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敲开科学家的房门,这位邋遢大叔被眼前乌泱泱的人群给惊呆了,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们,这,这么,多人,想,想干嘛!”
“大叔,借你的时光机一用。”方穗岁笑嘻嘻的凑上前套近乎。“你看我这些朋友都想见识见识你的发明。”
原来是有求于人,大叔瞥了眼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发现阮澜烛这个前两天遇到的“熟”面孔。
他扬起脑袋,故意拿乔道:“不是不信嘛,还来找我做什么……”没等他继续啰嗦,方穗岁直接扒拉开挡在跟前的大叔,浑然没有“私闯民宅”的自觉。
她依旧笑呵呵道:“谁说不信的?咱最佩服您这样的先驱者。”
她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四处搜寻:“你这时光机在哪呢?快让我们见识见识……”语毕,她瞄到一个被白布遮掩的大家伙。
呕吼,找到了!
她抱着胳膊,老神在在的抬抬下巴示意:“不演示演示?”那嘚瑟的小模样,令人牙痒。
“……”
这副有恃无恐的“悍匪”做派差,气得大叔两眼一翻差点撅过去,一只手捂着心口,另只手颤巍巍的指着方穗岁,愣是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屋里其他人纷纷沉默,抬头看天花板的,埋头研究瓷砖的……没错,他们不熟。
林久时下意识看向阮澜烛,目光里的谴责不加掩饰。
阮澜烛:“……”
他也难得被无语到,这丫头分明就是暴露本性好嘛,不要什么锅都往他头上丢。
太沉,背不动!
好在有徐小橙这个唱红脸的和方穗岁打配合,立刻上前搀住大叔,水淋淋的眸子眨呀眨,可怜兮兮道:“大叔,我们是真有急事,求您通融一下。”
邋遢大叔摆手拒绝,他可没忘这丫头之前的请求有多离谱:“你的请求驳回,理由是压根不可能。”
如果真的靠时光机改变过去,不用再进门……他还没那本事。
徐小橙一懵,清澈的双眼写满茫然,干巴巴道:“我还没说啥事呢,你先别急着拒绝吖。”
邋遢大叔两眼一瞪,义正言辞的决绝:“你之前说的请求,不可能完成,早点死了这条心吧!”真成功的话,下个被平衡机制平衡的指定是他。
徐小橙愣是没想起来自己之前提过啥要求,下意识看向方穗岁求助。
方穗岁捂脸叹气,这两人简直鸡同鸭讲,不在同个频道。
还得看她!
方穗岁一把掀开白布,精密的仪器呈现在众人眼前。
入目的是由各个线路插满,充满科技感的……椅子?
方穗岁狐疑的看向大叔,这真是时空机?
她绕着巨大的仪器转悠一圈,大失所望,心道,还不如魔法部的时空转换器呢……
邋遢大叔看她这眼神立刻不乐意了,咋咋呼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方穗岁嫌弃的瞥眼这个怪异的仪器,欲言又止,一副我有意见但不能直说的为难模样。
她犹犹豫豫问:“这真能送我们去想去的时空嘛?”
她发出质疑,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个拙劣的激将法,成功的概率渺茫。
但这招偏就对像大叔这样的人管用,没看见人已经红温嘛。
眼瞧着邋遢大叔抬手撸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架势,林久时和阮澜烛终于站不住,要出面阻止闹剧的时候。
邋遢大叔往仪器一指,气恼道:“你给我站上去,我今天还偏要给你见识一下时光机的能耐!”
众人:“……”
呵呵,这也行?!
方穗岁见目的达成,一面冲其他人挤眉弄眼使眼色,一边继续和大叔呛声:“你可别又出什么问题,上一个使用的受害者还在场呢!”她扬扬下巴,示意大叔去看面如土色的男巫。
大叔早就看到人群里的男巫,一直用插科打诨来忽视他,其中的心虚与愧疚,亦或是对男巫的恐惧就无需为外人道。
这下被方穗岁一语道破,他也不好再装傻,心绪复杂的凝视男巫片刻,终究是败下阵来,像赶小鸡仔似的把其他人赶上时光机,口里念念有词;“罢了,谁让这是我欠你的因果呢。”
其他人围观人群没想到解题的关键竟然在男巫身上。
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从这一点入手,何必兜兜转转绕一大圈子。
想归想,但大伙还是麻利的站上时光机,翘首以盼。
大叔垂头在一旁的控制屏上操作,口里念念有词,旁人也听不清他在念叨啥。
他抬头问:“去哪个时间?”
男巫毫不犹豫:“2010年,7月20号上午。”
一通指令输入,他再次抬头确认:“你们真的想清楚了,这台机子并不稳定,还有很多小问题需要解决。”
顶着一群人催促的目光,大叔到嘴边的絮叨默默咽下,一狠心,按下传送键:“祝你们一切顺利。”
随着剧烈的轰鸣声,方穗岁能察觉到周围空间的在挤压,收缩,这感觉就像是……她心头一咯噔,剧烈的失重感传来。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卷吧卷吧后又丢进正在运行的洗衣机,这感觉就像是移形换影。
那滋味……呕!
方穗岁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落地的,反正她刚着陆就踉跄着就近找了个墙靠着,眼前的世界在颠倒旋转,扭曲变形。
这反应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强烈。
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看着被砸晕的蒙面歹徒,林久时神色复杂的看向,宛若喝了假酒一般的少女,依靠着顽强的毅力和本能找到了墙,缩在那自闭,这模样怎么瞧怎么可怜。
他环视一圈,除了方穗岁,其他人都还算状态不错,没人像方穗岁那样脚下打飘。
他偏过头找阮澜烛再次确认:“这后遗症有这么强?”
阮澜烛瞥了眼缩在角落里的某人,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安慰道:“兴许她体质不同,晕机呢。”
“让她缓缓就好。”
钟诚缄和徐小橙二人合作,把歹徒困得结结实实,待耳畔传来的警笛声,预示着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成功救下幼年男巫母子,不同时空线上的男巫也释怀了,心底的巨石被人搬走,沉重的自责与愧疚,这些枷锁总算落下,化作颗颗泪水宣泄而出。
即使代价是他会消失,但得到救赎的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男巫在白光中化作钥匙飘旋在空中,落在林久时的掌心。
屋里只剩下过门人。
除了钟诚缄,大家也是知根知底,无需过多寒暄。
随着他们五人的离开,门里的世界也恢复原有的轨迹,迷雾褪去,生活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