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周末总带着几分慵懒,陆七送外卖路过“悦来茶园”老戏院时,外卖箱里的《蓉城老巷记》突然沙沙作响——书页间夹着的戏院旧照,正与眼前朱红褪色的戏台重叠,而青铜铭牌的金光,竟顺着戏台飘出的隐约唱腔往上窜。他停下车,隔着雕花窗棂望去,戏院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位老观众,台上的川剧演员唱到高潮处,戏服的水袖却突然僵在半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拽住。
李师傅,您这水袖咋不动了?”陆七推开戏院木门,锣鼓声戛然而止,班主李师傅摘下头冠,额角渗着汗珠:“陆小哥来得正好,这三天邪门得很!唱到动情处,戏服就像灌了铅,弦师的胡琴也总跑调,刚才还差点断了弦,老观众都走了大半。”他指着戏台中央的“九龙口”(演员表演的核心位置),那里的地砖泛着极淡的灰芒,与老茶馆茶魂锚点的气息相似,却多了几分婉转的韵律感。
陆七凑近戏台,青铜铭牌的金光突然亮得刺眼,地砖缝隙里,竟藏着几缕缠绕的淡灰阴气,正顺着唱腔的节奏轻轻摆动。他掏出手机给青玄发定位,刚编辑完“悦来茶园戏台有异动”,就听见豆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小哥!俺和青玄姐姐来啦!”两人手里提着修复工具包,豆花还抱着个布偶戏偶——她们刚从落梅村小学教完孩子们做戏偶,听说戏院有事,特意绕路过来。
是‘戏魂阴煞’!”青玄蹲在戏台边,用放大镜观察地砖,“老戏院的戏台藏着‘戏魂锚点’,靠演员的唱腔、观众的掌声滋养,上周戏院翻修后台,工人动了锚点周围的立柱,阴气才漏出来缠上戏魂。”李师傅一听,突然拍了下大腿:“可不是嘛!上周修后台立柱时,挖出来块刻着花纹的青石板,当时觉得占地方,就挪到道具间了!
众人跟着李师傅走进道具间,角落里的青石板蒙着厚厚的灰尘,上面的鱼凫符文被戏服布料盖住,符文缝隙中渗着的灰阴气,比戏台上的更浓。豆花抱着戏偶凑过去,指尖的绿光刚碰到石板,就听见戏偶发出细微的咿呀声:“俺能感觉到戏魂在‘哭’,像没唱完的戏,心里堵得慌。”老弦师王师傅这时提着胡琴走过来说:“要不咱搭班子唱一段?老戏骨的唱腔,说不定能唤回戏魂!
好主意!”李师傅立刻召集演员,锣鼓声重新响起,豆花把戏偶放在青石板旁,青玄用修复笔蘸着稀释的纯阳灵气,在石板边缘画了圈缠绕的符文——模仿川剧水袖的弧度,引导唱腔的韵律进入锚点。陆七蹲在戏台“九龙口”旁,指尖的鱼凫血脉轻轻按在地砖上,青铜铭牌的金光顺着血脉注入,与唱腔的节奏共振;豆花则举着戏偶,跟着台上的唱腔轻轻摆动,灵气石的绿光顺着戏偶的丝线,飘向青石板。
当李师傅唱到《白蛇传》“断桥”选段的高潮处,“西湖山水还依旧”的唱腔刚落,青石板突然发出“嗡”的轻响,灰阴气渐渐消散,符文恢复温润的红光。戏台上,李师傅的水袖突然变得轻盈,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王师傅的胡琴也恢复了婉转的韵律,琴声与唱腔交织,飘满整个戏院。门口传来脚步声,之前走的老观众又回来了,纷纷坐在台下鼓掌,掌声雷动。
戏魂回来啦!”豆花高兴地举起戏偶,李师傅走下台,给三人递上热茶:“多亏了你们,不然这百年戏院就真散了。”他从道具箱里拿出个小巧的铜制脸谱,递给陆七:“这是俺爷爷传下来的,上面刻着戏魂符文,你拿着,以后送外卖路过,进来听段戏。”陆七接过脸谱,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他小心地放进外卖箱,与《蓉城老巷记》放在一起。
离开戏院时,夕阳正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戏台上,李师傅和演员们又开始了表演,唱腔与掌声飘出戏院,引得路人驻足。沈墨发来消息,说影组监测到戏魂锚点恢复正常,还附带了个“鼓掌”的表情包。陆七骑着电动车,雪域灵獒跟在旁边,外卖箱里的铜脸谱与青铜铭牌轻轻碰撞,戏韵混着铃铛的脆响,飘在蓉城的街巷里。
傍晚回到柳荫巷,陆七把铜脸谱放在工作室的书架上,旁边是老茶馆的茶宠、蓉城中学的老照片。父亲走进来,递给他一杯热茶:“今天在戏院没遇到麻烦吧?”陆七笑着摇头:“有老戏骨的唱腔帮忙,比我们自己来快多了。”窗外,张奶奶正给雪域灵獒喂牛肉干,铃铛的脆响与远处传来的零星唱腔交织,温暖了整个初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