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站在指挥舱里,手还放在腕表上。烛光早就没了,周围很安静,只有系统发出的低沉声音。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眼前的灯光消失了,变成一片黑。
很快,黑暗中出现了光点。
很多光点从四面八方亮起来,连成一条银色的带子。银河出现在眼前,星星转动,云雾翻滚,一个个位置被标出来——火星、木星环、土星极地、柯伊伯带……最远的一个点,甚至在半人马座a星附近。
这时,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宇宙级气运节点,开启星际签到权限。”
“命运签到系统升级完成。”
“授予【宇宙金融霸权】权限。”
声音一句接一句,像敲在脑子里。大量数据冲进大脑,江临川太阳穴直跳,视线变暗,手指发抖,呼吸也重了。
这不是普通的信息接收,而是强行突破人的极限。亿万公里的空间压缩进眼前,时间一下子拉长到百万年。他的思维快要撑不住了,理智像冰一样裂开。
就在这个时候,他抬起左手,轻轻碰了碰腕表。
三秒钟。
他闭着眼,不去想别的,只想那支蜡烛的光。火很小,晃来晃去,但从没灭。灰雀和周媛坐在服务器旁边,茶杯挨着茶杯,鞋尖碰着鞋尖。那是真实的生活,有温度,有人等他回家。
他记得这些。
再睁眼时,眼神清楚多了。银河还在,但他不再觉得压抑。他能冷静地看着它,而不是被它压垮。
他说:“签到。”
话一出口,整个星图突然收缩,所有光点集中到一处——银河中心黑洞边缘,一个叫U-001的地方。那里没有名字,空间扭曲,像个张开的大口。
画面变了: 【签到成功】 【获得‘宇宙金融霸权’】 【可随时让美元体系再次崩溃】 【权限等级:Ω+】 【启动方式:心想就行】
江临川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
不需要按钮,也不用密码,只要他想,就能让全世界的钱乱套。这一次,不会有会议,不会有谈判,也不会有准备时间。一个念头,旧秩序就全完了。
但他没动。
他慢慢合上手掌,好像要把星空握在手里。光点倒流,缩回腕表。蓝光闪了一下,然后一切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说:“让子弹再飞会儿。”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命令,在空荡的舱里散开。
指挥舱安静下来。四周的控制台还没启动,灯都是黑的。窗外能看到基地的灯光,连成一片,像地上的星星。发射塔立在夜里,金属架子反射着微弱的光。
江临川坐下了。
椅子是特制的,但他坐得很直,背没靠上去,手放在膝盖上,呼吸平稳。眼睛虽然闭着,却没有休息。他在看。
他看到孟买的资金流动,看到苏黎世地下服务器的运行情况,看到新加坡期货市场的异常交易。这些数据不再需要屏幕显示,直接出现在他脑子里,就像心跳一样自然。
宇宙金融霸权的意义不是让他马上动手,而是让他看清一切。
他知道维克多不会放弃。华尔街的秘密据点可能已经重建,秃鹫基金的人正在悄悄重组账户。岑世昌倒台了,但他儿子岑明远最近频繁联系海外资本,行为很隐蔽。九爷被抓了,但东南沿海的地下钱庄还在运作,新的中间人正在冒头。
还有那些看不见的敌人。
跨国资本的核心人物还没露面,太空公司的叛徒还在逃,国际金融调查局的报告一直拖着不交。这些都不是巧合。
风暴还没结束。
只是换了个样子。
江临川不动声色。他明白,真正的决战不在地球,而在更远的地方。月球只是开始,真正的战场在轨道上,在深空中,在人类还没命名的区域。
现在他要做的,不是出击,而是等。
等世界自己失衡。
等所有人发现旧规则撑不下去的那一刻。
到那时,他不用做什么,只要出现,就能改变一切。
他手腕轻轻动了一下。
腕表表面没反应,但内部已经完成自检。量子密钥同步率99.6%,全球金融节点连接正常,航天发射倒计时程序已加载。所有系统都在待命,只差最后一步指令。
他不用看时间。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睁眼。
舱内有点凉,温度设在18度。他穿着冲锋衣,领子竖着,工装裤口袋里有一支笔和一张纸条。那是周媛在灰雀婚礼后留下的,上面写着七个离岸账户的密钥和一组Ip地址。
他从没打开看过。
有些事,得让别人去做。他不能插手太多,不然就会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用权力决定生死,用数据控制人心。
他只想当一个开关。
当文明走到悬崖边时,有人能按下暂停键。
现在,他就坐在这个按钮前。
闭着眼,呼吸平稳。
外面没有风,也没有声音。基地的安保系统自动运行,巡逻车按路线走,摄像头扫过地面。所有人都觉得今晚和平常一样。
但他们不知道,在这个不起眼的指挥舱里,一个人刚刚拿到了改变时代的力量。
江临川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不是因为累,也不是因为压力。
是因为他“看到”了。
在北太平洋上空,一颗报废的卫星突然改变了方向。它的控制器早就坏了,按理说不可能自己转向。但它现在正慢慢调整角度,天线对准地球上某个位置。
这个动作持续了十七秒。
然后,它发出一段加密信号。
这段信号的频率没人见过,编码方式接近量子纠缠传输的原型。它没接入网络,而是通过大气层反射跳跃传播,最后落在KJc总部数据中心的备用天线上。
信号只存在了0.3秒。
就被截获了。
江临川知道这事。
不是系统提醒,也不是警报。
他是感觉到的。
就像皮肤被针扎了一下,短暂,清晰,没法忽略。
他还是闭着眼。
手没动,呼吸也没乱。
但他的意识已经锁定了那颗卫星的轨迹,并推算出信号来源——二十年前一艘失踪的科研船。那艘船叫“深空探路者号”,最后一次任务是去南极外海。
现在,它可能回来了。
或者,它的残骸被人找到了。
江临川抬起左手,停在腕表上方。
他没有按下去。
也没有签到。
他就这么举着手,好像在等一个回应。
指挥舱的灯忽然闪了一下。
不是坏了,是外面电网波动。
同时,腕表表面裂开一条细缝,一丝红光透出来,不到一秒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