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恨到极致,然而,沈蕙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快坐吧,都饿了,我们吃饭。”傅老爷子声音低沉,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也有着不是太明显的客气。
“好。”夏予安依言坐下,坐在了傅修远旁边的位置上。
与沈蕙面对面,为此,沈蕙倒抽一口气,斜眼看了傅明渊一眼,傅明渊想说什么,傅国泰脚更快,拿脚踹了傅明渊一下,眼神警告。
这些小动作,傅修远看到了,沈蕙也看到了。
老爷子明显偏袒傅修远的心思,非常明显。
夏予安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注定只能被傅修远养在外面的女人,如今有了傅修远的重视,就等同于有了老爷子的撑腰。
往后,哪个豪门千金再嫁进来,要是能博得傅修远的喜欢倒还好,要不是博不了,让夏予安这种女人恃宠而骄,是身为名正言顺的傅太太的不幸。
这种不幸,沈蕙特别能感同身受,所以,她讨厌夏予安这种靠狐媚模样,勾引男人的女人。
她们真的很不要脸。
哪怕现在傅修远还是单身,可他早晚会娶妻的。
娶的肯定不是她这样的女人。
就是这样,她也愿意以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赖在傅修远的身边,岂不就是自己犯贱吗?
晚餐在一种安静到近乎压抑的氛围中开始。
佣人们训练有素地上菜,餐具碰撞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反而更衬得席间无话的尴尬。
傅老爷子偶尔问傅修远几句公司的事务,傅修远言简意赅地回答。
沈蕙则会适时地微笑着给傅明渊或者老爷子布菜,动作优雅,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但她几乎从不主动开口,只是安静地听着,观察着。
夏予安能感觉到,对面沈蕙时不时朝她射来的不善的目光,虽然不明显,却始终如影随形。
即便沈蕙看似问完端庄,她大多时间都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但夏予安仍能敏锐地察觉到,沈蕙的目光扫过她时带着很深的不满。
待老爷子不再开口跟傅修远聊天后,沈蕙主动跟夏予安说话:“夏小姐生得极好,这身旗袍是修远帮你选的吧?修远这眼光也真是不错,选得很雅致,很称夏小姐的气质。”
“谢谢傅夫人。”面对沈蕙的夸奖,夏予安除了说谢谢,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用客气,夏小姐,我也只是实话实说。”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夏予安的项链上,笑容更深了些,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怀念与感慨:“这项链……真是许久没见到了,修远母亲生前最爱它。”
“如今戴在夏小姐脖子上,倒是相得益彰,仿佛找到了新的主人一般。”
“……”
夏予安呆住,她没想到,傅修远的生母已经不在了。
这时候,她突然明白了傅修远刚才为什么会那样跟他父亲说话了。
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傅家这个豪门,水真的不浅。
夏予安也有些不明白,沈蕙为什么要在饭桌上提这件事。
“沈蕙,饭桌上,说什么呢?”老爷子开口呵斥,语气森冷,很威严。
“是,夏小姐,不好意思,我多嘴了。”沈蕙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内心可是一点抱歉的感觉都没有。
傅修远眼神微冷,没有接话。
夏予安垂下眼睫,语气谦逊:“傅夫人不必道歉,其实,这是傅总借我佩戴一晚,如此贵重的物品,我实在惶恐,生怕有所闪失。”
“修远愿意给你戴,自然是觉得你配得上。”老爷子在旁边鼓励,夏予安这种谦逊的性格,他还挺喜欢,就是家世差了点儿。
不然,真让傅修远把她娶回来,也是旺夫旺家的那种女人。
能如此谦逊,且表现如此得体,娶回家里,至少也不会给丈夫惹事。
这顿复杂的晚餐,在傅老爷子呵斥完沈蕙后,速度快了许多。
夏予安也算是见到了傅家豪门的复杂,不过,她并未让这种复杂太过影响她的心情。
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参与加入进来。
她如今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傅修远需要她的时候,她好好替他服务,将来有一天,他不需要她了,或者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那她就离开。
夏予安想的很简单,也把身边的人跟事想的同样简单。
晚餐结束,傅老爷子把夏予安叫到书房,“予安,跟傅爷爷来一趟书房。”
一餐饭,让老爷子越发喜欢夏予安的性格,自动把‘老爷子’这个过于客气且生疏的称呼给改成了‘傅爷爷’。
同时,再次让傅明渊跟沈蕙明白,不管他们夫妻俩认不认可夏予安,反正,他认可了。
老爷子的认可,让沈蕙更是生气,却又毫无办法。
憋的一肚子火。
夏予安没有拒绝,不国,还真不敢就这样开口直接叫傅爷爷,她只是乖巧的跟在傅老爷子的身后,随他上二楼。
拐弯的时候,傅老爷子转过头来,“修远,你也来。”
傅修远从沙发上起身,大踏步跟过来了。
三人在楼梯上消失,沈蕙彻底绷不住了,为了迎合老爷子,她脸都要笑僵了。
知道她辛苦,傅明渊赶紧让佣人去给沈蕙冲咖啡。
然后,他坐在沈蕙的身后,像个劳模一样,给沈蕙按压肩膀,让她消消气。
“老婆,你别气,其实,咱们可以换个角度想,这件事,倒也不完全算坏事。”
“嗯?这话怎么说?”沈蕙很温柔。
“你想啊,那个女人不是京书墨的前女友吗?我可听说,京书墨为了她,还追去方城过,她的家庭也是非常普通的家庭,她拿捏傅修远的心,咱们拿捏他,找机会替你出气。”
傅明渊说的很激动,很义愤填膺,就好像傅修远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
“明渊,你当真这么想的吗?要知道,他可是你儿子?亲儿子啊。”沈蕙不是不信傅明渊,就是莫名的害怕。
“当然是真的了,你才是我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孩子算什么?”
沈蕙笑了,笑的很满意。
见她情绪这么好,傅明渊趁机提要求,“老婆,我今天晚上能不能不喝那碗苦苦的药汁?真的太难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