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阮澜烛的“重伤昏迷”,一顿饭大伙吃得食不知味,这倒便宜了方穗岁。
埋头吃得热泪盈眶——这些天,总算能吃顿像样的饭了!
方穗岁边吃边感慨:“卢姐,你就是我的神!”
黑曜石好不容易要来一个女生,卢艳雪瞧得那是哪哪都满意,更别提还是个嘴甜的孩子,比自家那俩熊孩子顺眼多了!
卢艳雪脸颊微红,羞赧道:“你这孩子,真会说话。”说着,用公筷夹了一只可乐鸡翅放在方穗岁碗里:“慢点吃别噎着,没人和你抢哈。”
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只鸡翅从眼前飞走的程千里:“……”有人和我抢啊!
不过眼前这些都不重要,更让他震惊的是卢艳雪那声音……温柔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程千里一个激灵,筷子都没握住,“啪嗒”一声摔在桌上,他却恍若未觉,出神的喃喃:“是幻觉吧,一定是!卢艳雪不可能发出这么古怪的声音!”
卢艳雪脸一黑,斜眼扫过来,正要教育熊孩子,程一榭率先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塞给程千里:“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浑然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走一遭的程千里,老老实实啃排骨。
方穗岁看得乐呵,眉眼弯弯。
陈飞刚打好电话回来,落座准备用餐,状似不经意的问:“岁岁,你过第几扇门了?”
方穗岁正专心干饭,没听清他问了啥,好像是问她过了几扇门?
她含糊道:“第四扇。”
谁都不会想到一个新人的第四扇门会是等级难度为十的门。
陈飞不疑有他,夹起一筷子青菜,又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声音平静:“白熊那边来来消息,和阮哥一起进去的人也重伤昏迷,刚进IcU。”
提到关键字眼,方穗岁咀嚼的动作放缓,无人察觉。
陈飞继续道:“白熊最近在自查,应该是高层出现叛徒,泄露了那人的信息。”
话音一落,餐桌上刚活跃起来的气氛又稍显凝滞。
“咱老大是不是受的无妄之灾,被牵连的?”易漫漫说出众人心声。
方穗岁夹了一筷子鱼肉,心底腹诽:你想多了。
程千里心有戚戚的龇牙,眉毛拧得能打结:“这第十扇门是有多难啊,连阮哥都受伤了。”
方穗岁默默点头认同:超级难!吃不好睡不好……哪哪都不好!
想到白知秋的伤势,方穗岁默默扒拉一口饭,找时间去看看。
旁人就没有方穗岁这般心大,看到强大如阮澜竹,白知秋这样的首领都双双负伤才从门里出来,心底的巨石又沉重几分。
易漫漫随意扒拉两口就放下碗筷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背影沉重而萧瑟。
陈飞若有所思的看着易漫漫离开的背影,察觉到他最近的异样,只是这一步终究要他自己走出来。
饭后卢艳雪领着方穗岁到客房:“今晚你先住着,有什么短缺的尽管和我提,不用不好意思。”
方穗岁道谢后送走了卢艳雪,给自己甩了四五个清理一新就倒头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一趟不止阮澜竹累着了,她也累得够呛。
再睁眼已是次日清晨。
方穗岁敏锐的察觉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看她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稀有物种。
方穗岁转念一想便了然,她瘫坐在沙发上,身边坐着个最好套话的程千里:“阮澜烛醒了?”
本就在偷瞄方穗岁的程千里立刻递过去一包薯片:“嗯嗯,昨晚醒过一回。”交代完方穗岁已经加入黑曜石和其他信息后又歇下了。
他拿眼瞅着方穗岁,大大方方的打量,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你真的过了第十扇门?”
方穗岁嘴角微微翘起,但还是故作谦虚的摆手:“侥幸侥幸。”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巴不得程千里再多问一些。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沉着脸走来,再俊的脸也瞧着煞风景,程一榭面无表情道:“阮哥找你。”传完话,他转身就走。
瞧他的模样像是刚从阮澜竹房间出来,浑身透着股低气压。
方穗岁啃了口薯片压压惊:“你哥咋回事?”
程千里嘴里塞满了零食,摇头:“不造啊。”
这时一只易漫漫路过,摔进沙发里,随手勾了袋零食,神神秘秘道:“听说是他打算带千里和林久时过门,被阮哥拒绝了。”
闻言,程千里一脸庆幸:“阮哥英明!”
方穗岁:“……”这程一榭是魔鬼吗,瞧把他弟吓得。
——
阮澜竹的卧室和他本人一样,冷冷清清,是个标准格式的样板间。
“坐吧,”阮澜竹抬眸,示意方穗岁随意。
他从床头柜里找出一张卡递给方穗岁:“密码六个零,是徐小橙委托我转交的报酬。”
方穗岁这才想起还有这茬,结果银行卡往兜里一塞。
“你手里的……魔杖已经被夏姐当成高阶道具,放出消息,”阮澜竹叮嘱道:“以后进门注意隐藏。”
方穗岁若有所思的点头附和:“好的。”
她杏眸一转:“听说你要带久时哥和千里进门……”眼带揶揄的瞧着阮澜竹:“没问题吧?”
阮澜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答非所问:“等会你和一榭代表黑曜石去探望白知秋,之后就由一榭带你熟悉黑曜石。对了……”
在方穗岁皲裂的表情中,阮澜竹满意勾唇:“包括你的体能,一榭会亲自教导。”
啧,互相伤害这就没意思了。
垮着脸离开阮澜竹房间的人又加一位。
林久时正好遇到准备离开的方穗岁,目送她沉着脸气势汹汹的出门,无奈问阮澜竹:“你怎么又把人惹生气了?”
阮澜竹眉心微蹙,像牵动了伤口,惨白着脸虚弱道:“是小孩不好带。”
林久时:“……”你这个‘家里孩子叛逆期到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抛开别墅里的笑闹不谈,方穗岁跟着程一榭走过医院长廊。
这是家私立医院,隐私保密做的极好。
白知秋昨夜刚从IcU转出来,在她的病房门外站着两男一女,皆沉着脸保持缄默。
见程一榭走来,一个眼角带着刀疤的男子起身相迎,接过程一榭递来的果篮,熟稔道:“你来了,我们老大刚醒。”他视线不着痕迹的瞥过程一榭身后的方穗岁,眸色微闪:“这位是……”
不等程一榭介绍,那人眼眸忽的一亮:“你就是老大提到的阿水妹子吧……来,老大提过你。”他转身打开房门,低声恭敬道,像是怕惊扰里面的人休息:“老大,黑曜石的人来了。”
白知秋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气势比门里更甚:“进来吧。”
昏暗的屋里亮着个床头灯,空气中还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白知秋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抬眼扫来,眼底柔和几分,招呼道:“随便坐。”
方穗岁也不客气,拉开凳子坐下:“你的伤怎么样?”她问得是混战时挨得那几爪子。
白知秋眉眼舒展:“没问题了,就是这两天睡觉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