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将擎天集团的大厦包裹得严严实实。烛明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街边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像一幅幅抽象派画作。
他掏出钥匙,插进锁孔,拧动。
“咔哒。”
门开了。
屋里一片漆黑,死寂无声。窗帘拉得密不透风,连一丝月光都吝于施舍。
烛明皱了皱眉,心底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烛颖呢?这丫头平时这个点儿不是在客厅看狗血剧,就是抱着零食打游戏,家里吵得能掀开天花板。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难道……睡了?
他摸索着墙壁,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开关。
“啪嗒。”
灯光骤然亮起,驱散了满室黑暗。
也就在同一瞬间——
“砰!”“砰!”
两声清脆的爆响,无数五颜六色的亮片和彩带从天而降,如同下了一场华丽的流星雨,劈头盖脸地砸了烛明一身。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脸前。
“生日快乐!”
“寿诞快乐,老哥!”
两个截然不同,但同样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客厅中央传来。
烛明眨了眨眼,拨开糊在脸上的彩带,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客厅被精心布置过。天花板上飘着五颜六色的氢气球,下面坠着亮闪闪的丝带。墙上贴着歪歪扭扭的“hAppY bIRthdAY”字母气球,旁边还用荧光笔画了个丑萌的蛋糕。
茶几上,一个足有十二寸的水果蛋糕静静地立着,上面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草莓、蓝莓、芒果……最中间,用奶油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祝老哥年年有今日,岁岁不用脑”。
烛颖穿着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衣,头上戴着一个会发光的生日皇冠,正抱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礼花筒,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而在她身边,叶温柔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手里也拿着一个礼花筒,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正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头发随意地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散发着柔和的光。
“你们……”烛明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看满屋子的气球彩带,又看看蛋糕上那句别致的“祝福”,最后目光落在笑得前仰后合的烛颖和旁边浅笑盈盈的叶温柔身上。
脑子里那根紧绷了一整天的弦,好像“嘣”的一声,断了。
什么董事长,什么悦伶伊,什么耍猴的老头,什么公司的乱局……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搞什么飞机?”他哭笑不得地抖了抖身上的亮片,“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切,没情趣。”烛颖撇撇嘴,把礼花筒往沙发上一扔,蹦跶过来,“我跟温柔姐准备了一下午呢!感不感动?”
“感动,感动得想揍你一顿。”烛明伸出手,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