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万众期盼的农历年三十。
清晨,天色刚蒙蒙亮,窗外已有零星的鞭炮声炸响,像是在急切地宣告着这一天的与众不同。刘峰比往常起得稍晚一些,昨夜归家的疲惫尚未完全消散,但一想到今天是除夕,精神便不由得一振。
他洗漱完毕,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院门外,目光落在那辆安静的哈弗h9上。想起强哥电话里的叮嘱,他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拿出钥匙,打开了后备箱。
果然,在后备箱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蓝色的旅行袋,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刘峰伸手一提,分量不轻。他提着袋子走回客厅,将袋子放在了桌上发出的沉闷声响,引来了正在准备早餐的母亲和刚从卧室出来的雯子的注意。
“这啥呀?”母亲擦了擦手,好奇地走过来。
“强哥给的,说是年货。”刘峰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旅行袋的拉链。
袋子里的东西被一件件拿了出来,整齐地摆在桌上:两瓶包装精美、一看就知价格不菲的白酒;一条羊绒材质、手感极其柔软厚实的深灰色围巾,标签上的品牌连雯子都隐约听说过;还有好几大包真空包装的干货,是品相极好的野生干蘑菇和黑木耳,散发着山野特有的醇厚气息。
看着桌上这堆价值明显不菲的物品,刘峰母亲忍不住咂了咂嘴,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些许不安:“哎呦我的天!这么多好东西!小峰啊,你……你就帮人家开了趟车,人家就这么客气呀?这……这得花多少钱?真是有钱人,出手也太阔绰了。”
刘峰理解母亲的反应,普通人家过年送礼,无非是烟酒点心,像这样又是名酒又是高档羊绒围巾,还有精挑细选特产的,确实超出了日常的认知范围。他连忙解释道:“妈,不全是因为开车。强哥这人特别仗义,有格局。我在省城,他帮了我很多忙,教了我不少做生意的门道,之前还请我去他家吃饭,送我那么贵的护肤品。他把我当弟弟看,这点东西,在他那里可能真不算什么,主要是那份心意。”
雯子也拿起那条羊绒围巾摸了摸,触感温暖细腻,她轻声对婆婆说:“妈,刘峰说得对。强哥和嫂子是真心实意对他好,我们记着这份情,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人家给了,咱们就安心收下,这也是人家的心意。”
母亲听了儿子和儿媳的话,虽然还是觉得东西太贵重,但神色缓和了不少,喃喃道:“那是得记着,真是遇到好人了……这围巾真软和,给你爸戴正合适。”她小心地抚摸着那条围巾,眼里也有了笑意。
上午,一家人继续为年夜饭做最后的准备,空气中弥漫着炖肉的浓香和油炸食物的焦香。午饭后,刘峰看着窗外巷子里已经有孩子开始玩摔炮,心里忽然惦记起那辆哈弗h9。老家过年,鞭炮烟花是少不了的,尤其是晚上和初一早上,几乎是“炮火连天”。车子停在露天巷子里,很容易被四处飞溅的炮屑损坏漆面,或者被突然炸响的鞭炮惊吓到。
“雯子,我出去一下,把强哥的车停到隔壁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去。”刘峰拿起车钥匙对雯子说。
雯子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赞同地点点头:“对,停地下安全点,这要是被鞭炮崩了漆,可真不好跟强哥交代。”
刘峰开着车,小心翼翼地绕过街上玩耍的孩童,将车驶入了附近一个管理相对规范、拥有地下停车场的小区。看着h9稳稳地停放在干燥、避光、绝对安全的车位上,他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守护好强哥托付的财产,是他责任的一部分。
傍晚时分,真正的重头戏——年夜饭开始了。大大的圆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鸡鸭鱼肉、蒸煮煎炸,应有尽有,象征着年年有余,丰衣足食。悦悦和润宝也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电视里播放着喜庆的音乐,准备迎接春节联欢晚会。气氛热闹而温馨。
“爸,我陪您喝一点。”刘峰今天破例,主动拿起了酒瓶,给父亲的杯子里斟上了一小杯强哥送的白酒,自己也倒了小半杯。他知道父亲好这一口,平时自己基本不喝,但今天这个团圆的日子,他愿意陪父亲小酌两杯,共享天伦。
刘革命看着儿子给自己倒酒,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端起了酒杯。父子俩轻轻一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窗外,鞭炮声和烟花窜上天空的呼啸声越来越密集,绚烂的光芒不时透过窗户,映亮一家人的笑脸。电视里,春晚熟悉的主持人送上新春的祝福,歌舞、小品、相声轮番上演,虽然未必每个节目都精彩,但那熟悉的声音和氛围,本身就是“年”的一部分。
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交织成除夕夜最动人的乐章。
刘峰看着身边的父母、妻子和儿女,感受着这圆满而幸福的氛围,心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感恩和对未来的期盼。他举起杯,以茶代酒,敬了全家人。
零点的钟声即将敲响,外面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绚丽的烟花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在震天的喧闹与满室的温暖中,2018年悄然流逝,充满希望与未知的2019年,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