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唐满金传来大肆破坏的喧嚣声,怪物的嘶鸣声、玩家的求饶声,织就了一幅荒诞怀疑的图卷。
府门处,青衫男子和白知秋僵持着,阮澜竹和方穗岁心底的答案已经稳了。
“没错,就是作品。她的天赋是我们这一辈中最出色的,性格却……”青衫男子沉吟片刻,像是在斟酌该如何形容:“乖戾暴虐。”
“她不好过,旁人也休想好过。”
“这整个唐府皆是她养的蛊。”
他眸色沉沉,视线扫过三人,语气带着一丝莫名:“你们也是她手中的……卒子。”他给出自己最大范围内的暗示了。
白知秋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却未能及时捕捉。
方穗岁开口:“我们是唐满金聘进府的……祭品活牲?”她的手中随意把玩着一块陈旧的木牌,正是入府后,高矮管事发的那块。
这个木牌不仅是在府中行走的凭证,更是他们身份的枷锁。
她脑海中闪过温织婉当初透露的信息:唐满金在追求长生,唐刘氏追求青春永驻,十七姨娘企图通过换脸来获得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桩桩件件,没一个是得善终的。
温织婉提供的都是邪术。
他们的存在,想来就是唐满金自以为寻求长生的祭品活牲。
而他们想要离开唐府,只有摆脱祭祀活牲的身份……方穗岁杏眸微眯,目光陡然锋利,一把将手中木牌掷出,木牌落在地上,磕在地上竟然裂开细密的纹路,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涌出,预示着它本就不详。
方穗岁犹觉不够,用了到无声无杖的粉身碎骨,看着木牌彻底解体,才满意的弯起眉眼。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转身迈出门槛,这一回没有任何堵塞感。
阮澜竹眼底划过一丝赞许,眉峰微挑,在白知秋惊愕的目光中,也轻而易举的踏出唐府朱门。
嘻嘻,其实他是最先发现木牌有问题的,毕竟经验摆在那里。
至于何时处理掉的木牌又为何不说这就没必要细究了,真点破了哪还有之后的对峙,就是青衫男子似乎不太给力。
白瞎了他特意留出的时间。
白知秋板着脸从包里掏出木牌,冷笑一声,捏在手中,胳膊上流畅的肌理紧绷,五指发力,在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后,她手中的木牌裂成两半。
她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唐府,五指张开,手中的木牌应声落地。
白知秋大摇大摆的迈出门槛:“……”观其神情可以看得出她在心底骂骂咧咧。
感情是全搁这看她笑话呢,就她一个人两眼一抹黑抓瞎呗。
方穗岁瞥了眼地上碎裂的木牌,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进入还能看到三只浅浅的凹痕,像是指印,默默咽了口唾沫,挪开视线。
像是没察觉空气中的凝滞,阮澜竹慢悠悠的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对方穗岁道:“去开门吧。”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唐府门口又冲出来两个人,正是一早便潜藏在廊柱后的夏姐和柯铭。
对于他二人的出现,阮澜竹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之前收起的匕首不知何时再次握在掌中把玩,时不时转一个漂亮的刀花。
白知秋就更直接了,上前一步,隔开夏姐和柯铭二人与方穗岁的接触。
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了。
再敢造次,死!
碍于黑曜石和白熊的两位首领的威慑,夏姐和柯铭收起想要抢夺钥匙的心思,不甘的看着方穗岁一步步往门走去。
从他们这距离门只有二十米之遥,方穗岁行至中途,变故陡然发生,门前两侧石狮再次开始变化,扑簌簌的石子落下,他们的头颅开始扭动,明显是要活过来了。
难怪青衫男子之前也只是站在门口和他们聊天,没有立刻离开,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阮澜竹眉眼一凝,抬腿冲向方穗岁:“快去开门!”
白知秋暗骂一声:“该死!”又整幺蛾子!
她和阮澜竹一起冲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她回头看去,只见柯铭神情怨毒的盯着夏姐,口中咒骂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唐满金的手已经伸出门口,拎小鸡仔似的捉住了落在后面的柯铭。
柯铭和夏姐之间的恩怨她一点都不在意,她关注的是……
不是说唐满金无法离开唐府嘛!
慌乱中,白知秋视线精准锁定了站在门侧安静注视着这一切的青衫男子。
那青衫男子好似感受到了白知秋的目光,露出一个清风朗月的笑容,贴心的为白知秋解惑:“他只是伸手出来找祭品,也没离开唐府呀。”
方穗岁这边已经用玉质钥匙打开门,一把捏住掉落的纸条,看也没看就往兜里塞,转头就看到与两只巨兽缠斗的阮澜竹和白知秋。
看似发生了很多,其实一切也不过是在瞬息间完成。
“门开了!”
方穗岁魔杖一挥,两道粉身碎骨接连打出,石狮就这么轰然碎裂。
气氛诡异的凝滞一秒。
围观的青衫男子唇边笑意悄然压平,眸色沉沉的看着方穗岁。
夏姐惊疑不定的看着方穗岁手中的魔杖。
阮澜竹眸色微闪,将被石屑碎裂划出的伤口藏在身后。
白知秋非常上道的吹了声口哨,圆场:“你这道具牛逼!”
将魔法的造成的攻击全归功于这看似木棍的魔杖上,对外只称是道具,谁又能联想到魔法和方穗岁的身份呢?
这也是方穗岁默认的结果,笑嘻嘻道:“烧火时捡的,觉得顺手,没想到这么好用。”这瞎话张口就来,白知秋都不晓得咋接。
阮澜竹直接帮小孩手动闭麦,抓着她的肩膀扭过身子,直接推入门中。
他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朝白知秋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便转身走入门中。
夏姐知道这次没能拿到线索纸条,出去必定会受到责罚,可在门里还不知道又会横生什么变故,她瞪了眼白知秋,现在可没有垫背的替她探雷,最终不甘的踏入门里。
白知秋轻吐一口浊气,头也不回的抬脚走入光幕。
耳边响起一道戏谑的笑声:“在下温思溢……后会有期。”
白知秋凝眉暗啐一声:“后会无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