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
人类守护联盟总指挥林清婉将以身试药——这个标题，在全球各大媒体同时出现。
林清婉坐在酒店房间里，看着手机屏幕。
推特的热搜榜，第一名:#林清婉试药#，讨论量超过五千万。
她用手指轻轻滑动屏幕，一条一条地看。
她疯了吗？5%的死亡率！
作秀！这绝对是作秀！
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不过是博取同情罢了。
如果她死了，谁来负责？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林清婉的眼眶慢慢红了。
她知道会有质疑，但当这些恶意的文字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还是会痛。
秦墨轩走过来，看到屏幕上的内容，眉头紧皱：别看了。
他想拿走手机，林清婉摇头：不用。好的坏的我都要看。这是我的选择带来的代价。
她继续往下滑。
然后，画风突然变了。
林女士，您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我为您祈祷。
如果连她都敢冒这个险，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团结？
她让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真正的英雄。
我的女儿问我，什么是勇敢。我给她看了林清婉的照片。
全人类都欠她一句谢谢。
眼泪涌了出来。
林清婉一条一条地看，眼泪止不住地流。有人上传了为她点蜡烛的照片，有人画了她的画像，有人写了长长的祈祷文。
在纽约时代广场，巨大的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她的照片和倒计时：距离试药还有72小时。
在巴黎埃菲尔铁塔下，数千人自发聚集，举着蜡烛为她祈祷。
在东京涩谷，人们在大屏幕前默默流泪。
全世界，都在看着她。
墨轩，林清婉哽咽道，我做的对吗？
秦墨轩紧紧抱住她：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可还是有人不理解。
那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秦墨轩握住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清婉，你要记住——那些质疑你的人，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你的选择。因为他们从未站在你的位置，从未背负你的责任。
林清婉点头，但眼泪还是止不住。
第二天，全球主流媒体都来采访。
cNN、bbc、半岛电视台、人民日报……数十家媒体的记者挤满了会议室。
林清婉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头发束成马尾，脖子上戴着母亲的蝴蝶项链。她看起来平静、从容，但秦墨轩注意到——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林女士，第一个记者站起来，您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林清婉吸了口气：因为必须有人第一个。
但5%的死亡率……
也有95%的生存率。林清婉打断他，声音很稳，而且，如果我不去做，会有更多人死。
有人说您这是作秀。另一个记者说。
林清婉笑了，那笑容有些苦涩：如果用生命作秀能拯救人类，那我愿意一直下去。
您不怕死吗？
林清婉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当然怕。但有些事，比死亡更可怕——比如眼睁睁看着人类走向毁灭，却什么都不做。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所有记者：各位，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碰巧站在了这个位置上。我也会害怕，会哭，会想要放弃。但我知道，如果我退缩了，就没有人能站出来。
会议室陷入沉默。
很多记者的眼眶都红了。
您有什么想对全世界说的吗？最后一个问题。
林清婉站起来，看着镜头，吸了口气：
我希望全人类都看到，我们在为什么而战。这不是一场政治游戏，不是一场权力斗争。这是关于生存，关于希望，关于……爱。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如果我死了，请不要悲伤。因为我的死亡也有意义——它会告诉所有人，有些事值得冒险，有些事值得付出一切。
她停顿了一下，摸了摸脖子上的蝴蝶项链：我的母亲曾经告诉我，蝴蝶在破茧之前，要经历痛苦的蜕变。也许，人类也是一样。我们正在经历蜕变的痛苦，但我相信，破茧而出的那一天，我们会飞得更高。
掌声响起。
所有记者都站了起来，鼓掌，很多人在哭。
采访结束后，林清婉冲进卫生间。
她趴在马桶旁，剧烈地呕吐。胃里已经空了，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
秦墨轩推门进来，看到她趴在那里，心疼得想哭。他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
对不起……林清婉哽咽道，我……我太紧张了……
没事，没事。秦墨轩递给她纸巾，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清婉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
我看起来很糟吧？她苦笑。
不，你很美。秦墨轩握住她的手，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当晚，林清婉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但脑海中全是那些画面——采访的镜头、网上的评论、母亲的笔记、72小时的痛苦……
她睁开眼，开始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到一千，还是睡不着。
一千零一只羊、一千零二只羊……
数到三千，眼睛还是睁着。
三千零一只羊、三千零二只羊……
秦墨轩醒了，看到她睁着眼睛，轻声问：睡不着？
林清婉转过头，眼中满是疲惫，我数了五千多只羊了。
秦墨轩心疼地抱住她：别数了。我陪你。
墨轩，林清婉在他怀里轻声说，如果我真的回不来……
不会的。秦墨轩打断她。
如果真的回不来，林清婉坚持说下去，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找个好女孩，结婚，生孩子，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秦墨轩的眼泪滴在她头上：你会回来的。我不听这些话。
林清婉笑了，闭上眼睛，终于在他怀里睡着了。
试药前一天。
全球气氛已经紧张到极点。联合国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是否应该阻止林清婉。
会议室里，193个国家的代表全部到场。
我提议，我们应该阻止林女士。英国代表站起来，这太危险了。
但这是她的选择。中国代表反驳，我们应该尊重。
如果她死了，谁来负责？
如果我们阻止她，谁来完成这个计划？
争论持续了三个小时。
最终，联合国秘书长站起来：投票表决。是否阻止林女士试药？
结果：
赞成阻止：37票
反对阻止：156票
决议通过：尊重林清婉的选择，同时全球医疗资源待命，一旦出现问题立刻救援。
会场响起掌声。
很多代表都哭了。
一个非洲国家的代表站起来，声音哽咽：这个女孩，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辉。如果她能活下来，我们国家愿意无条件支持《人类共同体协议》。
掌声更加热烈。
黄昏时分，林清婉收到一个快递。
她打开包裹，里面是个粉色的兔子玩偶，还有一张手工制作的卡片。
卡片上，是稚嫩的字迹：
姐姐：
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长大后也要像你一样勇敢！
——小女孩萱萱
林清婉愣住了。
萱萱……那个在核弹爆炸中，她拼死保护的小女孩。
她抱着玩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姐姐，我画了你的画像！卡片背面，是一幅画。
画上的林清婉，穿着白色的裙子，背后长着蝴蝶的翅膀，在天空中飞翔。旁边写着：最勇敢的姐姐。
林清婉紧紧抱着玩偶，肩膀剧烈颤抖。
秦墨轩走过来，看到那张画，也哭了。
清婉，他哽咽道，你看，你救的那个小女孩，她记得你。
我……我一定要活下来……林清婉哭着说，我要看着她长大……我要告诉她……她也可以成为勇敢的人……
窗外，夕阳西下。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林清婉将迎来她人生中最艰难的72小时。
但此刻，她抱着那个粉色的兔子玩偶，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
萱萱，她对着玩偶轻声说，姐姐答应你，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