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箭步蹿过来,嘴里叨叨着:平安这是发达了啊!拎这么多好东西累不累?三大爷帮你拿回去呗! 目光黏在那只鸡上,哎哟这公鸡真肥!你没养过 ?放我家替你养着咋样?
苏平安避开他伸来的手,似笑非笑:厂里人都知道,这些都是娄董事送的。
鸡嘛就不麻烦您了——昨儿吃猪肉腻得慌,今天换口味炖只鸡。
闫埠贵喉结滚动了两下。
昨天吃肉今天吃鸡?这话听得他后槽牙发酸。
轧钢厂的事早就传遍大院,谁不晓得苏平安得了娄家厚礼?可眼瞅着油光水滑的大公鸡,他还是咽着唾沫出主意:这么大只鸡你一人哪吃得完?杀鸡拔毛多费事!不如这样,你出鸡,三大爷家出酒出菜,晚上来我家搭伙!
旁边三大妈闻言立即伸手要抓鸡笼,苏平安侧身一让,嗤地笑了出来。闫老师,您也算是个文化人,四合院里唯一的知识分子,还是小学教员呢,怎么连抢人东西的事都干得出来。”
“您老在家喝您的红薯粥多好!”
“肉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苏平安丝毫不留情面。
提着东西,苏平安径直向后院走去。
这一路上,他仿佛走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
从前院到中院,再穿过回廊到后院,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
确切地说——
都紧盯着他手里那堆稀罕物。
这年月物资紧缺,能一次拿出这么多好东西的实在少见。
苏平安故意没把东西收进系统空间,就这么招摇过市。
此刻他晃着手中的网兜,里面的食材跟着左右摇摆。
有趣的是——
他发现周围人的脑袋也跟着食物一起左右晃动。
中院的秦淮茹正在搓洗衣裳,看见苏平安手里的东西,眼神幽怨得像深闺怨妇。
要搁往常,她早凑上来了。
但今天情况特殊。
......
折腾完这些,苏平安回到自己屋。
随手把东西扔进系统空间,琢磨着今晚这只鸡该怎么料理。
思来想去——
“干脆做叫花鸡!”
说干就干。
以苏平安现在的厨艺,做叫花鸡就跟玩儿似的。
给鸡放血腌制的工夫,已经开始和泥巴。
不多时。
后院空地上腾起袅袅青烟。
没错,苏平安特意在院子里搭灶台。
起初只能闻到柴火味。
渐渐地——
奇特的香气弥漫开来。
不同于寻常炖肉的香味,这香气里混着焦香与荷叶清香,层次格外丰富。
多亏了今早签到的香料大礼包。
让这叫花鸡的滋味更上层楼。
待炭火熄灭。
又焖了盏茶时间。
估摸着火候到了,苏平安扒开土层,敲开硬壳,露出荷叶包裹的整鸡。
刹那间——
浓郁的香气彻底炸开。
......
后院很快聚满了人。
这香气实在勾魂摄魄。
隐约听见中院传来哭闹:
“奶奶我要吃鸡!就要吃鸡!”
棒梗那小子又撒泼了。
昨儿个闻着肉香闹腾,秦淮茹今早特地去割了半斤肉包饺子。
这会儿正剁着馅儿。
刚把孩子哄消停。
可半斤肉摊五六口人吃,哪够塞牙缝?
后院飘来的霸道香气让棒梗又闹起来,秦淮茹握着菜刀的手直发颤。
此刻后院人头攒动。
别说这诱人香气。
光是这别致的做法就够稀罕的。
苏平安揭开荷叶,油亮酱黄的肥鸡卧在盘中——系统出品的公鸡足有五斤重。
他就着门槛摆开阵仗:
肥鸡、老酒、一碟花生米。
院子里飘着鸡肉香气,苏平安正坐在后院摆弄着娄董送的罐头。神仙吃法!
他往小碗里倒上酒,美滋滋地啃着鸡腿。
几个小孩扒在院门口眼巴巴望着,许大茂也探出头来,咽了咽口水。
小当站在最前面,四五岁的小丫头直勾勾盯着鸡肉。
苏平安扯下一块肉晃了晃:小当,过来!
小姑娘屁颠屁颠跑过来,苏平安突然改了主意:叫爸爸!小当眨眨眼,脆生生喊道:爸爸!
乖闺女!苏平安大笑着把肉塞给她。
小当狼吞虎咽的样子特别逗。苏平安!你干什么!秦淮茹的尖叫声突然炸响。
她和傻柱、易忠海怒气冲冲闯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小当慌忙把整块肉塞进嘴里,噎得直伸脖子。
秦淮茹气得要去抢,傻柱也涨红了脸。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苏平安满不在乎地继续啃鸡腿,你们是不是玩不起?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易忠海咳嗽一声:说正事。
今天你是不是救了娄董事,还收了礼?
