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长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给说动了。
一方面，他们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另一方面，王灵抒的履历也确实挺好看的，而且……嗯，这人还没什么距离感，非常有亲和力。
就算后续节目推进中再冒出一些五花八门的问题，底下人应该也愿意跟他沟通协作吧？
对此，苗裕觉得，台长要是看过王灵抒被自己团队里的剪辑老师剪到正片里当逗号使，应该就能确定他的性格是真的很好了。
“行，我信苗院长的判断。”总台长拍板定论，“她说节目现在方向走偏了，就一定存在不小的问题。这事我同意了，也愿意接纳她推荐的人选——换人！王导演，《何方有医》这档节目，就拜托你了。”
王灵抒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和总台长握手：“感谢您的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期望。”
他像踩在云雾里，晕晕乎乎地被苗裕和苗素半扶半拉地带出了办公室，直到坐上电梯，还有些不敢相信《何方有医》这么大一个节目，就交给他了。
苗素看向苗裕：“我回研究院，你送他回去？”
“行啊。”
“我不回。”王灵抒裹着羽绒服摇头，“这个机会是妙妙给我的，我想去见她。”
苗裕，苗素：“……”
王灵抒难免伤心：“妙妙现在是不是特别忙？见一面的时间是不是很难空出来啊？”
“那倒不是。”苗裕还是带他去了，“刚刚跟台长说的事还没结束，她这会儿还在医院处理后续，你要去也行，但是她心情不好，你到时候别发出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王灵抒立刻挺直腰背，忙不迭保证，“我肯定老老实实的，绝不添乱。
“不是。”苗裕又摇头，“她向来对事不对人，我主要是怕，她本来正对别人发火呢，一见到你，立马切换笑脸打招呼，等跟你说完，转头又接着沉脸训人，那场面看着太割裂，不利于她处理问题。”
王灵抒：“……”那她是真的对事不对人了。
两人赶到医院时，讨论室的门虚掩着，苗朝颜的声音带着几分凌厉清晰地传了出来——果然还在训话。
“金胜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跟着他姓金呗？这么大人了，从众心理还怎么严重？你这不叫随大流，叫欺软怕硬！跟着金胜霸凌左柯塬的时候劲头十足，怎么没见你跟着他反驳我？
被训的学生鹌鹑一样缩着，乖乖听训的同时，也在诚心反思，连连道歉。
苗朝颜本就没打算过多苛责，见他们态度诚恳，她的脸色也稍有缓和。
只是在路过毕鑫凡时，她走过去的身影顿住，又缓缓后退两步倒回来了。
“你……有点眼熟啊。”
毕鑫凡受宠若惊：“苗，苗院长认识我？”
苗朝颜点头：“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毕鑫凡十分不好意思，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水：“苗院长，我虽然也是硕士毕业，但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建树，我的研究应该不会给您留下深刻的印象吧？”
苗朝颜：“嗯。”
毕鑫凡：“……”好伤人的一个嗯字。
“但我肯定见过你，而且不是那种擦肩而过的匆匆一面。”
这话一出，讨论室里的人都好奇地看向毕鑫凡，连门口的王灵抒也跟着探头打量，这一看，直接看直了眼。
他拉了拉苗裕想说话，又想到不能打扰苗朝颜，连忙收回手，掏出手机飞快地发消息。
[这不是盛世娱乐刚签的新人吗？他咋在这儿？]
苗裕：[妙妙退圈后，顶替她来当嘉宾的啊，怎么了？]
王灵抒：[妙妙退圈了，你这个经纪人怎么也不关注娱乐圈的动态了？他学历很高，是医学硕士呢，听说拒绝了好几家医院抛来的橄榄枝，最后不知怎么，被徐妍签到公司里了。]
苗裕若有所思：[是吗？]
[你在想什么？]
[在想……他不会是简历被pass了，又明知自己在这些学生当中没有竞争优势，所以以明星嘉宾的身份加入，想要另辟蹊径拿到项目名额吧？]
[啊？绕这么大一个弯，他闲的？]
苗裕：[你不是圈里人，你不知道加入张院士项目团队的含金量。]
王灵抒：[不懂，你举个例子跟我说说，到底有多牛？]
苗裕：[大概就是‘朝夕相处的同事，竟是部落酋长’那种量级的惊喜。]
王灵抒：[……豁，那确实够有含金量的。]
“你叫什么名字？”苗朝颜问道。
“毕鑫凡。”
苗朝颜在听到名字的瞬间就记起他是谁了：“哦，是你啊。”
“苗院长真的认识我？”
苗朝颜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吃瓜认识的也算认识吧？”
讨论室众人：“……”
“苗院长您还吃瓜啊？”
“吃啊，但是我太忙了，在学校任职的机会少，所以曲鹿院长还在世时，都是我找他说给我听的。”
提起吃瓜二字，毕鑫凡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眼神也慌张地不敢与她对视。
苗朝颜没再说什么，她无意在这么多人和摄像机面前揭开毕鑫凡的遮羞布，但有些事，做过了就会留下痕迹，不是毕业离校就能一笔勾销的。
巧的很，当年那些瓜，她还真就听说过。
比如，明明性取向为男，却在本科期间为了搪塞父母催他找对象，硬是祸害了一个无辜女生当同妻，又哄着她生孩子。
比如，带男朋友回家，趁女朋友做饭的时候在卧室和男朋友温存，被女朋友发现后连夜打胎寄回老家，最后因此背了处分，差点毕不了业什么的。
没想到，他现在研究生都已经毕业了。
“做好你该做的，不该你管的少管，学生自己的事你少跟着站队，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