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深处那块晶体亮了一下，我胸口的血链突然发烫。不是预警，是共振。它在震，频率和地底那东西同步了。
我知道他要出来了。
上一秒我还站着，下一秒身体已经绷紧。后背那几块凸起的东西压着脊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慢慢成型。我没管它，全部注意力都在左眼。
视野里经脉路线又亮了，熔岩红和龙息紫还在打架，但中间那条通道稳住了。刚才启动双向共鸣之后，它们没再乱冲，而是绕着心脏上方那个印记转圈。那个印记现在微微发亮，像个小太阳。
就在这时候，左眼猛地一胀。
不是疼，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时间变重了。
系统界面跳出来：【新技能“时空回溯”已激活，是否启用？】
我没犹豫，心里说了句“启动”。
世界变了。
空气停了，热浪悬在半空，连岩浆冒出的气泡都定住不动。我低头看自己手，动作还能动，但周围的一切慢得不像现实。
三百倍。
我能感觉到这个数字，就像脑子里多了个计时器，每一秒被拉长成五分钟。
三米外的岩浆表面开始鼓包，速度极慢。一只焦黑的手从里面伸出来，五指扭曲，指尖带着黑色的空间刃。那东西正对着我的心脏方向，轨迹清清楚楚。
慕容白来了。
他这次比上次完整，胸膛里的晶体嵌得更深，蓝光一闪一暗，跟心跳一样。他的脸只剩半张，另一只眼睛空洞洞的，可我能感觉得到——他在笑。
这招要是打实了，我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看清了他的出手节奏。空间刃不是直线刺来，而是螺旋前进，每转一圈能量就强一分。最关键的是第三圈末尾，那是爆发点，也是破绽。
只要避开那一瞬，就能反打。
我动了。
侧身，半步，不多不少。那道黑刃擦着我衣服过去，布料裂开一道口子，皮肤没碰到。但在正常时间流里，这一下根本躲不开。
现在可以。
右手抬起来，掌心对准他胸口。吞噬技能直接开到最大，目标锁定那块蓝色晶体。
熔岩之力涌出去，顺着接触点钻进他体内。那晶体立刻闪了几下，像是短路了一样。慕容白的表情变了，第一次露出惊色。
他想收手，可动作太慢。
在这片被拉长的时间里，他就像卡顿的录像，抬手的动作分解成好几段。而我能自由行动，每一秒都够我做三次判断。
“原来你靠的是频率同步。”我说，“地脉震动一次，你就借一波力重构身体。可惜……”
我把手掌往前压了半寸。
“你今天撞上了能看清节奏的人。”
熔岩灌进去的速度加快，晶体开始冒黑烟。他的躯体出现裂纹，从胸口蔓延到肩膀，像玻璃被打碎前的征兆。我能感觉到里面的能量在挣扎，想逃回地底。
逃不了。
吞噬进度条在系统里跳：30%……50%……70%
他还剩一个头，其他部分都在崩解。可就在进度条快到尽头的时候，他那只完好的眼睛突然转向我。
然后笑了。
不是表情，是意识层面的波动。一股冷意顺着吞噬路径反冲回来，差点让我松手。
但我没放。
反而加大输出，把体内刚稳住的双魂能量全压进右掌。左眼胀得更厉害，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像是超载了。
98%……99%……
最后一丝能量被抽离，那颗晶体“咔”地一声裂开细缝。慕容白整个脑袋向后仰，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
接着，沉下去了。
岩浆合拢，把他剩下的部分吞没。那块破石头最后闪了一下，消失不见。
时间恢复正常。
风刮过来，带着硫磺味。我站在原地，右手还举着，掌心焦黑一片，像是被火烧过。体内那股乱劲又回来了，双魂交汇的漩涡转得有点歪，血链封印的位置一阵阵发烫。
系统提示弹出来：【吞噬完成，获得残缺空间法则碎片，宿主存活率提升至22%】
二十二。
比之前高了。
我喘了口气，收回手。左眼还在发热，闭上一会儿再睁开，世界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我知道不一样了。
刚才那三秒，其实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但在我的感知里，像是过了几分钟。我能记住每一个细节——他出手的角度、能量流动的方向、甚至晶体闪烁的频率。
这不是预判，是回放。
时空回溯不是暂停时间，是让我在极短时间内看清全过程，然后做出反应。就像看视频的时候放慢十倍速，每一帧都能分析。
背后那几块凸起的东西还在，隐隐作痛。我伸手摸了摸，皮肤底下硬邦邦的，像是骨节在生长。以前只是鳞片外显，现在身体内部也在变。
龙化继续了。
但这次我没慌。双魂虽然不稳，可它们现在有了规则。一个走左边，一个走右边，中间那条道归我。只要我不乱，它们就翻不起大浪。
关键是那个印记。
心脏上方那个从海底龙骨留下的核心点，现在成了枢纽。它吸收双魂流转的能量，维持平衡。刚才发动时空回溯，就是它提供的支撑。
没有它，我撑不过那一击。
脚下岩石晃了一下，不大，但持续不断。地底又有动静，不是慕容白，是别的东西。可能是火山本身在反应，也可能是更深层的地脉在调整。
我往后退了两步，离岩浆远点。站稳了，盯着那片翻滚的红色液体。
他知道我没杀他。
刚才那一瞬间，他明明有机会引爆晶体同归于尽，但他选择了退。说明他还留着后手，或者……他在等什么。
苏清雪不在。
她刚才守在我身边，现在没了影子。可能被刚才的能量冲击掀开了，也可能主动离开了。我不担心她会跑，她说过只要我还认得她，就不会动手。
问题是，下次见面时，我还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我？
左眼又胀了一下。
不是错觉。
我抬起手，掌心朝上。一团紫金火焰升起来，火苗中夹着一片龙鳞，转了一圈，又化成火。
火焰跳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火光里有个影子，不是我的。
它站在我身后，轮廓模糊，但能看出有角，有尾，肩胛处还有一对展开的翅膀。它没动，就那么站着，像是在等什么。
我回头。
身后什么都没有。
再看火焰，影子也没了。
可我知道它存在过。
体内的印记突然发烫，像是回应什么。双魂的漩涡转得更快了，中间那条通道微微震动，仿佛有谁在敲门。
我低头看向岩浆。
那块沉下去的晶体，在深处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