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脚下的泥土突然炸开,石头和黑土四处飞溅。他一把把李洛瑶拉到身后,右手迅速抽出莫邪剑,左手夹着一张火球符,灵力顺着手臂冲到指尖。
地面震动越来越强,像有什么东西从地下往上顶。树根一根接一根断裂,前方三丈远的地方猛地塌陷,一头巨大的灰黑色蜥蜴破土而出。它的脑袋有磨盘那么大,眼睛发黄,嘴里滴下绿色的液体。
那液体碰到枯叶,立刻冒出白烟,一股刺鼻的臭味散开。
宋拾薪眼神一冷,火球符瞬间点燃。一团拳头大的火焰在空中爆开,直冲蜥蜴的脸。
蜥蜴猛地闭眼,头一偏,火焰擦着鼻子炸裂,烧焦了一片鳞片。就在这一瞬间,宋拾薪脚下用力,身子像箭一样冲出去。莫邪剑划出一道弧线,正是太极剑法里的“青龙出水”。
剑尖刺进它右眼,深入半寸。蜥蜴发出一声惨叫,脑袋疯狂甩动。
宋拾薪借力跳起,落地后翻滚一圈,顺势横剑一扫,使出“乌龙摆尾”。剑锋切进脖子下方柔软的鳞片,鲜血喷出,染红了地面。
蜥蜴踉跄后退,前爪刨地,还想扑上来。宋拾薪不给机会,左手甩出一张金刃符。气刃砍在它后腿关节上,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巨兽终于撑不住,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李洛瑶靠在树边,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她看着宋拾薪收剑入鞘,手还在微微发抖。
宋拾薪没回头,先低头看左手的两界珠。珠子不烫了,表面的绿光也没了,但跳动比刚才慢了些,像是完成了预警。
他这才转身检查自己右肩的伤口。战斗时动作太大,止血散的效果被冲开了,血又渗了出来。他从储物袋里拿出新布条,重新包扎。
“你怎么样?”他问。
李洛瑶点点头:“还能走。”
宋拾薪从储物袋取出一张金光护盾符,贴在胸前。这地方太古怪,不能大意。
他坐下闭眼调息。刚运行太极心法,体内的灵力突然变得顺畅起来。之前像堵住的感觉消失了,灵力在经脉中流动,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还多。
他心里一惊,用灵识查看丹田。
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灵力漩涡,现在变大了一圈,颜色更深,转动更稳。一股暖流从丹田传遍全身,舒服得像泡在温水里。
炼气十二层初期!
他猛地睁眼,眉头皱起。
这才多久?从秘境崩塌到现在,不过半天时间。他之前明明是练气五层,怎么一下子升到了十二层?
他看看手中的两界珠,又看了看周围的树林。这里的灵气难吸收,但浓度很高,而且……好像有种压制力。一旦突破某个界限,修为就会猛涨。
就像种子被压在石头下,裂缝一出现,立刻疯长。
他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叶子。修为提升是好事,但来得太快,反而让他不安。
“你没事吧?”李洛瑶小声问。
宋拾薪摇头:“没事,就是修为变了点。”
李洛瑶愣了一下:“修为……变了?”
“嗯。”宋拾薪把莫邪剑收回丹田养着,“我刚突破了。”
李洛瑶瞪大眼睛:“从练气五层直接到十二层?不可能!除非是宗门核心弟子,吃了筑基丹或者千年灵药才可能做到!”
宋拾薪看着她:“我没吃药。”
“那你……”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眼前这个人来历不明,实力深不可测,还有能杀地穴蜥蜴的剑和符,她根本看不懂。
宋拾薪见她犹豫,主动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我不伤害你。”他说,“你说你是瑶光城的人?哪个家族?”
“李家。”李洛瑶低声说,“我是庶女,娘是外院的婢女,没资格进宗门,只能靠采药换灵石过日子。”
宋拾薪点头。五灵根资质,资源少,能靠自己修到炼气二层,已经很努力了。
“你为什么一个人进这么深的林子?”他问。
“三叶草只长在危险地带。”李洛瑶指了指地上的草,“卖一颗能换三块下品灵石,够我用半个月。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死在那只野猪手里。”
宋拾薪沉默一会儿,从储物袋拿出一瓶清水和一块干净布条,递给她。
“先把手臂包好。”
李洛瑶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她撕开衣袖,小心擦掉血,撒上止血散。粉末碰到伤口时,她咬住嘴唇,没喊疼。
宋拾薪等她包好伤口,才开口:“接下来想去哪?”
“回村子。”她说,“我家在城外三十里有个小庄子。族里允许庶支出城采药,但必须按时回来报备。”
“你能带路吗?”
“可以。”李洛瑶抬头看他,“你要跟我回去?”
“暂时。”宋拾薪说,“我不熟这里,需要了解情况。你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
李洛瑶犹豫了一下:“可你是修士,修为太高了。族里长老最怕外来高手打主意。要是知道我带你回去,肯定会怀疑。”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宋拾薪说,“你在哪停,我就在哪停。等弄清情况再说。”
李洛瑶想了想,点头:“好。我带你到村口,那里有族人巡逻,不能再往里走了。”
宋拾薪同意。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宋拾薪顺手从蜥蜴尸体上割下一枚妖核,灰褐色,比之前的更大。他收进储物袋,又用玉瓶装了一点怪兽嘴里的黏液,打算以后研究。
李洛瑶背着药篓走在前面,脚步有点虚,但她坚持不让人扶。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树林渐渐稀疏,远处能看到炊烟。
“前面就是李家庄。”李洛瑶指着前方,“再走一里就到村口。”
宋拾薪放慢脚步,目光扫视四周。林边立着几根石桩,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像是阵法留下的痕迹。
他正想走近查看,左手的两界珠忽然轻轻跳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发热,就是轻微一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停下。
李洛瑶也发现了:“怎么了?”
宋拾薪盯着石桩:“这些桩子,是谁立的?”
“不知道。”李洛瑶摇头,“从小就在这儿,族里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用来防野兽。”
宋拾薪走近一根石桩,伸手摸了摸。石头很冷,表面有一道细小的裂痕,里面透出一丝淡淡的绿光。
他瞳孔一缩。
这光……和两界珠的颜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