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露萍猛地站起身，神色淡漠地转头。
教学楼坍塌的烟尘还未散尽，废墟中央立着两个模糊的黑影，看不清样貌，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小心，应该是双王！”
黎西元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宋景愿反应极快，扛起火焰喷射短枪，按下扳机，一道炽烈的火球直扑黑影。
“轰”的一声炸响！
火焰明明精准吞没了那两个身影。
可烟尘散开后，黑影竟像水墨般消散，下一秒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成形。
“没用的。”
其中一个黑影发出轻笑，声音像砂纸摩擦，“你们杀不死我的。”
贺露萍眼神一沉，背后的翅膀再次展开微光。
翅膀张开的瞬间，白金色光芒骤然盛起，周身气场陡然炸开。
她眼中杀意翻涌，冷喝一声：“她不行，那就尝尝我的——天翼惊涛！”
话音未落，她双翅猛地一振，身形如离弦之箭直冲天际。
与此同时，她指尖凝水成刃，无数道锋利的水箭在翅膀扇动的气流中盘旋汇聚。
随着她俯冲的动作骤然加速，白金色的翼影划破长空，裹挟着漫天水箭形成一道惊涛般的洪流，直扑那两个黑影！
水箭带着破空的锐响，与翅膀扇动的风声交织。
明明是水系异能，却凭添了几分雷霆之势。
那两个黑影刚要再次消散重组，却被这密不透风的水箭洪流逼得退了半步，重组的身形竟出现了一瞬的凝滞。
“有意思。”
另一个黑影的声音带着点意外，话音刚落，两道黑影同时动了。
左边的身影抬手一挥，地面废墟里突然窜出数条黑线，像毒蛇般缠向贺露萍的翅膀。
贺露萍眼疾手快，双翅猛地侧翻，险险避开藤蔓的缠绕。
同时意念一动，盘旋的水箭瞬间变向，一部分化作水盾挡住黑线，另一部分则绕过藤蔓，继续直刺黑影！
嗤嗤——
“还藏着掖着？”
贺露萍冷笑一声，双翅用力一振，白金色的光芒骤然刺眼，那些靠近翅膀的黑线竟像被灼烧般蜷缩起来。
“光明之上，一切罪恶燃烧殆尽！”
她借着这股力道拔高身形，同时双手合十——空中的水箭瞬间汇聚，化作一柄丈许长的水矛。
矛尖闪烁着细碎的白光，正是她将异能压缩到极致的形态。
“天翼惊涛·破！”
水矛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俯冲而下，这一次不再是大范围的攻击，而是将所有力量凝聚于一点，直刺右边那个操控灰雾的黑影！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她能瞬间转换攻击形态，重组的动作慢了半拍，被水矛擦着肩膀扫过。
“噗！”
黑影的半边身子竟真的被击溃，化作点点黑雾消散，虽很快又重新凝聚，却比之前淡了几分。
“你找死！”
被击伤的黑影发出怒吼，周身的灰雾瞬间浓郁了数倍，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贺露萍却不管不顾，双翅扇动间再次欺近。
她看得分明，这些黑影并非真的不死，只是靠着系统快速重组，只要攻击足够强、足够快，就能打破他们的防御！
白金色的翼影在灰雾中穿梭，水矛不断挥出，每一次碰撞都让黑影的身形淡上几分。
废墟之上，光与暗的交锋瞬间白热化。
黎西元等人也不拖后腿，赶紧带着所有人撤离。
激战不知持续了多久，贺露萍的天使之翼依旧闪耀。
但手臂也因高频凝聚异能而微微发颤，可眼神依旧锐利如锋。
水矛一次次刺穿黑影的身形，那两道身影已淡得近乎透明，重组的速度越来越慢。
显然系统的能量也在快速消耗。
“不能再耗下去！”
左边的黑影突然厉喝一声，话音未落，两道黑影猛地相撞，竟瞬间融合成一团浓郁的黑雾。
黑雾中爆发出强烈的气浪，将贺露萍震得后退数丈，翅膀扇动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正欲再次俯冲，那俩人的黑影却骤然收缩，化作一道黑芒，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远处的城区窜去。
贺露萍心头一紧，振翅追了上去，指尖水箭连珠般射出，却只擦过黑芒的边缘，没能将其拦下。
黑芒在楼宇间几个闪烁，转眼就消失在视野里。
贺露萍悬在半空，看着空荡荡的天际，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背后的翅膀光芒渐敛，她轻轻落地，胸口仍在起伏。
“让他们跑了。”
黎西元带着人赶过来，看着黑芒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刚才那一下爆发的能量太过突然，她们想支援都来不及。
贺露萍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地上方佩茹的遗体上，声音低哑：“他们跑不远。系统能量损耗那么大，短时间翻不起风浪。当务之急，是安顿好这些学生，还有……”
她顿了顿，“好好安葬遇难者.......”
那双藏在暗处的眼睛，迟早还会再出现。
她看了眼背后渐渐收起的翅膀，下一次，绝不会再让他们跑掉。
宋景愿扶着贺露萍往临时安置点走，路过那群被救的学生和老师时，几道细弱的“谢谢”飘了过来。
他们清醒时最先见到的是林辞和林砚，便默认了那两个男人是救命恩人。
压根没料到真正扛下一切的，是眼前这个半张脸还沾着血、神色略显疲惫的女人。
夜白快步凑上来，眼里亮闪闪的：“露露姐姐，我同学刚才还在说呢，没想到救我们的是位神女，她们看到你飞在空中时，都夸你是神女呢。”
贺露萍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浅淡的笑。
没想到？原来在很多人心里，英雄这两个字，仍习惯性地和男性画着等号。
她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周围悄悄望过来的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得能让每个人听见：“无论是不是世界末日，女性从来都不弱。拯救世界的不一定是超人，更不一定非要是男人
——女性的力量，从来都很强大。”
“所以，”她顿了顿，眼神温柔又坚定，“别用没想到来定义，我们能扛得起灾难里的重担，能握得住保护别人的武器，也能在废墟上重新站成一道墙。
你们看，我可以，方校长可以、夜白、筱酒都可以，你们身边每一个愿意站出来的人，都可以。
今天大家能获救，功劳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缺少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一定是自己。
神女或是神明都是自己。”
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轻响。
是个扎着马尾的老师，带头地鼓起了掌。紧接着，掌声像水波似的蔓延开，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