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穗岁深呼吸,尽量用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那你知道哪个是正确的机关吗?”
吴邪还在围着棺材绕圈找机关,头也没抬:“这不在找么,别催哈。”
其他人也正忙着找机关,一时竟没人注意到方穗岁这边的异样,或许有人注意到了……但没说话。
王胖子瞪着个眼,视线一寸寸的从这些雕刻繁复的纹路上碾过,像台精密的扫描仪,直到眼眶发酸涌上泪意,他抬手要抹,正好撞到一旁的方穗岁,他摆摆手道:“阿水妹子你站开些,我找机关呢。”
方穗岁没走开,也没挪动分毫,四目相对,王胖子总觉得有古怪。
不等他细想,方穗岁露出个甜甜的笑容:“那个……我这边有两条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其他人疑惑的看来,只见方穗岁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站在那,手还搭在棺材上一动不动,心头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笑道:“阮老板是不是想说好消息是找到了机关。”
方穗岁讪讪一笑。
吴邪抹了把脸,接着黑瞎子的话说:“坏消息是你按到机关了……不知对错。”
方穗岁乖巧可爱的用空闲的手给吴邪比了个心,随便送了wink,特别狗腿道:“小邪真聪明!”
吴邪:“……”呵呵。
方穗岁感觉按着机关的手指有些僵硬,她正了正神色:“你们站开些,我要松手了。”
其他人配合她各退了两步,就连一向胆小的谭枣枣都没离开墓室,黑瞎子和张起灵直接站着没动,看这架势是准备稍有异动,好方便出手。
王胖子抹了把扎手的刺猬头,笑呵呵道:“妹子你松手吧,我倒要看看这位西夏国的女王给我们留了啥保留节目。”话虽如此,他盯着棺材的眼神却闪过一抹戒备。
吴邪耸耸肩:“你要相信你的运气,说不定误打误撞被你选对了,再差总不会从里面跳出一只禁婆追着你啃吧。”他的本意是想活跃气氛,让方穗岁别那么紧张。
可他不这么说还好,语落后室内落针可闻,甚至连棺材里的呼吸声都清晰了。
吴邪茫然的看向周围沉默一圈的队友:“怎么了?”
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
众人:“……”
旁人说话可能真是安慰,吴邪说话……那叫buff加成好么!
王胖子捂上吴邪的嘴,哄到:“天真,我觉得外头那个方鼎挺别致的,你帮我参谋参谋抬出去值多少钱。”说着,无视掉某人的“挣扎”,“强行”把人带离事故现场。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隐约间还能听到吴邪没好气的嘟囔:“再值钱你也搬不走。”
张起灵的视线随着胖子和吴邪二人到了外头,默了默,他还是跟了出去。
黑瞎子替众人解惑:“哑巴说要做两手准备,外面也要防着。”
大家理解的点头,视线重新放回方穗岁按着机关的手指。
在众目睽睽之下,方穗岁轻轻的、缓慢地松开手上的力道。
她指尖刚刚挪开,只听细微的机括响起,齿轮转动的摩擦声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在场之人的心脏高高提起。
黑瞎子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墨镜下的眼睛机警的观察着室内的动静。
阿宁握着把短刃,眼神凌厉的环视室内。
谭枣枣下意识缩缩脖子,左顾右盼寻找所谓的死劫在哪。
一分钟、两分钟……漫长而磨人的三分钟后,确定室内没有任何异样,难道是选对了按钮?
方穗岁神情复杂的盯着自己的手,有种穷人乍富的不真实感。
她运气已经这么好了么?!
谭枣枣长长的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没有发生意外。”
阿宁看着仍旧严丝合缝的棺材,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可棺材还没开。”
谭枣枣提议:“我们合力推推看,指不定现在就能打开呢?”
说干就干,四人合力推着石棺,棺盖却好似焊死一般纹丝不动。
方穗岁下意识喊:“胖子你倒是用力啊!”
四人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交换一个眼神,齐齐向外室跑去,空荡荡的房间哪还有吴邪、胖子、小哥三人的身影?!
“方、方鼎也不见了!”谭枣枣捂嘴惊呼。
那可是连子弹都无法射穿的巨鼎啊!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黑瞎子蹲在原先摆放方鼎的位置,观察着地上的痕迹。
方穗岁也第一时间看向此处,视线来回逡巡,她沉声道:“太干净了。”没有任何挪动的痕迹。
她又在方鼎的位置来回踱步,脚步声也没有丝毫异样,下面并无通道,排除掉下去的可能。
最让他们在意的,是一切发生的都悄无声息……
谭枣枣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完了完了,三个人……就连小哥那实力都没来得及提前示警,难不成……”她眼神瑟缩的到处瞅瞅,咽了口唾沫,小声说出自己的猜测:“这里闹鬼。”
这里就连棺材里都有呼吸声,那闹个鬼也不是没可能。
阿宁收起短刃,抬手在她的肩上按了按,示意她别紧张,转头看向黑瞎子:“黑爷怎么看?”
黑瞎子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语气散漫:“瞎子我呀用眼睛看。”
他猛地凑到谭枣枣面前,咧起一口晃眼的白牙:“确实闹鬼了,还是特别特别凶的厉鬼哦!”
谭枣枣被他吓得快哭了。
方穗岁无语的看了眼黑瞎子身后的东西,抬手把谭枣枣拉到自己身边,用眼神警告他。
阿宁冷笑一声,语带轻嘲:“你多大的年纪了?还逗小姑娘。”
捉弄到小孩子的百岁老人心情舒畅,黑瞎子推推墨镜,转身重新回到棺椁边,站在方穗岁之前的位置,抬手按下机关:“既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让情景重演一遍喽。”
语毕,他又迅速跑回外室,静等机关的开启。
四人凝神观察着周围异样,两侧石门忽的落下,沉闷的巨响砸落,将西室完全封闭。
两侧砖石挪开,有黑水顺着墙缝往下流淌,看起来是想将他们困死在这间密室,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