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一开始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是,是的。”
艾萨克斯坐回操作台旁的高脚凳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水晶杯壁,杯底还残留着酒液晃动的涟漪。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窗外的天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除去在我身上做过的几处技术性升级外,我就是原原本本的亚历山大?罗兰德?艾萨克斯博士,本体。”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爱丽丝震惊的脸。看到她瞳孔收缩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像在欣赏猎物落入陷阱的表情:“刚才在外面被你绑在树上的那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当然,他们的设定就是这样。”
艾萨克斯俯身,拿起台面上的龙舌兰酒瓶。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瓶口缓缓流入杯中,在水晶杯壁上留下几道细长的酒痕。他倒得很慢,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只要让他们自认为自己是本体,他们就会拼了命厮杀至死。毕竟,谁会想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仿造品、无用的复制品呢?”
“你就该被挂在路灯上。”
一旁的任弋走了过来,他摘下沾着暗红血渍的皮手套,随手扔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手套落地时,血渍在柔软的绒面上晕开一小片暗沉,与周围的暖光格格不入。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屑,眼神里还带着点嫌恶:“该死的资本家。”
【送他去见马克思!送他去见保尔柯察金!让他见识一下镰刀和锤子的力量!】
任弋脑海里的系统也激动地大叫起来,带着点电流杂音的电子音里,还夹杂着 “滋滋” 的激动颤音,连语气都比平时急促了几分,显然是被艾萨克斯的话气得不轻。
艾萨克斯斜睨了任弋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毫不掩饰的轻视,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他甚至没打算回应,仿佛任弋的话不值得他浪费口舌。
就在这时,地上原本进气少出气多的威斯克突然睁开了眼。他的眼球布满血丝,肿胀的脸颊把残留的墨镜碎片都嵌进了皮肤里,渗出血珠。可他还是挣扎着,双手撑着地板,指节泛白,身体像被狂风撕扯的纸片一样晃动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对着任弋再次摆开格斗架势。
虽然他现在连站稳都费劲,手臂抬起时还在不停颤抖,对任弋造不成任何威胁,却像块顽固的石头,牢牢挡在任弋走向艾萨克斯的去路,不肯退让半步。
艾萨克斯没理会任弋和威斯克之间的对峙。他的目光重新锁定爱丽丝,像是终于想起了这个 “有趣的复制品”,缓缓说出了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和你一样。”
爱丽丝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她惊诧地抬起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
“得了吧。”
艾萨克斯没等爱丽丝说完,就举起手中的酒杯打断了她。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喉咙里溢出,越来越大,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像尖锐的针,扎在每个人的心上:“哈哈哈哈,你不会觉得你自己是本体吧?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爱了。不,只有她才能冠此殊荣。”
任弋靠在旁边的墙壁上,还不忘踢了踢脚边威斯克掉落的墨镜碎片。碎片在地板上滚动,发出 “叮叮” 的轻响。他跟系统小声吐槽:“你瞅他这笑,像不像之前抖音上那些老钱的笑声?故作优雅地端着酒杯,实则油腻得能刮下二两油。”
“【难道他这还不算老钱吗?这么大个保护伞公司,现在说不定是整个地球唯一一个还在运作的公司了吧。而且他头发都白了,连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我有钱’的味道,不老吗?】”
系统的语气里满是疑惑,还带着点认真分析的意味,电子音里的电流杂音都轻了些,像是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那确实,论资本,他倒是够老的。”
任弋撇了撇嘴,目光随意地扫过房间角落。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的表情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就在这时,黑暗的角落里传来 “嗡嗡” 的电机声。那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慢慢朝着光亮处靠近。
一个银色的电动轮椅缓缓驶到灯光下,轮椅的扶手上还刻着细小的马库斯家族纹章,边角有些磨损,显然用了很多年。轮椅上坐着一位看起来极其苍老的老太太:她的头发全白了,用一根简单的珍珠发卡固定在脑后,发丝干枯得像秋天的枯草;脸上布满了深深的褶皱,皮肤松弛得贴在骨头上,连眼睑都下垂着,遮住了大半眼睛;双手枯瘦得像老树枝,手指上戴着一枚旧银戒指,上面刻着 “J.m” 的缩写,应该是她父亲的名字。
任弋秉承着尊老爱幼的习惯,先对着老太太挥了挥手,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打招呼道:“爱丽丝老太太,晚上好啊~”
爱丽丝听到 “爱丽丝” 三个字,猛地转头看过去。当她看清轮椅上老太太的脸时,呼吸猛地停滞,眼睛瞬间睁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那张脸,虽然布满皱纹、饱经沧桑,却和自己有着惊人的相似!一样的眉骨弧度,一样的唇形,甚至连耳垂上的小痣都在同一个位置!
