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暂别古墟风波定，前路抉择问初心
聚星镇，这座坐落于陨星古墟边缘的城镇，仿佛永远笼罩在一层由风沙、星辰尘埃和修士汗液混合而成的粗粝气息之中。镇子不大，街道也不算宽敞，两旁店铺林立，售卖的多是些与古墟探险相关的物事——修补战甲、淬炼兵器、出售简陋地图、回收古墟残骸、以及供应各种疗效猛辣却后患不小的丹药。
凌霄、萧灵儿、紫鸢三人行走在略显拥挤的街道上，与周围那些刚从古墟出来、浑身带着煞气与血腥味的修士们擦肩而过。他们三人虽也经历连场恶战，气息却已内敛许多，尤其是凌霄，法则境七重天的修为在这聚星镇已算得上好手，周身隐隐流转的法则意蕴让一些心怀不轨之徒下意识地避让开来。
重返人烟之地，喧嚣入耳，竟让人生出一丝恍惚之感。在枯荣峡谷、星骸坑那种动辄殒命的绝险之地待久了，这聚星镇的嘈杂混乱，反而透着一股奇异的“生机”。
“先找个地方落脚，清洗一下风尘吧。”凌霄开口，声音平静。他目光扫过街边一间看起来还算规整的客栈——“古驿客栈”。
要了两间上房。凌霄独自一间，萧灵儿与紫鸢合住一间。并非吝啬，而是在这鱼龙混杂之地，两人住在一起更能互相照应。
热水洗去满身的疲惫与血污，换上一身干净的青色衣袍，凌霄盘膝坐在床榻上，并未立刻入定，而是将此次陨星古墟之行的收获在脑中细细梳理了一遍。
修为提升至法则境七重天，这是最大的根本。实力才是一切的保障。
《九霄龙神诀》吞噬炼化了部分生死奇石之气与虚空星核，更为精进，隐隐有向更高层次蜕变的迹象。
神秘灰简显现的《生死源解》乃无上秘法，直指生死本源，与他自身感悟极度契合，未来必是重要依仗。
空间法则感悟因虚空星核而大幅提升，短距穿梭、扭曲折射更为得心应手。
自创的【烬灭新生剑】融入了生死枯荣真意，威力绝伦，但仍需不断完善。
青玉炉、轮回镜、遗弃之钥、三生还魂花、生命源泉、古老地图残片、星辰泪……这些宝物各具妙用，需慢慢琢磨。
最重要的是，萧灵儿本源彻底恢复，因祸得福，修为亦大有精进。
收获颇丰，但代价亦是不小。天衍教与黑煞帮这两个仇家，算是彻底结下了，不死不休。尤其是天衍教，其势力远超黑煞帮这种地头蛇，日后麻烦绝不会少。
“实力…还是需要更强的实力。”凌霄缓缓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以及心脏深处那蛰伏的、更为浩瀚的龙皇之力。法则境七重天，在这下位面，或许可称一方高手，但绝非顶尖。之上还有洞天、涅盘、通天……乃至那传说中的圣人境。每一步都艰难无比，需要海量的资源、绝佳的悟性以及生死间的磨砺。
片刻调息后，凌霄睁开眼，眸光清亮。他起身，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萧灵儿和紫鸢也已梳洗完毕。灵儿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清丽脱俗，原本苍白的脸颊如今红润有光，眼眸清澈，气息匀长，法则境三重天巅峰的修为稳固无比，甚至隐隐牵动周围木系灵气，显露出其特殊的灵体天赋。紫鸢则依旧是一袭紫衫，勾勒出曼妙曲线，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与神秘，方才似乎正在摆弄一些小巧的、闪烁着雷光的符箓。
“接下来，有何打算？”紫鸢收起符箓，抬眼看向凌霄，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留在这鸟不拉屎的边陲小镇，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天衍教和黑煞帮的爪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伸过来了。”
萧灵儿也看向凌霄，轻声道：“凌霄哥哥，我们去哪里？”她的意思很明显，凌霄的决定便是她的方向。
凌霄沉吟片刻，道：“聚星镇只是暂歇之地，自然要离开。目前来看，有几个选择。”
他屈指数道：“其一，直接前往这片大陆的核心区域，那些传承久远的巨城、大宗门所在之地。那里灵气更为浓郁，机缘更多，强者云集，更适合修炼与提升。我们手中的一些用不上的宝物，也可以在那里卖出更好的价钱，换取急需的资源。”
“其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根据林轩所赠的那张古老残图，以及我们在聚星镇酒馆里听到的零星传闻，大陆西北方向的‘万兽山脉’近期似乎有异动，疑似有古老遗迹或秘境即将显现。秘境之中，往往蕴含大机缘，甚至可能有上古传承。”
