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清了清嗓子,等院里人都看过来后,端着架子慢悠悠地走向王卫东。
前面的住户识相地让开一条路。
这一刻,刘海中觉得自己威风极了。
什么叫排场?易中海当一大爷时哪有这阵仗?
当然,要是能把脖子上挂的牌子摘掉就更好了!
他站在王卫东面前,嫉妒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自己在轧钢厂干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一个来了不到半年的小子,这车间主任的位置本该是他的!
他昂着头,用鼻孔对着王卫东,趾高气扬地说:“卫东啊,大伙儿的意思你都听见了,不如现在就定下来吧。
一个车间少说五十人,安排完院里的人还能剩几个名额呢!”
“一大爷说得对!我赞成!”
“我也同意!”
众人纷纷附和,王卫东还没开口,贾张氏先急了。
不行,她还想让全家都占名额,再不说话就晚了!
“王卫东,别人我不管,但我们家六口人的名额你必须安排上!你害我们游街被泼粪,这些名额就当赔罪了!”
贾张氏说得理直气壮,这种不要脸的话从她嘴里出来,一点都不带害臊的。
其他住户虽然想要名额,但也只想着每家一个就够了。
贾张氏倒好,一开口就要六个,她家总共才六口人!
难不成还想让秦淮茹辞了钳工车间的活,去王卫东的新车间?
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贾张氏仰着脸叉着腰,不但不觉得丢人,反而很得意。
“王卫东,你就偷着乐吧,换别人可没这么好说话!我这人大度,才让你道个歉就算了!”
贾张氏跺着脚,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王卫东简直哭笑不得。
这老虔婆脑子进水了,真以为谁都得让着她。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那当然!”
贾张氏叉着腰,眯着三角眼。
矮墩墩的个子非要仰着头,模样滑稽可笑。
“几个名额而已,你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我们贾家的友谊。
我孙子棒梗将来可是要干大事的!
等他出息了,提拔你当个副厂长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你得会来事儿,明白不?”
啪,啪,啪~
王卫东不禁为贾张氏的厚颜 拍手叫绝。
这老婆子在痴心妄想方面,堪称四合院头号人物。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棒梗身上。
棒梗正带着小当和小槐花玩泥巴,脸上、衣服上全是泥点子,两条黄鼻涕流到嘴里都浑然不觉。
或许是尝到了咸味,他猛吸一口气,又把鼻涕吸了回去。
泥巴太干,棒梗干脆脱下裤子撒了泡尿,指挥妹妹们继续和泥。
好家伙,自带水源,这小子将来必成大器!
......
您这想象力不说书真是屈才了!名额没有,官司管够!
王卫东冷笑扫视众人:你们也想要名额?要是我偏不给呢?
面对他锐利的目光,邻居们眼神闪躲,纷纷低头。
他们也知道这要求过分,可想到临时工的名额,又舍不得离开。
现任一大爷刘海中觉得该教育教育王卫东,板着脸道:你还有没有点觉悟?这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想在这院子住,就得听集体的!现在讲究集体主义精神,你凭什么不帮邻居?外头招的那些人靠谱吗?出了事还得靠院里人!我们这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王卫东差点被这歪理气笑,拳头蠢蠢欲动。
看着邻居们贪婪的眼神,他突然理解原着里傻柱为何落得惨死桥洞的下场——这院里的道德 ,几位大爷玩得是真溜。
不过来自现代的王卫东可不吃这套。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人能 我!
他故作诚恳地点头:您说得对。”
知道就好!刘海中面露得意。
所以我拒绝。”
刘海中的笑容瞬间凝固。
剧本不对啊!他可是代表全院来施压的,王卫东怎么敢拒绝?
但想到对方背后的靠山,刘海中只能铁青着脸杵在原地。
院子里鸦雀无声,连玩泥巴的棒梗都抬头张望——怎么还没打起来?
......
没事我先回了。”
王卫东惦记着做饭,转身要走。
贾张氏见状一个箭步拦住去路:不给名额就别想进门!她尖利的嗓音划破凝重的空气。
好狗不挡道!
王卫东刚要挥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谁规定不让进门的?这院子是你贾家的?
