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传来阵阵烤鱼的鲜香,那香味勾得人馋虫都冒出来了,口中不停的分泌这唾液,起码对向叔来说是的。
方穗岁对鱼没什么兴趣,大概是因为懒的挑刺?好吧,更多原因是炸鱼薯条吃应激了。
经过刚才河边那一遭,谭枣枣和王耀祖老老实实啃着压缩饼干,偶尔瞟一眼隔壁那群人。
看着足有成年男人巴掌那么大的河鱼被串在签子上,一条条围着火堆排成一圈,架在火上烤。
鲜红火舌舔舐过鱼身,滋滋作响,外皮焦香酥脆,露出里头乳白鲜嫩的鱼肉,瞧着便让人食欲大动。
向叔深深的嗅闻着空气中烤鱼的香味,咀嚼口中的干粮,大有一种画饼充饥的架势。
打眼一扫边上心不在焉,频频往隔壁瞧的王耀祖,他暗示道:“有生之年,如果能吃到大侄子亲手逮的鱼,也算是值了。”
王耀祖撇撇嘴:“叔别闹,你才四十出头,正是闯的年纪……喏,河在那边,自己抓去。”
向叔老大不乐意的睨了他一眼:“我是让你去抓。”
“我没那能耐,您老自个儿下河抓吧。”王耀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在他眼里,那所谓的烤鱼和鱼汤非但没觉得美味,反而莫名想吐。
向叔只当他怂,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我的好侄子。”
两叔侄在边上斗智斗勇,日常贫嘴,倒是添了几分烟火气。
方穗岁见谭枣枣脸色不对,疑惑:“是不合口味吗?我这还有烧烤味的,要么?”说着她手探进包里翻找起来。
谭枣枣压下喉间翻涌的恶心感,虚弱的摇摇头:“不用,我没胃口。”
方穗岁瞅瞅她的脸色,心道,这可不像没事的模样。
本就忧心谭枣枣的情况,耳边又传来王耀祖的干呕声,她无语道:“你有了?”
王耀祖脸色青红交加,捂着嘴摆手,又呕了一声。
他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隔壁。
原来是旁边伙计又捉到一条大鱼,约莫有成年男子小臂那么长,瞧着很是肥美。
它的鱼鳍还在微微翕动,腹部却被长长划拉出条口子,内脏混着血水流了一地。
这些都不至于让人反胃,问题是……那些内脏里混着一截人指。
原先大快朵颐的伙计们静默一瞬,各自找地方吐去了。
王耀祖喝了口水压压惊,突然冒出一句:“叔,还需要我给你孝敬鱼嘛?”
向叔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道:“你有那份心就挺难得了。”
隔壁折腾一阵便消停了,吴三省一伙人沿着河道巡视回来就看到一个个面如菜色的伙计,找人一问知晓缘由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多大的人了,怎么比隔壁小孩还馋。”
一个个汉子蔫头耷脑臊得慌,只是这个状态也无法继续赶路。
吴三省转头看向张起灵,提议道:“小哥,过河的事先不急,休整一晚再说吧。”
张起灵视线扫过地上横七竖八堆叠的河鱼,目光停顿片刻,微微颔首。
大家各自散开。
吴邪和王胖子一回来就凑到方穗岁和谭枣枣这边炫耀。
他家小哥身手了得,一眨眼,唰的一下,踩着岩壁就飞纵到了河对岸。
王胖子扼腕叹息:“可惜了,阿水妹子你没看到小哥那身手,简直绝了!”他撞了撞吴邪胳膊,示意他继续。
吴邪无论看过几回,都惊叹于那踏雪无痕的身法,感慨道:“你真该跟着一起去。”谁还没有个大侠梦呢。
方穗岁眸色微闪:“这么说,绳索已经架好喽?”
王胖子点头,比了个手势:“那可不,两根绳索固定在岩壁里,绝对牢靠。”
方穗岁挑眉:“两根?”
王胖子:“是的,这不赶时间嘛,没想到营地里出了这事……”
黑瞎子在他俩身后听了一耳朵,不乐意了,双手搭在他俩肩上:“那两条绳索里还有瞎子我一半的功劳呢,怎么没听你们继续夸呀?”
王胖子眼珠子一转:“这不正要夸嘛没想到黑爷你就来了……”
几个人在那就着矿泉水解决了一顿没什么油水的餐食,东拉西扯的侃。
阿宁不知从何处回来,脸色算不上好,眸色沉沉似有心思。
她问向叔几人:“你们刚才在营地,有没有看到……熟人?”她指的是之前的佣兵小队成员。
没等旁人回答,她自己便摇头否认:“估计是我看错了。”那些人都死在主墓室,她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活着出现在这。
谭枣枣抿抿唇:“宁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王耀祖拨了拨火堆,小声嘀咕:“那也说不准,门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谭枣枣偷偷用肘子给他拐了一下,示意他闭嘴。
阿宁摆手道:“没事,做我们这行的早就做好最坏的准备了。”
营地暂时歇下,只留几个人守夜。
河面上泛起圈圈涟漪,岩石边上悄悄探出一个脑袋,涣散的眼瞳死死盯着过门人歇脚的区域,满是怨毒。
谭枣枣睡得并不踏实,眉间紧锁,梦中有一双手死死拽着她的脚踝,将她往河里拖拽,无论她如何挣扎却是徒劳,眼睁睁的看着离河岸越来越远,河水漫过口鼻,渐渐沉底。
她是被冻醒的,掀起眼皮一看原来是火堆熄灭了。
她蹑手蹑脚的将火堆重新燃起,搓搓双手放在火边取暖,抬头左顾右盼,并没找到值夜的人。
估摸着人是有事暂时走开。
她坐在火堆边上没了睡意,思维却好似一团浆糊,迷迷瞪瞪。
“橙子。”是王耀祖的声音。
谭枣枣寻声看去,王耀祖原先的位置空无一人。
“橙子,你过来一下,我这边有发现!”声音像是从岩壁边上传来,那处漆黑一片。
谭枣枣有些犹豫,但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声音走了两步:“王耀祖?”
“是我。”
谭枣枣狐疑:“你大半夜不睡觉,在那干嘛呢?”难不成是要报复她之前在河边吓他?可她不是道过歉了嘛。
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旁人:“是钥匙的线索,你过来别让那些Npc发现了。”
事关钥匙的线索,谭枣枣踟蹰片刻,还是缓缓靠近,想着如果王耀祖真敢恶作剧吓人,就让岁岁狠狠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