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兰陵金氏举办清谈盛会,仙门百家齐聚。这样的场合,魏无羡与江澄难免碰面。
会议间隙,众人议论起一处新发现的古秘境探索权分配问题,几位家主争执不下。魏无羡闲闲地嗑着瓜子,忽然插了一句:“那秘境入口的阵法,带点儿阴邪气,硬闯肯定吃亏,得用‘引煞通幽’的法子先疏导才行。”
他话音一落,几位家主面露不以为然,显然对“鬼道”之术心存芥蒂。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这时,坐在上首的江澄冷着脸,眼皮都没抬,接口道:“阵法图谱我看过,魏无羡说的法子,是损耗最小的。金凌,”他转向身旁的金凌,“安排人手时,按这个思路准备。”
他并未看魏无羡,语气也公事公办,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采纳了魏无羡的建议,无疑是一种强有力的支持。金凌立刻应下:“是,舅舅!”
魏无羡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嗑他的瓜子。蓝忘机在一旁静静品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公开场合悄然建立,
初夏,云梦的莲藕正值最鲜嫩的时节。一日,一队云梦江氏的弟子来到云深不知处,办理一些宗门往来事务。带队的大弟子恭敬地呈上一个精致的食盒给蓝忘机。
“蓝宗主,这是我家宗主命我等带来的,是云梦今春新采的莲藕制成的一些点心,聊表心意。”
食盒打开,是精致的藕粉桂花糕和清炒的藕片,都是云梦的特色,也是……魏无羡年少时最爱吃的几样。
蓝忘机颔首收下:“代我谢过江宗主。”
当晚,静室的桌上便摆上了这几样点心。魏无羡拿着筷子,看着那碟藕片,愣了好一会儿。他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熟悉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仿佛瞬间回到了莲花坞的夏天。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慢慢地吃着。蓝忘机也没有问,只是陪着他,偶尔替他添上一杯清茶。
有些关怀,不说破,却比千言万语更重。
金凌是连接魏无羡与江澄之间最自然的桥梁。他时常往返于金鳞台、云深不知处和莲花坞之间。
有时,他会带着云梦的新鲜瓜果或精巧玩意儿来云深不知处给魏无羡:“魏前辈,这是舅舅……呃,是我从云梦带来的,你尝尝。”
有时,他也会在莲花坞,状似无意地对江澄说:“舅舅,我今天在云深不知处,看到魏前辈 在用你上次送的那个藕粉做点心,蓝宗主好像也挺喜欢吃的。”
江澄通常只是哼一声,说“下次见到应该叫大舅舅 而不是前辈 ,他跟你妈妈 我 ,我们三个 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妹,知道吗,金凌嘀咕道 ‘早听说了 你不说我不敢这么叫 ’ 江澄瞪了一眼金凌说 :在嘀咕什么呢? 打没有挨够是不是……。 金凌再一次去云深不知处时,总会发现行李里又多了一些云梦的特产。他知道这个是他舅舅让他带给他大舅舅的,心里偷偷乐着.他知道舅舅这一坐冰山. 在悄悄的融化了。
通过金凌这层关系,一种间接的、小心翼翼的关怀在悄然流动,避免了直接的尴尬,却又实实在在地维系着那份剪不断的联系,
年关将至,仙门各家事务繁忙。魏无羡和蓝忘机决定这个年就在云深不知处过,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