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绝尘而去时,周雨桐笑得直不起腰:“刚才严大师那怂样,比我演得还搞笑!尤其是碧玉簪歪了的时候,银发散在脸上,活像刚从鸡窝钻出来!还有她弟子,脸都白了,估计也知道自己师父露馅了!”
苏明明弯腰捡起地上的空水瓶,扔进重新扶好的垃圾桶,突然笑了。
“走,”她拍了拍周雨桐的肩膀,“去买你上次说的京北老字号糖葫芦,就当庆祝咱们赢了比赛,还拆穿了一场骗局。”
周雨桐立刻蹦跳着跟上去,嘴里还在念叨:“我要两串!一串山楂的,一串山药豆的!刚才演那么卖力,得好好补补!”
苏明明刚要和周雨桐转身回酒店,两道黑色制服的身影骤然横在面前。
他们手臂上“赛事监察”的红袖章,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递来份打印文件,纸页上“性别造假举报”五个字,狠狠扎进两人眼底。
“苏小姐,有人举报你性别信息不实,请配合前往医务处做现场鉴定。”另一人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举报方是本次大赛亚军陈艳君,她提供了明心太极馆的工商注册信息,显示馆主苏明明为男性,且与你眉眼高度相似。”
苏明明心头猛地一沉,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帆布包带。
她垂眸扫过文件附带的太极馆注册页,法人信息栏里“苏明明”三个字旁,“性别:男”的标注格外刺眼,照片上穿白色t恤的男人,分明是自己当初登记时的模样。
“这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馆主确实是男性苏明明,并非我,我只是馆里的教练。”苏明明语气尽量保持自然,“我在东海市公安局有正规户籍登记,性别为女,若有疑虑,可随时核查我的身份证。”
话音未落,陈艳君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挑衅:“巧合?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开的太极馆叫明心,我大伯查到的馆主苏明明,就是个男人!你看这照片和你眉眼多像,肯定是你男扮女装!”
“男人混进女子组比赛,怪不得能拿冠军!”陈艳君声音陡然拔高,瞬间引来周围记者与观众的围观。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苏明明长得这么漂亮,怎么看都不像男的啊?哪有男人比女人还漂亮的?”
“那可不一定!前阵刷到个博主,卸了妆比我哥还英气,现在男生女相能骗到亲妈,谁说得准呢!”
“之前看她打比赛就觉得动作又刚又柔,现在想想,不会真是男生底子在那儿吧?要是真的,我直接粉了,这也太会了!”
相机快门声“咔嚓”作响,有人举着手机开启直播,屏幕上的弹幕飞速滚动,满是“求真相”“赶紧鉴定”的留言。
周雨桐急得直跺脚,猛地冲上前挡在苏明明身前,怒视陈艳君:“你别血口喷人!我师父有身份证,性别女写得清清楚楚,凭什么要跟你去做鉴定?”
“就凭我大伯是全国武术协会副会长陈胜华!”陈艳君得意地扬起下巴,“他已经打过招呼,医务处会安排最权威的医生,是不是男扮女装,一查便知!你要是不敢去,就是默认造假,这枚冠军奖牌,就得还给我!”
苏明明没再反驳。
她清楚,此刻越是抗拒,越容易引人怀疑。
幸好此前激活性别逆转权限时,她选择了“暂缓”选项,如今这具身体,还是系统强制转换后的真正女儿身,即便去医院鉴定,也无惧露馅。
“我去。”苏明明往前踏出半步,目光平静地扫过陈艳君那张写满得意的脸,语气笃定,“但我有个要求:鉴定过程必须有第三方媒体在场,全程录像记录,避免有人暗中动手脚。”
陈艳君没料到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愣了片刻才点头:“没问题!正好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女人!”
医务处的临时鉴定室里,白色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三张办公桌后坐着三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其中一位正是大赛指定的体检医师李医生,旁边两人则是来自京北市第一医院的妇科专家。
墙角的摄像机正对着他们,镜头亮着醒目的红光。
陈艳君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笃定的嘲讽:“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装下去。”
苏明明没理会她的挑衅,跟着李医生走进里间的检查室,这里是隐私检查区,自然没有安装摄像头。
她褪去外套,露出身上的女式运动背心,细腻白皙的皮肤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肩线圆润流畅,没有男性特有的硬朗线条;胸前的曲线自然起伏,没有丝毫垫假体的生硬痕迹。
李医生拿着听诊器,指尖轻轻搭在苏明明的手腕上,眉头却渐渐皱起。
她反复确认脉搏跳动的频率,又让苏明明做了几个简单的肢体动作。
抬手、转身、屈膝,眼神里的疑惑愈发浓重:“脉搏平稳有力,心率正常,生理特征完全符合女性标准,没有任何异常。”
另一位妇科专家也上前进行了细致检查,从第二性征到基础生理结构,逐一确认后,才走出检查室,走到摄像机前,对着镜头认真说道:“经现场全面检查,苏明明女士的生理结构、身体机能均符合女性特征,不存在男扮女装的情况。此前关于苏明明性别造假的举报,纯属不实信息。”
陈艳君猛地冲进检查室,目光死死盯着检查报告上“性别:女”的结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查到的馆主明明是男的,你们肯定被他收买了!”
“陈小姐,请你尊重科学,更要正视眼前的事实。”李医生将检查报告缓缓收起,语气严肃不容置喙,“我们几位医生加起来有近五十年从业经验,见过的复杂病例数不胜数,还不至于连基础的性别特征都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