弹幕飞剑」攻击，剑穗上的「666」灵言瞬间被净化成「请」「谢谢」。
「糟了，」老坛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他们在吸收天道的『完美能量』！再这样下去，连您的毒舌光环都会被净化！」
我看着金罩上浮现的「礼貌用语」符文，突然想起妈妈临走前塞给我的录音符：「臭蛋，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放这个。」当时还以为是普通的唠叨，此刻捏在手里竟微微发烫。
「赛博界的程序猿们听着！」我突然对着镜头大喊，「把你们的 bUG 代码转换成弹幕！美食界的厨师们！把你们的黑暗料理配方打在公屏上！地球分舵的凡人修士 ——」
话没说完，金罩突然剧烈震动，一条巨大的弹幕穿透了符文：「你这完美气场的代码有 404 错误！」紧接着是「用鲱鱼罐头炖尴尬灵果能破阵」「老娘的广场舞剑决比你们的拂尘厉害」…… 无数来自不同世界的吐槽汇聚成洪流，金罩上的符文开始像玻璃般碎裂。
「就是现在！」我撕开录音符，妈妈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直播间：「臭蛋！你上次偷喝灵酒摔进猪圈的事以为老娘不知道？还有你把赵铁柱的反气运辣酱当洗发水用，结果辣得三天不敢睁眼 ——」
完美战队的投影瞬间集体崩溃，白胡子修士的拂尘都炸成了蒲公英。金罩彻底消失的刹那，我听见天道系统发出了「Error 500：情绪数据过载」的报错声，所有天雷突然调转方向，对着完美投影劈了下去，把他们的白衣全都劈成了花衬衫。
更神奇的是，那些劈向我的天雷在半空拐了弯，竟组成了「恭喜渡劫成功」的弹幕形状。老坛的机械臂突然弹出个金光闪闪的奖杯，上面刻着「直播界传奇」四个大字，底座还刻着行小字：「解锁技能：跨次元引流 —— 可召唤任一世界的粉丝助战」。
渡劫台周围突然亮起无数光点，赛博界的电竞剑仙骑着电动飞剑赶来，美食界的黑暗料理师扛着铁锅助威，地球分舵的快递员修士甚至用外卖箱堆起了「狗蛋必胜」的堡垒。王霸天举着的灵镜不知何时转向了完美投影的残骸，镜面上的「狗蛋必翻车」贴纸被改成了「真香」。
「宿主快看！」老坛突然调出雷劫的慢放画面，在最后一道天雷里，竟藏着段模糊的影像 —— 赵铁柱穿着美团制服，对着镜头比耶，手里还举着半块啃了一口的辣条，「这是…… 赵铁柱的社死录像！被天道系统存在雷劫数据库里了！」
我摸着发烫的外卖箱灵纹，突然明白这场雷劫从来不是考验。天道想让我变成完美无缺的「气运者」，却不知道真正的力量藏在那些不完美的吐槽里，在观众的弹幕里，在妈妈的唠叨里，在每个敢对「完美」说「去你的」的灵魂里。
直播结束时，老坛的后台数据显示，有超过十亿来自不同世界的观众参与了这场渡劫。地球分舵的凡人修士用打赏能量觉醒了「弹幕灵根」，赛博界的程序猿写出了「反完美代码」，连美食界的毒舌花都学会了刷「666」。
「老坛，」我看着天边渐渐散去的弹幕雷云，「下次渡劫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好让我妈多准备点麻辣香锅，争取把天道系统的服务器都给辣崩了。」
机械臂比出个 oK 手势，突然播放起地球的外卖提示音。远处的毒舌花丛传来整齐的吐槽：「宿主的脑洞，比天雷还离谱！」我笑着把奖杯塞进储物袋，里面还躺着妈妈新寄来的辣条 —— 这次是特辣版，标签上写着：「给天道系统加个菜。」
这一夜，直播界的修士们都明白了个道理：渡劫不一定非要仙风道骨，也可以热热闹闹像个菜市场。当弹幕能变成天雷，当吐槽能击穿完美，所谓的天道规则，不过是等着被打破的旧剧本。而我，要做那个最不合格的主角，在社死的路上，把每个雷劫都变成狂欢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