老太太礼貌地对着任弋点了点头,干枯的嘴角微微上扬,算是回应。可她的目光很快转向艾萨克斯,眼神里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恨意,像沉寂多年的火山突然爆发。那眼神锋利得像刀,仿佛恨不得将艾萨克斯剥皮拆骨,才能解心头之恨。
艾萨克斯脸上依旧挂着处变不惊的笑容。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杯在他指间转了个圈,琥珀色的酒液随着动作泼洒出几滴,落在操作台上,很快被台面的金属纹路吸收。他对着爱丽丝和任弋介绍,语气像是在介绍一件普通的物品:“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爱丽西亚?马库斯。我的老搭档詹姆斯?马库斯的女儿,也是保护伞公司的共有人。当然,她也是我的眼中钉,我想除掉的绊脚石。”
说到最后一句时,艾萨克斯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狰狞,语气也变得冰冷,像淬了毒的冰锥,连壁炉的火光都仿佛被这股寒意逼得暗了几分。
可轮椅上的爱丽西亚没有丝毫害怕。她反而急切地对着爱丽丝喊道,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快没时间了,爱丽丝!你必须马上杀了他!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爱丽西亚。”
艾萨克斯不仅没生气,反而抿了口杯中的龙舌兰。酒液滑过喉咙时,他还故意发出 “啧” 的一声,语气平和得像在和老朋友聊天,仿佛刚才的狰狞只是众人的错觉。
接着,他转身对着爱丽丝和任弋解释,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仿佛在阐述一份冰冷的文件报表:“詹姆斯?马库斯当年为了救她,研发出了 t 病毒。可惜病毒的效果不太持久,只能暂时延缓她的早衰症。我现在一直在等着她死,等她死后,我就能完全掌控保护伞公司了。”
在他眼里,爱丽西亚的生命仿佛只是一个需要等待终结的数字,没有任何值得怜悯的地方。
“我不是……”
爱丽丝摇着头,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印子:“我不是克隆人,不是!”
“是吗?”
艾萨克斯向前走了两步,离爱丽丝更近了。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盯着爱丽丝,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你肯定会奇怪,为什么你想不起任何关于童年的事情吧?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小时候住过的房子,你第一次学会骑车的场景…… 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不对?”
“我失忆了!”
爱丽丝急忙解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她努力回想过去,可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我之前经历过爆炸!所以忘记了过去的事情!这不是没有记忆,是我忘了!”
“不,你没有记忆,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经历过。”
艾萨克斯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虚假的怜悯,却又带着残忍的嘲弄,像在玩弄一只到手的猎物:“我们在几年前创造出你的时候,你的过去全都是空白。你所谓的‘失忆’,不过是我们没给你编写那些记忆罢了。你以为的‘过去’,从来就没存在过。”
“我知道我是谁!”
爱丽丝冲着艾萨克斯大喊,她的情绪彻底激动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死死盯着艾萨克斯,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是爱丽丝,我不是任何人的复制品!”
“我可不这么觉得。”
艾萨克斯嗤笑一声,他的语气像洛基成功嘲弄别人后那样,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眼神里满是轻蔑:“你只不过是一只断了线的木偶,到处晃悠了一阵,就开始以为自己是真人了。可你并不是,你只是个稍微聪明些的克隆体,复制品,一个让人头疼的复制品罢了~”
“你骗我!”