“其三，”凌霄看向紫鸢，“紫鸢姑娘，你似乎并非此地人士，若有要事或想去之处，也可提出。”他对紫鸢的来历始终存有好奇与警惕，此女手段诡异，实力强横，目的不明，但此次古墟之行也算并肩作战，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
紫鸢闻言，轻笑一声，眼波流转：“我嘛，闲云野鹤一只，去哪都无所谓。不过嘛，那万兽山脉听着倒有点意思，据说深处有些罕见的雷系荒兽，它们的精魄对我的小玩意儿们可是大补之物。”她晃了晃手中一枚紫色符箓，“至于大陆核心区域，那些所谓的大城大宗，规矩多得很，麻烦也不少，暂且没什么兴趣。”
她的态度暧昧不清，既表达了倾向，又没把话说死。
萧灵儿则低声道：“我听凌霄哥哥的。无论是去核心区域闯荡，还是去秘境冒险，都好。”她如今本源恢复，更渴望能跟上凌霄的脚步，而非一直成为被保护的对象。
凌霄点了点头，心中权衡。
直接前往大陆核心区域，好处是稳定，资源获取渠道多，能系统性地提升实力，也更安全些。但缺点是，竞争必然激烈，且天衍教的势力在那里可能更强，容易暴露。他们如今虽然实力提升，但直面天衍教那种庞然大物，仍显不足。
探索万兽山脉的秘境，机遇与风险并存。机遇可能极大，一步登天并非不可能，但风险也同样极高。秘境争夺往往血腥无比，各方强者、宗门天骄都会汇聚，生死难料。而且秘境之中本身就有无数未知危险。
这时，萧灵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那枚得自枯荣峡谷的“轮回镜”残片。这些日子她一直按照凌霄的吩咐，在研究此物。
“凌霄哥哥，关于这面古镜，我好像有一点发现。”灵儿将残镜递过，只见那原本黯淡无光的镜面上，此刻竟然有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流转，偶尔汇聚成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奇异符号，又迅速消散。
“哦？”凌霄接过轮回镜，仔细感应。那幽光似乎带着一种极其古老苍茫的气息，与现今的法则波动迥异，更隐隐牵动他体内那一丝得自生死奇石的生死本源之力。
紫鸢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秀眉微蹙：“这碎片…气息好生古怪，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东西。它似乎对某种特定的能量或环境有反应？”
灵儿点头道：“嗯，我尝试用各种属性的灵力温养它，效果都微乎其微。但当我引导一丝古墟中带来的、蕴含死寂之气的星辰煞力注入时，它的反应会稍微明显一点。我猜想，它或许需要某种特殊的环境或者能量，才能进一步显现神异？万兽山脉广阔无边，据说深处有许多上古遗留的绝地、死境，会不会……”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万兽山脉人迹罕至，保存着更多上古风貌，或许存在能激发这轮回镜残片的环境。此镜神秘莫测，若能修复一二，或许是一件极强的底牌。
凌霄手指摩挲着冰凉残镜，目光闪动。灵儿的这个发现，无疑让天平向着探索秘境的方向又倾斜了几分。
风险固然有，但修行之路，又何曾有过绝对的安全？缩在繁华大城固然安稳，但想要快速提升，追上那些大宗门的天骄，乃至未来拥有对抗天衍教的实力，就必须去争，去搏！
秘境险地，往往蕴含着打破常规的机遇。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决断。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万兽山脉，闯一闯那所谓的秘境！”凌霄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锐意进取的锋芒，“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在聚星镇处理掉部分收获，采购一些进入山脉必需的物资。灵儿，你需要一些高阶的阵旗和材料，以备不时之需。紫鸢，你所需的雷系符箓材料，也一并采购。”
他看向二女：“休整一日，明日一早，我们去镇上的交易所和坊市。然后，搭乘最快的虚空舟，前往西北方向，距离万兽山脉最近的‘黑石城’！”
目标既定，一股新的期待与战意在三人心中悄然升起。
陨星古墟的篇章已然翻过，新的冒险，即将在那片充满未知与传奇的万兽山脉中展开。
