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庭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天道大学”的宏伟蓝图时,奥林匹斯山上的神只们,已经等不及了。
尤其是战神阿瑞斯。
在宙斯宣布散会的那一刻,他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万神殿的。
他受够了奥林匹斯山上那些没完没了的争吵和算计。
什么影响力,什么贡献度,在他看来,都比不上刀剑碰撞的声音来得悦耳。
陈晨的计划,对他这种纯粹的神只来说,反而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教人打架?这他妈的不是我的老本行吗!”
阿瑞斯兴奋地想着,化作一道红光,直接从圣山上俯冲而下。
他没有选择那些繁华的城邦,而是降临在了一片蛮荒的丘陵地带。
这里部落林立,冲突不断,每天都在上演着最原始、最血腥的厮杀。
对于阿瑞斯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他没有像其他神只那样,搞什么神光普照、天降祥瑞的排场。
他收敛了神力,化身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伤疤、眼神凶悍得像野兽一样的中年佣兵。
他身上穿着破旧的皮甲,手里提着一把布满了缺口的青铜重剑,就这么走进了最大一个部落的营地。
“嘿,听说你们在招募战士?”阿瑞斯用沙哑的声音,对着部落的哨兵吼道。
哨兵被他身上的杀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指了指营地中央的空地。
那里,部落的首领正在检阅新招募的兵源。一群拿着简陋武器的年轻人,正乱糟糟地比划着。
阿瑞斯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一脚踹翻了一个正在挥舞木棒的年轻人。
“垃圾!你这叫打架?连条狗都打不过!”
他粗暴的举动立刻引来了围攻。七八个部落战士怒吼着朝他冲了过来。
阿-瑞斯不闪不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接下来的场面,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殴打。
阿瑞斯没有使用任何神力,纯粹依靠他那浸淫了无数岁月的格斗本能。
他的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格挡,都精准无比;每一次反击,都打在人最疼、最脆弱的地方。
不过短短几十秒,七八个部落战士全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
整个营地,鸦雀无声。
部落首领,一个同样强壮的汉子,震撼地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佣兵。
他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的、极致的“暴力美学”。
“你……你叫什么名字?”首领颤声问道。
“叫我……教练。”阿瑞斯将重剑往地上一插,环视着那些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的部落年轻人,“从今天起,我来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
“阿瑞斯战争学院”,就以这样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成立了。
没有华丽的校舍,没有深奥的理论。
训练场就是泥地,教材就是手中的武器。
阿瑞斯的教学方式,同样简单粗暴。
“第一课,怎么杀人最快!对着这里,”他指着一个草人的脖子,“捅进去,然后转一下!别他妈给我犹豫!”
“第二课,怎么让自己别被杀!盾牌不是举着看的,是你们的第二条命!给我用它去撞!去砸!”
“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们是一个整体!前面的人倒了,后面的人给我补上去!谁敢后退一步,我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
他不说任何大道理,只教最实用、最血腥的杀人技巧和战场生存法则。
他用最残酷的训练,将这群散漫的部落青年,锻造成一部冰冷的战争机器。
他的名声,很快就通过鲜血和死亡,传遍了周围的部落。
与此同时,另一位神只,也用他自己的方式,开始了他的“教学”。
商业与信息之神赫尔墨斯,他没有像阿瑞斯那样大张旗鼓。
他化身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出现在了大陆上最繁华的贸易中转站。
他没有建立什么实体学院,因为在他看来,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课堂。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到城里最大的一个商队首领。
“你想让你的货物,比别人快三倍到达目的地吗?”赫尔墨斯微笑着问道。
商队首领以为遇到了骗子,但赫尔墨斯接下来,向他展示了一套全新的“驿站系统”。
在大陆的各个交通要道上,设立小型的中转站,提前备好更换的马匹和补给。
通过接力的方式,让运送货物的速度,得到几何倍数的提升。
这在神只看来,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但在生产力低下的凡人世界,这却是一个颠覆性的创举。
商队首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投资了赫尔墨斯的计划。
半个月后,当他的第一批货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运抵千里之外,并抢占了市场先机,赚取了十倍的利润时,他看着赫尔墨斯的眼神,已经如同在看神明。
“赫尔墨斯商业与信息学院”,它的影响力,就这样随着金钱的流动,悄无声息地扩张开来。
赫尔墨斯教的,远不止是“物流”。
他教商人们如何建立“信用”体系,发行最早的“商业汇票”,避免了携带大量现金的风险。
他教城邦的领主们如何修建更平整、更宽阔的“国道”,并对过往的商队收取“过路费”,从而获得稳定的财政收入。
他甚至建立了一个“信鸽邮政”网络,让信息的传递速度,第一次超越了马匹。
一封来自边境的战报,可以在一天之内,就送到王国首都的领主手中。
他没有教凡人任何超凡的力量,他教的,是“效率”和“规则”。
而这两样东西,在很多时候,比神力更可怕。
很快,在大陆的另一端。
一片崎岖的山地中,两个部落之间,爆发了冲突。
一方,是人数占优,但装备和组织都乱七-八糟的传统部落。
另一方,则是“阿瑞斯战争学院”的第一批毕业生。
他们人数虽少,但队列整齐,眼神冰冷,手中的长矛和盾牌,组成了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阵线。
战斗开始。
人数占优的一方,乱糟糟地呐喊着冲了上来。
“举盾!”
“刺!”
“收!”
“前进!”
阿瑞斯的学生们,在队长的口令下,做着最简单,也最致命的动作。
他们像一部精密的机器,高效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没有个人英雄主义,没有华丽的单挑。
有的,只是冰冷的纪律,和团队协作带来的,压倒性的杀戮效率。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阿瑞斯的学生们,以极小的伤亡,取得了全胜。
一个路过此地的行商,恰好目睹了这场短暂而残酷的战斗。
他被那支军队的可怕效率,惊得目瞪口呆。
他立刻掏出纸笔,将所见所闻,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然后,他走到附近一个刚刚建立不久的“赫尔墨斯信鸽站”,将这封信,寄往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信的标题是——《一种名为“战争”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