爱丽丝坚定地说,她的声音虽然带着颤抖,却依旧充满力量。她死死盯着艾萨克斯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冰冷的嘲弄。
“她说的是真的!”
就在艾萨克斯转身准备离开时,红后的全息投影突然从操作台的金属接口处升起。淡蓝色的光影凝聚成小女孩的模样,比之前更清晰,裙摆还带着类似数据流的蓝色光点,悬浮在房间中央。她的脸色异常严肃,没有了平时的冷漠,多了几分沉重:“你是以爱丽西亚小姐的模样创造的,我也是。我的模样和声音,都提取自爱丽西亚?马库斯父亲拍摄的童年录像。”
随着红后的话音落下,爱丽丝身后的拼接大屏突然亮了起来。屏幕上开始播放一幕幕带着复古滤镜的画面:一个金发小女孩在阳光明媚的花园里奔跑,裙摆飞扬;在秋千上欢笑,父亲在旁边推着秋千,笑容温柔;在书房里坐在父亲腿上,一起翻看一本厚厚的画册…… 画面里的小女孩,正是童年时期的爱丽西亚。
小女孩的笑声透过房间的音响传来,带着童年特有的清脆,和现在房间里的死寂形成刺眼的对比。
爱丽丝和轮椅上的爱丽西亚都痴痴地看着屏幕。爱丽丝的眼神里满是羡慕,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童年,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而爱丽西亚的眼神里则充满了怀念,眼角还泛起了泪光,干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轮椅的扶手,像是在触摸遥远的过去。
“你的基因结构提取自爱丽西亚小姐的 dNA,只是做了些调整,以避免患上折磨她的早衰症。”
红后的语气依旧冷静,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悲伤,像被风吹起的细沙,轻轻落在每个人的心上:“我是她小时候的模样,而你,是她本该长成的女性模样。如果没有早衰症,她现在应该和你一样,健康、强大。”
“不……”
轮椅上的爱丽西亚嘶哑着喉咙挤出这句话,她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带着坚定的力量。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爱丽丝,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干枯的脸上因此多了几道温和的皱纹:“你比我要强大得多。是我导致了这一切,我太软弱了,不敢反抗,才让艾萨克斯走到今天。你不能变成我这样,你要阻止他。”
“没时间了,爱丽丝。”
红后突然开口,她的身影转向操作台。屏幕上原本播放的童年画面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醒目的红色倒计时 —— 距离蜂巢自毁还有 5 分钟。红色的数字跳动着,像在倒计时生命的终结:“艾萨克斯启动了蜂巢的自毁程序,我们必须在爆炸前离开这里,否则都会被埋在地下!”
“啊~真感人~三位优秀的女性,被仇恨团结在了一起,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我总能先你一步。”
艾萨克斯突然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语。他再次端着酒杯走上前,脚步轻缓,却带着压迫感。他盯着轮椅上的爱丽西亚,眼神里满是得意:“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你谁也拯救不了!这个世界仍然将被清除,保护伞公司也仍然将是最后的赢家。唯一不同的是,我再也不必听你的那些自以为是的牢骚了。当你把那份文档上传至红后的数据流的时候,你就已经背叛了公司。等其他董事会成员被唤醒后,你就将被撤职,而我将掌控全局,成为唯一的主人。”
“我还有 50% 的公司股权呢”
轮椅上的爱丽西亚对他的威胁漠不关心,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她淡淡地开口,说了句看似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艾萨克斯俯下身,像是哄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语气里带着虚假的温柔:“那你准备拿它做些什么呢?没有我的授权,你连保护伞的一扇门都打不开,50% 的股权不过是一张废纸。”
“你是公司的共有者,威斯克呢,他仍是公司的雇员。”
爱丽西亚没有理会艾萨克斯的嘲讽。她仰着头,眼神冷漠地看着艾萨克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像一位真正的掌权者,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他的忠诚,只来源于公司的授权,对吗?”
