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别墅,灯火通明。
小客厅的空气中溢满了食物的香味,一桌人围着丰盛的菜肴却心事重重,只因他们的首领还未到场。
那可是第十扇门,虽然他们对自家老大有信心,但第十扇门的难度有目共睹——至今无人活着从第十扇门出来,又有多少老玩家前仆后继的折戟。
许是桌上气氛太过低迷,林久时有心缓解,抬眼环视一圈,这一瞧就意识到问题:“岁岁呢?你们有谁看到她吗?”
“没呢。”程千里茫然抬头,找了一圈确实没找到方穗岁的身影,下意识看向自家老哥。“她是不是迷路了?”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的看向程一榭,人是他领回来的。
程一榭的视线正好从走廊处收回,对上一桌人询问的目光,他顺势起身:“我去找。”
不等旁人反应,他已经大步朝走廊走去。
程千里小声嘟囔:“他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林久时和程一榭打交道不多,但也知道他是个清冷性子,没想到他会主动去找岁岁。
卢艳雪含糊揭过:“人小姑娘是一榭带回来的,自然他负责呗。”
这么说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似乎有哪不对劲……
林久时这个大直男就这么心大的点头默认,扭头一看:“那陈飞呢?”总不会也迷路吧。
“他呀,”程一榭无所谓的摆手:“他是个工作狂,不把工作处理完不会吃饭……”
小客厅的交谈声逐渐远去,程一榭边走边抬手看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难道她又进门了?
会不会太频繁……不等他深想,拐弯处正好看见从门里出来的方穗岁,看她满身狼狈,不由眉心紧皱,脚下步子迈的更大。
少女眉眼间带着些许倦意,脸上不知从哪沾到了些许灰尘,像只花猫,衣服更是血迹斑斑不能看。
方穗岁没想到出门就会遇到程一榭,一时有些怔愣:“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黑曜石。”程一榭视线淡淡扫过她衣服上的血迹,大多是喷溅形状,根据经验可以判断出这些不是她自己的血。
程一榭眉宇舒展:“林久时让我来喊你吃饭。”
方穗岁这才记起还有一顿大餐在等自己,可是自己如今这模样……实在不方便出席。
就她这灰头土脸,血呼啦擦的往那一坐,多影响食欲啊!
程一榭像是看出她的顾虑,脱下外套递给她:“别墅里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先凑合一下。”
他顿了顿,思索片刻侧头看向方穗岁:“需要我去一趟你家,帮你收拾衣物吗?”
想到那一柜子巫师袍和少许的奇装异服,方穗岁眼角一抽,连连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找时间再去买新的吧。”她自然的接过程一榭的外套披上,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奇怪的多瞅了两眼这件外套。
“怎么了?”程一榭见她欲言又止,直接开口询问。
方穗岁指腹摩挲着外套的面料,保暖舒适,随意道:“你去我家时穿的好像不是这件外套。”虽然在门里过了几天,但外面的时间才一天不到……怎么突然换衣服了?
想到还落在车上那件沾染茶渍的外套,程一榭步子稍顿,他忘了。
随即他又像没事人一样,嘴角微微抿起:“嗯,换过了。”
程一榭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你刚从门里出来?”
想到门内种种,方穗岁面色复杂的点头。
两人谈话间已经来到小客厅,一双双八卦灼热的视线射来,方穗岁头皮发麻,手指下意识捏住衣角,不明白眼下是个啥情况。
她茫然地眨眨眼:“有事?”
碍于程一榭那张冷脸的威慑,众人齐齐摇头。
他们的视线扫过方穗岁披着的外套,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有问题!
程千里就没那么多想法,大咧咧道:“你身上这件外套和我哥的那件好像啊,我刚见他穿过。”
这傻孩子还以为方穗岁和程一榭衣品差不多,所以买了一样的外套,果然还是太单纯。
方穗岁沉默的落座,端起一杯温水轻抿一口,才慢悠悠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你哥的外套。”
在座的黑曜石成员擦碗筷的擦碗筷,研究菜品的研究菜……总之就是各忙各的,如果忽略那有意无意飘过来的眼神,确实都挺忙。
程千里惊讶的下巴都忘了合拢,程一榭坐在他旁边,整理衣袖的同时,顺手帮自家蠢弟弟把嘴巴闭上。
方穗岁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一笑,眉眼弯弯的解释道:“我刚从门里出来,衣着可能会有些影响食欲,就先借你哥外套用用。”
众人视线扫过程一榭,见他默认,便歇了吃瓜的心思。
此刻的众人还没意识到,方穗岁和阮澜竹进的是同一扇门,只以为她刚结束一场低级门。
还有人心底嘀咕,还真是赶巧。
方穗岁环顾一圈:“久时哥……”不等她继续询问,楼上响起林久时焦急的喊声:“快来人啊!”
本就提着一颗心等阮澜竹消息的众人纷纷起身,往楼上赶去。
方穗岁认出是林久时的声音,想也没想就起身跟上,随手逮到一只程千里询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程千里挠挠头:“应该是阮哥从门里出来了。”
方穗岁心头稍松,问题不大。
等她慢悠悠的晃到房间外,门口已经堵上了,隐约听到陈飞给出诊断:“问题不大,就是累到了,休整几天就好,他手臂上的伤需要包扎……具体情况还要看之后的观察。”
方穗岁眼中闪过讶异,随即嘴角轻轻上扬,笑得意味深长。
这么说起来,阮澜竹在门里确实没怎么休息,在她的印象里阮澜竹一直清醒着。
咋滴,久时不在,失眠了?
确认阮澜竹没有性命之忧,人潮才散去,徒留方穗岁抱着胳膊斜倚着门,看林久时动作轻柔的替阮澜竹包扎伤口。
方穗岁知道阮澜竹是真字面意义上的没睡好,但在旁人耳里这只是宽慰之言,实际是:伤重昏迷,需要观察才能确认。
这就很难言了。
林久时抬眸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方穗岁,不由眼前一亮,倒地还是记得阮澜竹在熟睡,他轻手轻脚的起身出门。
“听他们说你也刚从门里出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林久时的视线细细打量着方穗岁,视线在触及她披着的外套时不由一皱,有点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在哪看到过:“你这外套……”
方穗岁知道他想问啥,驾轻就熟解释:“我衣服在门里弄脏了,这是问人借的……”话锋一转,“我没受伤,你瞧我能跑能跳。”说着,方穗岁还配合的蹦了几下,表示自己身体倍棒。
林久时被她这么以打岔,刚刚因为阮澜竹昏迷的担忧也缓解几分,弯起嘴角:“还没吃饭吧,再不去吃就凉了。”
方穗岁眼前一亮,有些心动,但她又犹豫了:“你不吃吗?”
“我不饿。”林久时确实没什么胃口,他想可能是下午零食吃多了。
而且……阮澜竹这个状态,他确实不放心,还是等人醒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