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冷泉忧木,出生于日本东京的一个政治世家。
从我有记忆开始,家族就期盼着我能在政坛有所作为,我确实曾梦想成为首相。
但是后面我改变主意了。
我想要创造一个真正平等的社会,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摆脱压迫的阴影。
我叫小野。
7岁的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冷泉忧木。
……从那天起属于我的人生被改变了。
——《首相》中原中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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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斜倚在门框上,慵懒地翻动着手中的报纸,故意拖长声调朗读着这些标题。
当他读到最后一个标题时,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肩膀随着笑声微微颤动。
“真是烦死了。”
卧室里传来中原中也沙哑的嗓音,伴随着他的话音,有东西飞了出来
太宰治轻盈侧身避开,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钢笔裹着暗红色重力波精准钉入对面墙壁。
太宰治故意拖长了尾音,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中原老师~请问您能否分享一下您此刻的感想?”
“想宰了你。”
中原中也从凌乱的被褥间支起身子,凌乱的橘发下,钴蓝色眼底是浓重的黑眼圈,显然已经许久没有睡好。
好不容易进入的浅眠又被这不速之客打断,他的眉宇间写满了疲惫与不耐。
太宰治装作受伤的模样,眯起眼睛:“哎,真凶暴啊,明明是兰波先生担心某只蛞蝓腐烂在巢穴里,才派我来看看。结果呢?真是好心没好报。”
但说出的话却格外恶毒。
中原中也视线掠过被暴力拆解的门锁,又看了看太宰治,突然抡起手边的矮桌砸向门口。
砰的一声巨响。
太宰治快速拉上门,木门剧烈震颤,桌子在撞击后大门颓然落地。
突然的巨响震得房间内的书架倾斜,未完成的诗稿如雪花般飘落。
太宰治站在门外,提高了音量:“小狗君,你可不要死在家里哦,我可没空天天来探望你。”
“呵,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里面传来中原中也暴躁的声音。
“哎呀呀,确实没时间陪小狗玩耍了。我现在忙的要死呢。”
太宰治嘴上说着轻佻的话语,脸上却毫无笑意,鸢色的眼眸深沉地注视着那扇紧闭的门扉。
他想着自己该怎么敲碎这个壳,将里面那条蛞蝓拽出来。
用最残酷的方式,用最痛苦的手段......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放弃了。
中原中也是毋庸置疑的人类。
而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奇特的生物,即使摔得再重,哭过之后依然会挣扎着站起来。
况且他现在做的不是很好吗?
不过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而已,说得好像中也以前是个喜欢四处闲逛的人似的。
冷泉忧木想必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所以她才会走得那么决绝,连一点念想都不留下。
他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接受了忧酱的离去,但这不代表他不在乎。
整理了一下衣领,太宰治转身走下楼梯。
党内还有一大堆琐事等着他处理,他确实很忙。
昏暗的房间里,中原中也按着阵阵作痛的太阳穴,试图捕捉梦中残留的片段。
他一直在做梦。
在梦里,他似乎置身于一个漆黑的房间,屏幕上正在播放冷泉忧木竞选时的影像。
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但是看着画面中忧酱神采飞扬的模样,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那时的她是那样意气风发,如此耀眼。
后面的记忆变得模糊,似乎有个看不清面容的陌生人出现在他身边。
在梦里,他似乎在对那个怪人说着对于忧酱的思念,却被打断了。
那个神秘人完全不在意他的倾诉。
然后她还问了些什么?
她就那样坐在那边上问他,问他什么来着?
记不住了。
记忆里的一切忆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从指缝间流走。
中原中也越是努力回想,头痛就越是剧烈。
他只记得自己做的梦,梦里的内容一点都不记得了。
但是他又下意识觉得梦里的东西应该很重要,他想去回忆却发现什么都记不起来。
最终,他放弃了挣扎,仰面躺回床上。
说实话,他其实不够聪明,也不够强大。
如果足够强大,或许还能找到与忧酱重逢的方法。
但忧酱已经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当时和魏尔伦去找的那个所谓的能实现愿望的道具,也不过是假消息。
那是当地人做出来吸引游客的故事。
和乱步的坦然接受,和冷泉夫妇的放手不同。
他是艰难地、一点一点地适应着没有忧酱的生活。
他早就习惯了和忧酱在一起的生活,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甚至下半生他们都不会再见了。
他们像是一整个整体,忧酱的离去仿佛带走了他的一半灵魂。
现在他要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这或许很难,
但是,这也是人类一生中的一部分。
他的生命里不只有忧酱,还有未尽的责任与理想。
思念就像在心上下了一场永不会停歇的潮湿的雨。
缠绵、潮湿。
但世间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迟早那场雨会慢慢的变小。
就像现在,他开始尝试写作,创作诗歌。
他在从事着一个他以前从未设想过的职业。
他也不会一直痛苦到吃不下饭,他会好好吃饭,他会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将“那一天”变成了“某一天”,直到他完全习惯现在的生活。
他带着对忧酱的想念,慢慢的活着。
他想让整个世界看到忧酱。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冷泉忧木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并不是出现了意外,她是为了所有人类的未来而奋斗。
中原中也曲起一条腿,将手搭在膝盖上,撑着下巴,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她。
想起她的教导,想起他们初遇时的情景,想起她外冷内热的性格,想起她那些带着恶作剧意味的小动作。
想起她故意和太宰一起逗他生气,然后微微扬起嘴角,紧紧握住他的手问。
“生气了吗?”
原本很生气的,主要对太宰很生气。
但看到她那个浅浅的笑容,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
他也扬起笑容,握紧她的手说:“完全没有。”
对你,我从来不会生气。
中原中也轻笑一声,身体向后倒在床上,伸出五指,透过指缝凝视着天花板。
话说成为神的话,应该能看到他们的生活吧。
因为知道你在看着,所以我要好好地生活,我会让你清楚地看到,我不会沉寂在过去,我的生命充满意义。
所以来看着我吧,忧酱。
来看我所做的一切,来看我所热爱的生活。
来看我为你理想中的世界添砖加瓦。
我会向你证明你所做的是对的,你倡导的社会主义必将延续到人类文明的尽头。
所以,我决定写诗。
我想要留下些什么,让你在百年之后依然能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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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之外的另一个维度,金发的神明忽然若有所感。
她低头望向某个方向,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永恒的空寂。
她永远不会知道,在那个平凡的夜晚,她与某个被留在过去的人,在梦的缝隙中短暂地重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