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压过隧道尽头的金属坡道，防爆门被虹膜扫描打开。江临川推开车门，右手撑住墙才站稳。他的左臂已经没感觉了，皮肤发灰，血从绷带里渗出来，在冲锋衣上干成一块。
他没看伤口，只是把手按在胸口的口袋上。里面的微型发射器刚震动了一下，说明和主控系统连上了。
大厅中央站着一群军方高层，全都盯着门口。维克多的全息影像浮在屏幕中间，冷笑说：“你终于来了。全球七个目标都锁定了，倒计时还有两分十四秒。你说第一枚会落在哪儿？”
江临川不说话。他一步步走向操作台，每走一步身体都在抖，眼前开始发黑。他盯着那个红色按钮，心里默念：签到——发射按钮。
【签到成功】
【奖励：轨道轰炸技术·完整权限】
脑子里突然多了很多数据。十六位坐标自动排好，记进了脑海。他抬起右手，手指刚碰到按钮，警报响了。
“生物认证失败！指纹识别不了，瞳孔异常，系统拒绝执行！”
维克多笑出声：“你细胞都快死了，机器都不认你。三十二岁的心，二十一岁的身体？真可笑。”
能源被切断，灯灭了一大半，只剩红光闪。江临川站着没动，撕开左边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破表。裂痕还在，但他不需要这块表了。
他把表残片插进操作台边上的应急口。电流接通的一刻，一段加密程序自动启动——这是他上辈子最后一次任务时，空军给的最高密钥碎片。系统提示音响起：“备用协议通过，声纹补全开始。”
江临川深吸一口气，对着麦克风念出一串数字。声音很哑，但很稳。
“坐标K-7-9-Zero-tango-Echo，授权等级Ω，执行轨道压制。”
主屏亮了。天上卫星开始对准位置。高能粒子束离开休眠轨道，锁定太平洋一片无人区。
维克多的影像晃了一下：“你不可能有这权限！那是绝密项目！”
江临川闭眼，输入最后确认码。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照在海面上。三秒后，地面震动，整个基地都能感觉到。远处靶场炸起火柱，冲上天空。
大厅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屏幕。靶场已经被毁，岩石都化成了玻璃，温度超过八千度。
“轨道轰炸……打中了。”苏棠的声音从通讯传来，“能量比设计高出百分之四十七，但系统正常。”
江临川睁开眼，身体一晃，差点跪下。他咬牙撑住桌子。医疗警报又响，两个军医跑过来拿仪器扫他全身。
“dNA端粒严重缩短，细胞老化超标——等等！”军医声音变了，“再生反应？端粒在恢复！数值……在回升！”
苏棠接入基因系统，声音有点抖：“江临川，你的端粒长度……回到正常值了。不是延缓，是逆转。”
江临川低头，左手的止血带掉了。发黑的地方正在退，新皮肤从伤口长出来，像时间倒流。他抬起手，看到血脉重新流动，心跳有力。
他看向屏幕。维克多的影像在抖，快要消失。
“这不可能……你早该垮了……你怎么还能……”
“你忘了。”江临川说，“命运签到系统，不靠身体。”
维克多的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扭曲的表情上，然后彻底没了。系统提示：“入侵信号断开，防御恢复。”
大厅安静下来，只有机器的嗡嗡声和呼吸声。一名上将走过来，看着江临川。
“你用的是‘天罚’系统。”他说，“这个权限十年前就被封了。”
江临川没回头，把表残片从接口拔出来，放在桌上。裂痕还在，但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
“它没被封。”他说，“只是等有人按下按钮。”
上将沉默一会儿，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现在一个人就能发动战略打击。军方不会让这种人游离在外。”
江临川这才转身。衣服破了，身上有血，但他站得很直。他看向监控方向，知道有很多人在看着他。
“我不是来被管的。”他说，“我是来结束战争的。”
上将皱眉想说话，通讯突然响起苏棠的声音：“江临川，我看了轨道打击的能量数据……有个问题。”
“说。”
“那道白光不只是武器释放，它还向电离层发了一段信号。频率……和你之前签到过的西北地热图纸一样。”
江临川眼神一紧。
图纸、齿轮、星图的记忆一下子连上了。那些他以为只是系统的线索，原来是一条路。
原来命运签到系统从来就不是工具。它是钥匙，而他是唯一能打开的人。
他低头看右手。新皮肤下有一条细蓝线，从掌心延伸到手腕，像微型电路。
军医发现不对想靠近，江临川却收回手。他走到操作台前，看着还没关的屏幕。
火已经灭了，但卫星图像显示，熔岩中心出现一个圆形坑，直径三百米，边缘很光滑。
不像爆炸留下的。
像有什么东西要成型。
“准备第二次轨道校准。”他说。
上将抬头：“你还打？目标是谁？”
“不是打击。”江临川输入新坐标，“是唤醒。”
按下按钮前，他看了眼胸口口袋。微型发射器已经冷却，外壳裂了缝，芯片闪了一下，熄了。
像任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