众人回头,只见街道办王主任阴沉着脸大步走来。
娄晓娥跟在后面,脸上满是忧虑。
刘海中与易中海心头一紧。
贾张氏讪讪地缩回胳膊,退到边上。
别人治不了她,王主任可不一样。
贾旭东的伤残补贴每月都得去街道办申领。
资金紧张,拖延发放是常事。
要是王主任故意卡上两三个月,光靠秦淮茹那十五块钱工资,贾家怕是要饿肚子。
她的腿开始打颤。
王主任瞥了眼发抖的贾张氏——一个蠢而不自知的泼妇,不值一提。
目光转向刘海中,见他躲躲闪闪,厉声喝道:刘海中,看着我!
刘海中一激灵,赔笑道:主任,您听我解释……
少废话!从今天起,你不是一大爷了!王主任转头对阎埠贵说,这个位置你来坐。”
嘿,白捡个官!
阎埠贵没想到天上掉馅饼。
果然跟着王卫东有肉吃。
他笑得皱纹都舒展了:谢谢主任!
王主任冷哼一声,扫视众人:你们能耐了啊,连国家安排都敢指手画脚?要不要把轧钢厂也送给你们?
众人低头不敢吱声。
这年头街道办管着分房发票,得罪主任连盐都买不到。
王主任这次是真怒了。
这条街就数这个院子最闹腾,派出所没少投诉。
临时工名额是我和杨厂长定的,谁有意见?现在就说!
她特意把王卫东摘出来,免得再生事端。
大部分人顿时蔫了。
但总有不怕死的,比如贾家婆媳。
眼看一百八十块要飞,秦淮茹硬着头皮举手:主任,我有话说。”
王主任沉着脸:
秦淮茹扶着发抖的贾张氏,未语泪先流:主任,我家实在活不下去了啊!
她抹着眼泪哭诉:现在全家就靠我那点工资,原先十五块,现在只剩十块。
六口人吃饭都不够,旭东还要治病……您行行好吧!
活脱脱一个当代白毛女。
几个小伙子听得眼眶发红,连王卫 觉得自己像黄世仁。
(要不拿你家闺女抵债?)
咳咳——
可惜王主任见多了这种戏码。
四十多年的阅历,早看透了这种好吃懒做的把戏。
听完这番话,她依旧面无表情,嘴角挂着讥讽:哦?
贾旭东的伤残补助金可是我亲手批的。
每月十五块,再加上你那十块还不够花?
行,就算你真的缺钱。
可易中海和傻柱三天两头往你家送吃的,总不是假的吧?
难不成院里最阔绰的两个人加起来,都填不满你的无底洞?
话音未落,人群中就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
起初大伙儿还没回过味来,等咂摸出王主任话里的意思,纷纷朝秦淮茹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那几个愣头青这才恍然大悟——咱们连馒头渣都没见着,跟着瞎起什么哄!
......
被当众拆穿的秦淮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没料到王主任半点情面都不留。
更让她心寒的是,搀扶着的贾张氏非但没帮腔,反而压低声音咒骂:没用的 货!
贾张氏猛地推开儿媳,一屁股瘫坐在地,扯着嗓子干嚎起来。
既然没辙,那就耍无赖吧!
老贾啊!你咋走得这么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任人欺负,现在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啊!老贾你干脆把我们都带走吧!
她边哭喊边抓把土往脸上抹,转眼间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活像遭了劫似的。
那娴熟的动作,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专门练过这套把戏。
王主任冷眼旁观,王卫东和娄晓娥抱臂嗤笑。
邻居们早对这套把戏见怪不怪——以往跟人争执占不到便宜时,贾张氏就靠这招翻盘。
那时有易中海拉偏架,吃亏的住户只能认栽。
可如今易中海丢了官帽,王主任岂会吃这套?
果然,王主任厉声呵斥:贾张氏!还要不要脸?赶紧闭嘴!
姓王的小畜生!绝户头的缺德鬼!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啊!贾张氏充耳不闻,骂得更难听了。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谁都清楚她在骂谁。
王主任彻底火了,扭头瞪着秦淮茹:把你婆婆拖回去!再闹腾,以后的伤残补助全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