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就够了。”贺兰时环顾四周,“这里是否有监控?”
此处是酒店大堂后面的露天庭院。
“有的。”盛经理定睛一看,终于发现了,“咦,地上怎么躺了个人?”
姚先生也注意到了,他猜是夫人放倒的,夫人威武!
“你留下善后。”
“好的先生。”
姚先生留下来。
贺兰时牵着晕头转向的黎寒商,黎寒商牵着拼死挣扎的锦鲤,路过酒店大堂,往外面走。
黎寒商酒劲正上头,脚下踉踉跄跄。
“我抱你。”
贺兰时转过身去,刚俯身,黎寒商用一根手指抵在他肩膀上。
“不要。”她身体摇摇晃晃,往后仰,“不能离你太近。”
“为什么?”
为什么?
喝了酒的黎寒商慢半拍。
贺兰时扶着她坐下,坐在酒店门外的木椅上,把她的鱼放在一边。
他半蹲在她面前,仰起头,是低人一等的姿态:“为什么不能离我太近?”
“因为你是白切黑。”黎寒商双手撑在椅子上,低头,俯视着,“你很可怕的。”
贺兰时放低声音,蛊惑一般,循循善诱:“那要我怎么样,你才不怕我?”
黎寒商平时就很诚实,喝了酒,更不会撒谎。
她遮住贺兰时的眼睛:“这样就不怕了。”
遮住他的眼睛,听他说话——给声音爱好者的福利。
这是黎寒商很早的时候就起过的念头。
“简简。”
“嗯……”
“简简。”
黎寒商睡着了,身体不自觉地往椅子上靠,手慢慢地往下滑,掌心落在了贺兰时唇上。
他仰头,亲吻微凉的掌心。
是鱼腥味的,他睁开眼,笑了。
……
一回生,二回就熟。
贺兰时没有叫醒黎寒商,直接把她抱回了自己家。他把她放在沙发上,盖上毯子,把带回来的鲤鱼放水养外池子里,然后去浴室。
他家里有她上次搬过来的东西,他仔细看了那些她的瓶瓶罐罐,找出来卸妆的。
他接好水出来,沙发上没人,她醒了。
“简简。”
酒柜后面,有人回答:“我在这里。”
贺兰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过去,看到黎寒商蹲在酒柜下面。
像一颗路障石墩子。
“蹲在这里做什么?”
“找酒喝。”
黎寒商手里抱着一瓶酒,她用牙去咬上面的塞子,磕了几下,无果。
“给我。”
黎寒商抬头,表情迟疑。
贺兰时说:“我帮你打开。”
她把酒给了贺兰时。
贺兰时牵她起来,让她坐在餐椅上等,自己去找开瓶器,酒开了后,又去拿红酒杯。
黎寒商没有等他,把酒倒在了喝水的杯子里,倒了两杯。
她还认得自己的杯子,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紫色的杯子,喝之前,她先碰杯。
“干杯。”
碰完杯,她才喝。
贺兰时看着她喝,眼里尽是宠溺:“这么喜欢喝酒?”
“喜欢啊。”
就是酒量不太好。
贺兰时心想,以后要多盯着一些,免得她一个人在外面喝醉。
餐厅的灯色温偏低,是暖黄色,黎寒商头发乱了,灯照上去显得她头发毛茸茸的。
贺兰时没忍住,伸手摸了她的头,指尖把她发梢缠住,一圈一圈打着转玩。
“除了酒,还喜欢什么?”
黎寒商喝完杯子里的酒,放下杯子,习惯性地把手柄转到正对的方向。做完这一切,她才去看贺兰时,伸出手,手指小心却大胆碰到了贺兰时的喉结。
她说:“还喜欢你的声音。”
指尖从上滑到下面,轻轻的,很痒,她手在动,他喉结也在动。
这些黎寒商在梦里也做过,所以熟门熟路。撩拨完了,她收回手,转头就去倒酒喝。
留贺兰时呼吸凌乱,紧绷着身体。
“你怎么不喝?”
贺兰时酒杯里的酒没动过。
黎寒商把他的杯子推过去:“你不喜欢喝酒吗?”
“嗯。”
贺兰时不喜欢喝酒。
今天杀青宴,知道她贪杯会喝酒,他更是滴酒没沾。
他不喜欢让自己醉酒,不喜欢身体和意识失去掌控,除了黎寒商,一切会让他失控的东西,他都不喜欢,也不敢随意放纵,怕酒精会释放掩藏的欲望,让他原形毕露。
“我偏要你喝。”
黎寒商拿起了贺兰时的杯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撞到他手臂上,她扶着他站稳,然后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把酒喂到他嘴边。
贺兰时很配合,张开嘴,眼睫半开半合,没有克制隐忍,目光不那么正了,很欲,痴缠地看她。
黎寒商不清醒,手上没轻没重,喂得很急,红酒溢出了唇角,顺着贺兰时的下巴滴落,再滑过咽喉、锁骨。
她见酒洒了,下意识用手去擦拭。
贺兰时握住她的手,终究没有忍住,扣紧她的腰,第一下吻在她的鼻尖,然后是唇。开始只是浅贴着,她往后躲,他身体前倾,扣紧她,追过去。
杯子掉在桌子上,红酒洒了,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的红。
贺兰时抓住黎寒商的手,放到自己腰上。
“简简,抱住我。”
他张嘴撬开她的唇,深吻、吞咽,掠夺她身上的气息。
……
一大早,狗就开始叫。
因为搬家了,狗狗认生。
“汪。”
“汪。”
说话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别叫。”
狗子:“呜……”
有些人身上气场太强,有肃杀之气,人畜皆怕。
贺兰时从厨房出来,倒了一盆狗粮,端过去,蹲下来,冷冷的,一点都不温柔:“她在睡觉,别吵她。”
“呜……”
养过狗的就知道,狗子在害怕。
它是薛既安的狗,叫王爷。主人出差,王爷本来在宠物医院住的好好的,今早,一个傻大个把它从宠物医院带到了这个家里。
贺兰时把狗粮放在地上,不熟练地拍了一下狗头:“你要多多讨她喜欢。”
他也要多多讨她喜欢。
七点十四分,黎寒商睁开了眼。头很重,她揉了揉,坐起来。太阳已经东升,她目光环视,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熟悉的拖鞋。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大部分她都记得,只是模模糊糊,不连贯,细节有缺失,没有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她跟贺兰时似乎……接吻了。
后面呢?她好像睡着了,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还好,衣服完整,没有闯大祸。
她起床,去浴室洗漱。主卫的台盆上,有她的洗护用品。洗漱完,在浴室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开门出去。
贺兰时听到声音,看向门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