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树藤往下爬了约莫十几丈,谷底的景象逐渐清晰。碧绿的湖泊映着晨光,湖边的大石头上,段誉正蜷缩着身子睡觉,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竟是睡得安稳。
凌辰松了口气,顺着藤蔓跳下,轻手轻脚走到段誉身边。他拍了拍段誉的肩膀:“段兄,醒醒。”“凌辰兄!你也下来了!” 段誉猛地睁开眼,看到凌辰和崖边的树藤,欢喜得就要起身,“快,我们赶紧上去,我还要去万仇谷救钟姑娘。”
“等等。” 凌辰拦住他,故意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段兄,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刚掐算过,这谷中藏着我们的机缘,不如找找再走?”
“机缘?” 段誉眼睛一亮,立马忘了要去救钟灵的事,兴致勃勃地跟着凌辰在谷底搜寻。谷底不大,满是齐腰的野草和不知名的野花。大半个时辰后,段誉突然指着一处茂密的藤蔓:“凌辰兄!你看这个!”
凌辰走过去一看,藤蔓掩映下,藏着一扇布满青苔的石门。两人合力推开石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洞府内光线昏暗,正中央立着一尊一人多高的玉像 —— 玉像雕刻的是位女子,身着轻纱,黑宝石作眸,衣袂纹理清晰,栩栩如生。若不是触手可及的冰凉玉石触感,凌辰差点以为是真人。
段誉早已跪倒在地,对着玉像不停磕头,嘴里直呼:“神仙姐姐!弟子段誉拜见神仙姐姐!”凌辰没有失态,目光落在玉像脚下的蒲团上 —— 他记得原着里,秘籍就藏在蒲团底下。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掀开蒲团,是个用油布包裹的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幅泛黄的画卷。展开画卷,上面密密麻麻画着红色的经脉图,还有用小楷写的文字注解 —— 正是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的秘籍!
可看着图上标注的 “无妄位”“手少阳三焦筋络”,还有凌波微步步法里的 “乾、坤、震、巽” 八卦宫位,凌辰彻底懵了 —— 这些经脉和步法术语,他一个都看不懂。
“还真有机缘!凌辰兄你太神了!” 段誉终于从对玉像的痴迷中回过神,凑过来一看画卷,眼睛瞬间亮了。他自幼熟读医书,对人体经脉穴位颇有研究,指着画卷上的图谱,逐字逐句给凌辰讲解:“凌辰兄你看,这北冥神功的要诀,是引他人内力为己用,经脉要从‘会阴穴’起,经‘曲骨’‘中极’……”
两人捧着卷轴坐在洞府的石地上,段誉耐心讲解,凌辰听得格外认真。从北冥神功的内力运行路线,到凌波微步的每一步走法,足足花了两个时辰,凌辰才把关键内容记牢。
顺着树藤出谷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段誉想起要去救钟灵,便对着凌辰拱手:“凌辰兄,此番多谢你带我找到机缘。我先去万仇谷救钟姑娘,等事情了结,定要与你共饮几杯。”
“等等。” 段誉刚转身,又折返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凌辰兄,你再帮我算算 —— 此番去救钟姑娘,能顺利吗?”
凌辰忍着笑,继续装 “神算”:“段兄放心,此行过程虽有曲折,但最终会逢凶化吉,有惊无险。”“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段誉喜笑颜开,朝着万仇谷的方向快步离去。
凌辰没有跟着去。他知道段誉是主角,此行必有惊无险;可自己刚记住北冥神功的路线,一点内力都没有,跟着去只会拖后腿。他试着按照凌波微步的走法下山,没想到这步法竟有奇效 —— 脚步踩着玄奥的轨迹,不仅不觉得累,反而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有微弱的气流在缓缓流动,越走越精神。
山下不远处有个小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卖蔬菜、干货的小摊,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凌辰摸了摸裤兜,掏出几张人民币,可问了几家店铺,老板们都对着人民币摇头 —— 这古代的小镇,哪有人认识现代货币?
“难道要把手机典当了?” 凌辰迟疑起来。那部二手手机虽旧,录音、拍照、指南针功能都能用,在古代也算是 “奇物”。可眼下连饭都吃不饱,只能先顾着眼前的生存。
正徘徊在一家酒楼前,二楼靠窗的位置突然传来爽朗的声音:“这位兄台,看着面生,上来陪我喝几杯如何?”
凌辰抬头望去,一个约莫三十岁的汉子坐在窗边,身材魁梧,穿着深蓝色劲装,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壶美酒,手边还放着一口磨得锃亮的快刀。汉子神色坦荡,眼神里没有恶意。
“多谢兄台相邀。” 凌辰也不客气,顺着楼梯上了酒楼,在汉子对面坐下。汉子对着店小二喊道:“再切两斤酱牛肉,打一壶女儿红!”
“在下风波恶,江湖上朋友给面子,叫我一声‘江南一阵风’。” 汉子举起酒杯,笑着开口,“看兄台在楼下徘徊,想必是囊中羞涩?谁没个难处,陪我喝几杯解闷。”
“凌辰。” 凌辰举杯回应,一口辛辣的黄酒下肚,才猛然反应过来 —— 风波恶!这不是《天龙八部》里慕容世家的四大家臣之一吗?
“兄台也是武林中人?” 风波恶好奇地打量凌辰的穿着,“看你不像有功夫在身,穿得也古怪,是从哪里来的?”
“我从海外而来,学武至今不到一天。” 凌辰照着忽悠段誉的说法回应,话锋一转,“至于风兄的名头,是我掐算出来的 —— 江湖人称‘江南一阵风’,好斗成性,却重情重义。”
“学武不到一天还会掐算?” 风波恶来了兴致,身子往前凑了凑,“那你帮我算算,我老风以后会遇到什么事?”
凌辰想起原着里风波恶的结局 —— 跟着慕容复奔波半生,最后却落得个 “竹篮打水一场空” 的下场。他斟酌着开口:“风兄,恕我直言 —— 你往后会忙忙碌碌半辈子,可最终所求之事,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风波恶的眉头刚皱起,一道略显肥胖的身影突然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酒桌旁,穿着青色长衫,脸上带着几分倨傲:“四弟,江湖术士的话也信?不过是些骗人的小把戏罢了!”
“三哥。” 风波恶叫了一声,来者正是慕容世家的包不同。
包不同瞥了凌辰一眼,语气刁钻:“你这术士,无非是先把事说得多险恶,再骗些钱财。四弟你也是老江湖了,怎还会上这种当?”
“既然包三爷觉得我是江湖术士,那我便不扰了。” 凌辰没心思和他争辩 —— 这江湖杀人如草芥,包不同功夫不弱,没必要硬碰硬。他起身对着风波恶抱拳:“风兄,此地我不便久留,先行告辞。”
“凌辰兄别走!” 风波恶连忙起身阻拦,还想替包不同道歉,包不同却冷哼一声:“面上无光,只能灰溜溜离开罢了!”
凌辰脚步微顿,没回头,只是淡淡说道:“风兄,看在朋友的份上提醒一句 —— 过些日子,你家主子或许会遭人污蔑,提前做些准备为好。”
说完,他决然走下酒楼。手腕上的木珠手串轻轻发烫,像是在回应着他的话,又像是在提醒着 —— 这趟天龙世界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