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进行到一半,中场休息时,潘承屹借口去洗手间,在走廊里碰到了苏明明。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潘承屹笑着说,语气很亲切,“你在智创上班?”
“不是,在物业做前台。”苏明明有点不好意思,“潘总,谢谢您刚才帮我。”
“举手之劳。”潘承屹摆摆手,“倒是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抱歉。”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你直播的事,我会保密的。”
苏明明又惊又喜:“真的?谢谢您!”
“该说谢谢的是我,”潘承屹笑了,“你的直播很有意思,我女儿也是你的粉丝。”
两人没说太多,怕被人看到起疑。
回到会议室时,赵沐萱正站在门口,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潘承屹没理她,径直走了进去。
苏明明跟在后面,经过赵沐萱身边时,对方故意撞了他一下,这次苏明明早有防备,稳稳地躲开了。
会议结束后,潘承屹的团队离开时,他特意走到苏明明面前,伸出手:“苏小姐,今天辛苦你了,合作愉快。”
苏明明连忙伸手和他握了握,指尖相触的瞬间,他能感觉到潘承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潘总慢走。”
看着启帆科技的人离开,赵沐萱终于忍不住,走到苏明明面前,语气阴森:“你到底是谁?潘总为什么帮你?”
苏明明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突然轻松了不少。
他微微一笑,用流利的英语说:“大概是因为,比起只会耍手段的人,大家更喜欢真诚一点的吧。”
说完,他没再看赵沐萱铁青的脸,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夕阳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染成金红色。
苏明明刚准备下班,手机就收到了赵沐萱的消息:“楼下街角的咖啡店,我等你,有正事谈。”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赴约。
这几天赵沐萱没再找麻烦,或许这次真的是想好好谈谈。
该怎么办呢?要不要直接告诉她,周俊勋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推开咖啡馆的门,赵沐萱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拿铁。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风衣,脸上没什么表情,少了往日的张扬,却多了几分阴鸷。
“坐。”赵沐萱抬了抬下巴,语气算不上友好。
苏明明在她对面坐下,没点饮品,直接问:“赵小姐找我什么事?”
“开门见山吧。”赵沐萱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苏明明面前,“这里面有五十万。”
苏明明皱眉:“你什么意思?”
“离开周俊勋。”赵沐萱的目光像淬了冰,“我知道你需要钱,看你那身打扮就知道日子过得不宽裕。五十万,够你在城郊买套小房子了,拿着钱,从这里消失,别再出现在俊勋面前。”
苏明明的心猛地一沉。
五十万,离他七百万的目标还差得远,但这数字足以让他心动。
可一想到周俊勋那些不动声色的维护,想到自己男扮女装的真相,再看看眼前这张写满施舍的脸,他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赵小姐,”苏明明把银行卡推了回去,语气平静却坚定,“我和周经理只是同事,不存在你说的离开。而且,我的钱会自己赚,不用别人施舍。”
赵沐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苏明明,你别给脸不要脸!五十万不够?那一百万!你一个物业公司的前台,几辈子能挣到一百万?”
“多少钱都不行。”苏明明站起身,“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站住!”赵沐萱猛地拍了下桌子,“苏明明,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你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前台,我想让你在这栋楼待不下去,易如反掌!”
苏明明没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他攥紧了拳头。
他确实需要钱,系统任务的时限越来越近,但他宁愿去直播,去接更多的兼职,也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换取。
咖啡馆里,赵沐萱看着苏明明决绝的背影,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杨佳宜的电话,声音阴冷:“那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上次说的办法,可行吗?”
电话那头的杨佳宜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赵小姐,您真要这么做?那可是……”
“少废话!”赵沐萱打断她,“我只要她永远消失在俊勋面前,越远越好!”
“行。”杨佳宜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的颤抖,“我认识几个道上的人,他们有办法。晚高峰的公交车人多眼杂,最好下手……”
第二天傍晚,苏明明在公交站等车。
今天的人似乎有些多,站台挤满了人,他被裹挟在人群里,挤上了公交车。
车厢里像个沙丁鱼罐头,人贴着人,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和尾气的味道。
苏明明扶着扶手,尽量往车门附近挪了挪,心里盘算着今晚该怎么直播。
就在公交车即将到站、车门打开的瞬间,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苏明明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紧接着,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湿布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那气味又甜又腥,像是某种化学品的混合体,直冲脑门。
他下意识地挣扎,想掰开对方的手,可四肢很快就软了下来,眼前的人群开始旋转、模糊。
他最后看到的,是一双穿着黑色运动鞋的脚,和人群缝隙里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唔……”苏明明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意识像被潮水吞没,彻底陷入了黑暗。
等他再次醒来时,头痛得像要炸开,嘴里被塞了块粗糙的布,手脚被粗麻绳捆在一把木椅子上。
眼前是个破旧的房间,墙壁斑驳,糊着旧报纸,角落里堆着几个化肥袋子,空气中飘着一股霉味和牲畜粪便的味道。
窗户被木条钉死了,只透进一点昏黄的光,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醒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苏明明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粗壮,脸上带着点憨厚的傻气,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人心里发毛。
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