决议既定，房间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明确起来。紫鸢伸了个懒腰，姣好的曲线展露无遗，笑道：“总算有个明确目标了。黑石城嘛，听说是个比这聚星镇还乱上几分的地方，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正好去瞧瞧热闹。”
萧灵儿则微微蹙眉，有些担忧道：“万兽山脉凶名赫赫，其中荒兽众多，甚至传闻有达到了洞天境、乃至涅盘境的兽王存在。秘境之争更是惨烈，我们……”她并非畏惧，只是习惯性地为凌霄考量，希望准备得更充分些。
凌霄明白她的心思，宽慰道：“放心，灵儿。机遇往往与风险并存。我们此行并非盲目冲动。其一，秘境初现，真正吸引来的顶尖强者未必会立刻蜂拥而至，初期反而是我们的机会。其二，我们有你这位阵道天才。”他看向灵儿，眼中带着鼓励，“若能提前布置阵法，无论是隐匿、防御还是困敌，都能占得先机。”
他又看向紫鸢：“紫鸢姑娘的雷法与幻术，在复杂山林环境中更能发挥奇效。而我，近期空间法则略有心得，无论是追踪、遁走还是突袭，都应能派上用场。我们三人配合，只要不主动招惹那些无法力敌的存在，自保应当无虞。”
听到凌霄的分析，萧灵儿眼中的忧色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她用力点头：“嗯！我一定会努力布置出有用的阵法！”
“好了，计划已定，今日便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凌霄站起身，“明日坊市采购，未必轻松。聚星镇这种地方，眼力、运气和实力，缺一不可。”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未立刻休息，而是再次取出那枚“青帝之心”碎片。翠绿色的木块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命精气，仅仅是握在手中，就能感觉到体内灵力的活跃度提升了一截。
“此物蕴含的生命本源之力，远超生命源泉，而且更加精纯古老。”凌霄心中暗忖，“若能在进入万兽山脉前，将其炼化一部分，不仅修为能再进一步，肉身恢复力将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面对险境时底气也更足。”
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着龙神之力的精血，滴落在青帝之心碎片上。同时运转《九霄龙神诀》与《生死源解》中关于“生”之奥义的法门。
嗡！
青帝之心碎片微微一颤，仿佛被激活了一般，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复杂的天然纹路，如同大道的刻痕。比之前磅礴十倍的生命精气如同决堤江河般涌入凌霄体内。
这股力量精纯而温和，却浩瀚无边。凌霄只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疯狂吞噬着这难得的滋养。先前战斗留下的一些细微暗伤瞬间痊愈，肉身强度以肉眼可感的速度提升，经脉被拓宽，灵海更加汹涌澎湃。
更奇妙的是，那生命精气中蕴含的一丝古老“青帝道韵”，与他心脏深处的太古龙皇之力竟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虽然极其细微，却让他对生命本质的理解多了几分模糊的感悟。《生死源解》的经文自行在脑海响彻，许多晦涩之处竟豁然开朗。
他沉浸在这种飞速提升的美妙感觉中，周身绿芒缭绕，气息稳步增长……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
萧灵儿正伏案研究那张古老残图，试图从中找出更多关于万兽山脉，特别是那可能存在的秘境区域的线索。她的指尖凝聚着淡淡的灵力，小心翼翼地在图纸上勾勒、感应。
而紫鸢，则盘膝坐在窗边，指尖跳跃着一缕紫色电弧。她望着窗外聚星镇昏暗的夜空，眼神深邃，低声自语：“万兽山脉……雷狱谷……那次未完成的探索，或许这次能借这个机会……凌霄，呵，希望你真能带来点不一样的惊喜吧。”
一夜无话。
当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驱散聚星镇特有的灰霾时，凌霄推开房门，眼中神光内蕴，气息比昨日更加沉凝深厚。虽然未能直接突破境界，但青帝之心碎片带来的好处已初步融入己身。
“走吧。”他对同时开门的二女说道，“去见识见识这聚星镇的坊市，究竟有何特色。”
三人走出客栈，汇入街道上熙攘的人流，向着镇中心最热闹的交易区域行去。新的冒险，从这一次采购，便已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