一旁的威斯克听到这话,动作明显顿了顿。他的喉咙动了动,沙哑着嗓子说,声音里带着虚弱,却依旧坚定:“我不必听你的指令,我只忠诚于艾萨克斯博士。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我知道。”
爱丽西亚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就在这时,她身上原本的慈祥瞬间消失,上位者的气质突然爆发出来。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坐姿也挺直了几分,干枯的身体里仿佛注入了新的力量。之前那个苍老的老太太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掌控全局的冷静与威严。
“阿尔伯特?威斯克,你,被解雇了!”
爱丽西亚清晰地说道,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房间里炸开,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红后的核心操作层瞬间闪过一阵蓝色的数据流。无数行代码在屏幕上飞速滚动,半秒后,原本还勉强站着的威斯克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的身体晃了晃,眼神变得涣散,原本紧握的拳头无力地垂下,速度也变得极慢,之前那种迅捷的爆发力彻底消失了,像一台突然断电的机器。
任弋抓住这个机会,没有丝毫犹豫。意念一动,淡蓝色的能量光晕在他右手掌心闪过,创世鞭刃?厄洛斯瞬间凝聚成型。这把鞭子通体由金属制成,手柄贴合手掌曲线,设计极简,鞭体则像动物的脊骨一样一节节连接,边缘闪着锋利的寒光,还带着危险的倒刺,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任弋手腕猛地一甩,原本只有小臂长的鞭体像有生命一样,瞬间延展到一人长,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弧线,带着破风的 “咻” 声,精准地缠向威斯克的腰腹。
“唰!”
一声脆响,威斯克直接被拦腰截断。上半身重重摔在地上,下半身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几秒后才缓缓倒下,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毯。
威斯克躺在地上,t 病毒给他带来的身体强化让他暂时没有死去。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浑浊的眼球盯着艾萨克斯的方向,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 “嗬嗬” 的气音,像濒死的野兽。
可保护伞给他植入的生命维持机制已经随着 “解雇” 指令消失。他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小,死亡只是早晚的事。他徒劳地向前伸出双手,指甲在地板上划出几道浅痕,仿佛在祈求谁的救助。可房间里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包括他一直忠诚的上司艾萨克斯。艾萨克斯甚至没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件没用的垃圾。
“谢了嗷,老太太~”
任弋收起创世鞭刃,淡蓝色的光晕闪过,鞭子消失在掌心。他对着爱丽西亚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感激,还有点轻松,终于摆脱了这个麻烦的家伙。
“【没礼貌!人家爱丽西亚小姐也才二十来岁!只是因为早衰症才看起来苍老,你这么叫她,她会不高兴的!】”
系统在任弋脑海里急忙提醒,带着点不满的电子音里,还夹杂着 “滋滋” 的急声。
“哦对对对,对不起!”
任弋赶紧改口,他对着爱丽西亚露出歉意的笑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位年轻美丽的爱丽西亚小姐,刚才是我口误,没看清您的年龄,抱歉啊。”
爱丽西亚笑了笑,摆了摆手。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干枯的脸上露出几道温和的皱纹,眼神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宽容。摆动手臂时,手腕上的旧银镯子轻轻碰撞,发出 “叮” 的轻响:“没关系~也挺感谢你这一路对爱丽丝的照顾,要是没有你,她一个人走不到这里,可能早就遇到危险了。”
就在几人对话的时候,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艾萨克斯。他见威斯克已经彻底失去作用,爱丽西亚又掌控了红后,知道情况不妙,再待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
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脚步放得极轻,柔软的地毯吸收了他的脚步声。退的时候,他还不忘用眼角余光瞥了眼操作台,确认自毁程序没有被暂停,红色的倒计时还在跳动。偶尔踢到台边掉落的钢笔,钢笔滚动的 “咕噜” 声,也被房间里的对话掩盖,没人察觉。
确认没人注意自己后,艾萨克斯脚底在地毯上轻轻一滑,身体迅速转向房间另一侧的紧急出口。那扇门隐藏在书柜后面,只有他知道打开的方式。
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紧急出口跑去,想要开溜,只留下一个仓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