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熠跟我说,你高中和人网恋了,被网恋对象骗了八万块。”
某人急了:“苏简简!”
看来是真的。
“你真的买了八万块的茶叶啊。”
某人一头红发要竖起来了:“苏——简——简!”
黎寒商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提醒他小声点,再好脾气地投降认输:“好好好,我不说了。”
他气得咬牙,不吃饭了,把黎寒商的餐后水果拿过去吃掉。
“他们感情真好。”
阮冬迎说的是黎寒商和桑沈。
她与贺兰时坐在一桌,坐的位置与黎寒商相隔了几把餐桌。
“黎寒商在枫城念高中的时候,桑沈来找过她好几次。”阮冬迎用局外人、旁观者的口吻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让人羡慕。”
“阮小姐。”
共事至今,贺兰时一次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阮冬迎抬起头,表情有些僵硬。
贺兰时在看她,目光凉淡,语气冷漠疏远:“我跟你没有熟识到可以一起谈论别人的私事。”
他起身,换到其他座位。
他一向如此,与人保持社交距离,不逾矩,也从不给他人逾矩的余地。阮冬迎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急,要循序渐进。贺兰时不一样,他是清风明月,是山巅上的雪莲,完美得像上天赐下的神迹。
亵神,是要耐心的。
*****
中午,贺兰时有事要外出,跟桑沈重新协商了他的拍摄时间后才离开。
保安亭的老谢看见贺兰时出来,帮忙开了门。
贺兰时道了谢。
老谢问了嘴:“贺老师,有事出去啊。”
他颔首,出了门。
有四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见贺兰时出来,最前面的那辆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是位老者,双鬓灰白,有些年纪。
“兰时少爷。”
老者上前,低声汇报:“尧先生也在车上。”
贺兰时只是嗯了声。
老者走到后座,去为贺兰时开车门。
接着,四辆车依次开走。
“哇哦。”刚好撞见了这一幕的小北发出了一声惊叹,“这是高干文本文吗?”
超级豪车诶,还是四辆!
小北是出来取设备的,摄影组的车上有几组设备没卸下来,设备车没有开进博物馆,停在了外面的露天停车场。东西有点多,同行的还有张旭和自来熟的“博物馆地陪”程南。
程南作为博物馆本馆人,知道一些内幕:“我老师本来就是高干子弟啊。”嘴太快,说完觉得透露秘密不好,程南又亡羊补牢地加了一句,“我也是偶然从馆长那里偷听到的,你们可别说出去啊。”
小北闻到了大事件的气息:“展开说说。”
程南表情神秘:“我老师姓什么?”
既然都这么问了——
小北不走寻常路地猜:“贺兰?”
“什么贺兰,姓贺。”
小北想了想有哪些背景了不得的贺姓人士,但一时没头绪,睁着求知若渴的大眼睛:“哪个贺?”
程南拿手挡了一下嘴:“华聿集团。”
“造船的那个华聿集团?”华聿集团小北还是知道的,华聿有个助学基金会,小北读书的时候还申请过。
帝国最有底蕴的贺姓,只有这一个。网上关于华聿集团背后的家族,能查到的其实很少。
能从外界媒体那里听到很多故事的,那叫豪门。不能随意谈论、无法摸到深浅的才叫权贵世家。
“就是那个华聿,但人家不光造船,产业多着呢。”程南拎着一台设备,拿着实习生的工资,操起了几千个亿的心,“我老师要是不好好修文物,就要回家继承家业了呢。”
社恐张旭最最后面接了一句:“啊……”
小北有感而发,掏出手机,给家中老父亲发了条微信:【爸,咱家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家业?】
她也想不好好拍摄就回家继承家业。
她爸发来两条:【没钱】
还有:【滚】
小北:……
三人刚到拍摄区,听见副导老毕拿着对讲机在分配任务。
“贺老师临时有事,我们下午先拍《十二仕女屏》。”
华聿集团出了点事。
华聿集团一个高管的夫人在华聿生产的轮船上跳海了,人虽然被救起来了,但事情也闹大了,华聿集团因此上了热搜。
倒不是华聿的船有问题,而是人有问题。那位华聿高管出轨了一位网络女主播,他的夫人为了报复丈夫和第三者,选择在华聿的船上跳海,毁了自己,也毁了丈夫的声誉和事业。
华聿集团旗下有军舰生产线,不能有一点负面新闻。
下午三点的时候,黎寒商再看微博,已经没有华聿的热搜了,甚至搜都搜不到相关的东西,就好像没发生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顶流男演员的花边新闻。
这就是大贺家的话语权。
三点二十,贺兰时回了馆里,拍摄继续。
五点半结束拍摄。
博物馆给摄制组准备了临时编辑室,收工后黎寒商留下来,和剪辑师沟通一下片子的后期。
时间过得不知不觉,她关上电脑时,外面已经天黑了。和同事告别后,一个人去了博物馆地下停车场,上车后才发现她的车子启动不了,出于谨慎,她检查了一遍,没有他人动过的痕迹,纯粹就是……故障了。
她下了车,站在车门旁边,联系汽车维修人员。
“黎小姐。”
是姚先生。
姚先生的车停在了对面的车位上,他正坐在主驾上,手里抱着一包巧克力豆,嘴里被塞的鼓鼓的。
“是车子出问题了吗?”
“嗯。”应该是点火的电瓶出了问题,黎寒商说,“我已经联系修车了。”
姚先生在想要不要请黎小姐到车上坐坐。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看见老板从电梯出来了。
“先生。”
姚先生把巧克力豆收好。老板没有驾照,甚少坐前面,主驾的扶手箱基本是姚先生在用。
贺兰时走过来,在看见黎寒商后,目光停顿了几秒才收回,脚步慢了下来。
姚先生下车去开车门,主动告诉老板:“黎小姐的车坏了。”
贺兰时停住了脚,望向黎寒商,但没有贸然过去:“最近馆里比较忙,为了节省通勤时间,我这段时间也住在滨江云港。”他眼神很平静,让人看不出情绪,“你可以坐我的车,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