苏平安斜睨着他:关你屁事?
周围的人看着苏平安的动作,忍不住直咽口水。
那香味实在太诱人了!
一声。
苏平安美滋滋地抿了口酒。
嗯~~~
易忠海强压着怒火。
继续开口:
苏平安,你别装糊涂!
娄董给了你那么多好东西,你都分给医务室的人了。
现在哪家不缺物资?
院里邻居平时待你可不差,你有好东西宁可给外人也不分给大家,还有没有点集体观念!
你这是在破坏团结!
周围的住户听到易忠海这番话。
看向苏平安的目光。
都带上了不满。
这个年代,人们特别看重二字。
更何况听说苏平安送出去的都是稀罕物。
谁不眼馋?
大伙儿纷纷点头附和。
有人小声嘀咕:
就是啊,一个院住着,有福同享嘛。
远亲不如近邻,谁家没个难处?
这么自私自利,迟早要吃苦头!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虽然不敢当面指责。
但足以让苏平安听得一清二楚。
苏平安冷笑一声:
易忠海你脸皮可真厚!
娄董给我的东西,关你什么事?我爱给谁就给谁!
还说什么待我不薄?
少在这恶心人!
我的东西就算喂狗也不给你,懂吗?
他又指了指围观的人:
还有你们!
还好意思说什么邻里互助。
当初贾家和易忠海算计我房子的时候,你们在哪?
这就是你们说的互帮互助?
众人一时语塞。
虽说都是这院里的住户。
但毕竟不像贾家那么厚颜 。
易忠海气得脸色铁青。
在院里当这么多年壹大爷。
还是头一回碰上苏平安这样的刺头。
别人再怎么闹腾。
像许大茂那样的。
顶多和傻柱较劲。
对几位大爷好歹留点面子。
可这苏平安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打又打不过。
说又说不过。
真是拿他没辙。
苏继续慢悠悠道:
行了,滚蛋吧!
别跟条野狗似的,见人吃肉就想啃骨头。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这话虽然损。
但形容得还真贴切。
眼看占不到便宜。
还被当众羞辱。
易忠海扔下句话就走了:
苏平安,你给我注意着点!
苏平安压根没当回事。
依旧悠闲地喝着酒吃着肉。
看热闹的人见状,也都散了。
许大茂就住在苏平安隔壁。
刚才这场闹剧。
他全都看在眼里。
人群中,许大茂正津津有味地瞧着热闹。
见人渐渐散去,他笑嘻嘻地凑上前去,咽了咽唾沫道:
“苏平安,今儿这事儿可多亏你了!”
“谢我?”
苏平安斜睨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
“谢我什么?”
许大茂一拍胸脯,得意洋洋道:
“你还不知道吧!过两天我就要和娄董的闺女见面相亲了,往后娄董就是我老丈人!”
“咱们也算自家人了,你今儿救了他,我当然得谢谢你!”
“相亲?”
苏平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白天在厂里瞧见许大茂那副德行,他就猜到这茬快来了。
不过既然他在这儿,哪还轮得到许大茂?
吃饱喝足,苏平安收拾着碗筷,冲许大茂咧嘴一笑:
“加把劲儿啊许大茂!不过就你这副尊容,娄家怕是瞧不上吧?”
许大茂脸色一僵。
这话正戳中他心事。
虽说他到处吹嘘要和娄晓娥相亲,可心里实在没底。
娄家愿意松口,不过是看中他工人阶级的身份——娄家成分不好,怕日后遭殃,才急着给闺女找个工人当靠山。
可事情还没定,娄家家大业大,想攀亲的人多的是,许大茂能捞着机会纯属走运。
但在苏平安跟前,他嘴硬道:
“就她那资本家出身,能嫁给我算她祖上积德!你啊,眼红去吧!”
说完,灰溜溜地钻回了屋。
第二天恰逢周日。
这年头虽没什么消遣,但能歇一天总是好的。
有人趁休息打零工贴补家用,比如前院的闫埠贵,周末常去钓鱼。
傍晚时分,苏平安正琢磨进空间瞅瞅,前院忽然传来动静。
街道办王主任带着一名干事登门,竟是专程来找他的。
苏平安一愣,以为易忠海又使绊子,谁知王主任笑吟吟拎着包点心,明显是有求而来。王主任,您有事直说呗,还带东西忒见外!”
苏平安灌了口酒,又恢复了混不吝的腔调。
客套几句后,王主任说明来意:
“前些年的刚过,各地逃荒的人都在往四九城涌,现在城里设了好几个救助站。”
“民政上定期组织帮扶,明儿就有场公益活动。”
“区里把义诊任务分到咱们街道,主要是给难民体检...”
“西医在这方面确实力不从心,设备也不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