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喘着气，手按在伤口上。止血符快没用了。莫邪剑插在地上，剑身轻轻抖动。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林风靠着石壁，风墙变得很薄，快要破了。赵强跪在地上，撑着剑，脸色发白。孙瑶缩在角落，手里的一点火苗忽明忽暗。韩笠空着手，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浓雾。
异兽没有再冲过来，但低吼声不断传来。地面的裂缝还在往外蔓延。
宋拾薪咬牙，右手忽然一紧。他想起来一件事。刚才两轮月亮重合的时候，他怀里那颗墨绿色的珠子动了一下。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那震动和周围空间的变化有点像。
他慢慢把手伸进储物袋，摸到那颗冰凉的珠子。拿出来一看，珠子泛着淡淡的绿光，不亮，但很稳。
“这是……镇界巨蛙体内的东西？”他小声说。
记忆一下子涌上来。他以前在卧牛山学过炼器，也看过不少道家的书。这种能影响空间的东西，一般都和“界”有关。他好像在哪本残破的书上见过“两界珠”这三个字——据说能穿行两界，也能封住空间裂开的地方。
他心里一动。
现在秘境不稳定，银线活了，异兽从裂缝里钻出来，杀不死。如果这珠子真能稳住空间……也许有救。
他不再多想，闭上眼，把神识放进掌心。珠子一开始没反应。他试着输入一点灵力，珠子突然轻轻一震，绿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上走，和他体内的灵脉连上了。
脚下的裂纹停住了。
周围的雾也慢了下来。
他猛地睁眼，低头一看，发现地上一道裂缝边缘的灰光正在被拉回去，像是被人一点点缝上。
“有用！”他心里一喜。
这时一头异兽扑来，爪子直抓脸。宋拾薪本能地抬手挡住，左手还拿着珠子，右手拔起莫邪剑，一剑刺进对方喉咙。异兽惨叫一声，化成黑烟消失了，这次没再出现。
他立刻明白——只要珠子在，这些靠裂缝藏身的异兽，现身后就逃不掉！
“林风！”他喊，“还能撑吗？”
林风嘴里有血，声音哑：“还行……快不行了。”
“再撑十息！”宋拾薪大声说，“我有办法！”
他飞快从储物袋拿出三张静心符贴在胸口，又拿一张防御符按在肩上。血终于止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左手紧紧握住两界珠，右手提剑横扫一圈，逼退两头靠近的异兽。
“赵强，土刺符还能用吗？”
赵强喘着气：“最后一张……已经埋好了。”
“好。”宋拾薪点头，“等下我往前冲，你引爆它，把它们往中间赶。”
“你疯了？”韩笠瞪着他，“你现在冲出去就是送死！”
“不是送死。”宋拾薪咧嘴一笑，“是送它们回去。”
话没说完，他已经跳出去，一剑劈开雾气。三头异兽迎面扑来，他左手举起珠子，绿光一闪，空气好像变重了。那三头异兽动作变慢，像陷在泥里。
就是现在！
“赵强！”
轰！
土刺符炸开，石头乱飞。一头异兽被掀翻在地，刚现形就被宋拾薪一剑砍碎。另外两头想逃，孙瑶甩出火蛇缠住它们的腿，韩笠扔出半截金针，扎进一头的眼睛。
绿光罩着，异兽没法逃进裂缝，只能硬扛。
“看到了吗！”宋拾薪站在中间，高举两界珠，“它们怕这个！这珠子能封住它们的退路！”
大家精神一振。
林风拼尽力气，重新撑起半道风墙。赵强扶着石头站起来。孙瑶手里的火苗烧得更旺了。韩笠捡起一根断针，握在手里。
宋拾薪喘了几口气，低头看掌心的珠子。它还在发热，绿光流转，像有生命。他忽然想到——既然能影响空间，能不能让别人也能用？
他马上翻储物袋，拿出一块空白玉简，用灵力快速刻下一串口诀。这是他临时总结的方法，不太完整，但够用了。
“接住。”他把玉简扔给韩笠，“照上面念一遍，然后想着‘稳住周围’。”
韩笠接过玉简，闭眼念了一遍。一会儿后，他身上泛起绿光，脚下的裂缝也开始合拢。
“真的行！”他睁眼大喊。
“每人一份。”宋拾薪快速复制玉简，分给林风和赵强。孙瑶不会用灵识读玉简，他就直接握住她的手，把口诀送进她脑子里。
四人激活珠子的力量，绿光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小结界。雾被推开，地面不再裂，异兽的吼声变得焦躁，不敢靠近。
宋拾薪松了口气，身体终于敢放松一点。他靠着剑站直，看向远处的石桥。那里黑雾最浓，隐约有个门的影子。
“窦栖桐说阵眼在那里。”他低声说，“有人想趁乱重启断渊阵……而这珠子，可能是唯一能阻止他们的东西。”
他看着手中的两界珠，绿光照在脸上，眼神越来越坚定。
“不能只靠我一个人。”他心想，“接下来得想办法让更多人能用。”
就在这时，珠子突然剧烈一震。
宋拾薪皱眉，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从主会场方向传来——和之前莫邪剑共鸣的位置一样。
“难道……还有另一颗？”
他正要细想，韩笠忽然低声说：“头儿，你看那边。”
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雾中一条银线悄悄出现，正往他们脚下爬。
宋拾薪眼神一冷。
“它想切断我们的立足点。”
他一把把珠子塞进衣服内袋，右手握紧莫邪剑。
“准备移动。”他沉声说，“目标——石桥。谁掉队，我就砍谁的腿。”
林风苦笑：“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笑怎么活？”宋拾薪咧嘴，“快死了还不让人乐一下？”
说完，他迈出第一步。
脚踩下去的瞬间，脚下的石板发出轻微的咔响。
裂缝深处，一点银光正飞快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