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首:《dance monkey》
“接下来这首,可能有点怪。”林平安对着麦克风说,“歌名叫《dance monkey》。”
“英文歌?”刘畅愣了一下,“哥们,英文咬字可不好糊弄啊。”
林平安没解释,示意开始。
前奏是很简单的电子琴切分音。
紧接着,林平安开口了。
这一次,所有人都吓傻了。
因为从林平安嘴里发出的,根本不是刚才那个清澈男声,也不是慵懒的磁性嗓音,而是一个……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尖锐的、带着一种诡异魔性的“老太婆”烟嗓!
“they say oh my god I see the way you shine……”
这种声音极其独特,在2003年的华语乐坛,甚至欧美乐坛,都属于“异类”。但就是这种异类,配合着极度洗脑的旋律,让人听了一遍就想跟着抖腿。
黄渤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这是他在唱?他嗓子里装变声器了?”
林平安在录音室里,表情轻松。他用意念挤压自己的假声带,模拟tones and I那种独特的声线。这对普通人来说会损伤嗓子,但他能通过意念控制充血量,唱完瞬间修复。
“dance for me, dance for me, dance for me, oh oh oh!”
整个录音棚的气氛被点燃了。刘畅一边录一边摇头:“怪物,真是个怪物。这歌太怪了,但我敢打赌,这玩意儿在迪厅能炸场!”
第四首:《兰亭序》
激情过后,林平安喝了口水,眼神变得沉静。
“下一首,中国风,《兰亭序》。”
2003年,周杰伦的《东风破》即将引领中国风的狂潮,但《兰亭序》作为后期的集大成者,在编曲和唱腔上更加成熟且具有戏曲韵味。
林平安调整呼吸。
切换至戏腔共鸣模式,咬字字正腔圆,气息绵长细密。
“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
这一开口,一股浓郁的墨香仿佛扑面而来。林平安的转音运用得炉火纯青,将流行唱法与京剧的吊嗓技巧完美融合。
尤其是到了副歌部分:“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
那是怎样的一种凄美。
黄渤听得入了神。他本身就是山东人,骨子里对这种传统文化的东西有亲近感。林平安的歌声里,似乎能看到江南烟雨,看到那个在碑前研墨书写的书生,看到千年的遗憾。
刘畅已经不说话了,他只是机械地竖起大拇指。他从业十几年,没见过跨度这么大的歌手,从洗脑神曲到古典中国风,无缝切换,而且每一首都像是浸淫了该流派几十年的大师。毕竟,震惊已经不适用了,从第一首开始到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
第五首:《天下》
“我想试试高音。”林平安说,“这首叫《天下》。”
这是一首霸气侧漏的歌。
前奏大气磅礴,战鼓擂动。
林平安的眼神变了,变得凌厉,仿佛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
胸腹联呼吸法全开,声带闭合力度增强至90%,准备迎接high c的冲击。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
主歌部分压得很低,像是在积蓄力量。到了副歌,林平安猛地抬头,声音如同利剑出鞘,直冲云霄!
“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呼千秋万代……”
那个高音,稳如泰山,厚重有力,没有丝毫的撕裂感,却有着横扫千军的气势。
录音棚的玻璃似乎都跟着震动了。
黄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激动得抓住了刘畅的胳膊:“看见没!看见没!这是我兄弟!这嗓子,简直就是铁肺啊!”
刘畅此时已经完全服了。他看着电平表上那条几乎顶格却始终没有爆音的红线,喃喃自语:“这控制力……他是机器人吗?”
当《天下》最后一个霸气的音符在意念的精准收束下尘埃落定,林平安从录音室里走出来,迎接他的是两双直勾勾的、仿佛在看外星生物的眼睛。
控制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设备还在发出轻微的散热声。
半晌,黄渤猛地扑上来,双手抓住林平安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语无伦次地低吼:“兄弟!不!林导!不……平安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被什么千年老妖附体了?还是哪个实验室跑出来的生化机器人?
那《dance monkey》的鬼嗓子是怎么回事?那《兰亭序》的戏腔是跟哪个京剧大师学的?那《天下》的高音……我他妈以为你要把棚顶给掀了!”
刘畅也终于从持续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脸,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更多的是彻底的折服:“林导……我干了十几年录音,自认见过的怪才也不少,但您这样的……独一份。
不,是绝无仅有。我算是明白了,您之前说‘心里有数’是什么意思了……您这根本不是‘有数’,您这是‘有挂’啊!”
林平安被黄渤晃得有点好笑,拍了拍他的胳膊:“行了行了,再晃晚上你请客。”
“我请!必须我请!”黄渤立刻松开手,拍着胸脯,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对!你录了这么牛逼的五首歌,还他妈是这种录法,必须得宰你一顿!刘畅,你说对不对?今晚得让林导出出血!”
刘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重新戴上眼镜,眼神里已经没了最初的担忧和怀疑,只剩下对“非人”存在的敬畏和……一丝蹭饭的理直气壮:“没错,林导。就冲您今天这表现,不吃您一顿好的,我和渤哥良心都过不去。这精神损失费……不对,是艺术震撼费,您得付!”
看着眼前这两个从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到中途的目瞪口呆,再到现在的彻底“同流合污”、准备打土豪分田地的家伙,林平安忍不住笑了。
经过这半天魔幻般的录制,他们之间那层因为身份、名气而产生的无形隔膜,算是被这匪夷所思的歌声彻底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