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丽霞抢先道：“他叫胡凡，以前是卫华师兄的记名弟子，炼丹水平嘛……哼，上次炸炉差点把丹房掀了！就这还敢说别人？”
胡凡脸色顿时涨得通红：“田丽霞！你！”
林默恍然大悟：“原来是卫华师兄的高徒，失敬失敬。不过，卫华师兄如今自身难保，胡师兄倒是另觅高枝了？”
胡凡被戳到痛处，更是恼羞成怒：“林默！你少得意！别以为拜了谷长老就一步登天了！炼丹看的是天赋！你这种废物，给田长老提鞋都不配！田长老绝不会收你的！”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从聚丹阁内传出，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谁说不收？”
吱呀一声，阁门打开，一位精神矍铄、目光锐利如鹰的老者走了出来，正是田木长老。
他先是瞪了田丽霞一眼：“没规矩！”然后看向胡凡，冷哼一声：“嚼舌根子，心浮气躁，难怪炼丹毫无寸进！”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林默身上，打量了几眼，缓缓开口道：“谷老鬼跟我打过招呼了。小子，你确定要学炼丹？这条路，可不好走。”
林默恭敬行礼：“弟子确定。再难走，弟子也愿意一试。”
田木长老点点头，直接扔给林默一枚玉简：“这是最基础的《灵草辨性》和《控火初解》，拿回去看。三天后，来丹房找我。若是连这些都记不住，趁早滚蛋。”
说完，也不管目瞪口呆的田丽霞和面如死灰的胡凡，转身就回了聚丹阁。
胡凡看着林默手中的玉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抽了几巴掌。
田丽霞也傻眼了，张着小嘴，看看关上的阁门，又看看林默，半天没回过神来。
爷爷……竟然真的破例收徒了？
田木长老的炼丹室内，药香与烟火气混杂，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灵草、矿石分门别类堆放在玉格之中，一座半人高的暗红色丹炉静立中央，炉底似乎还有未熄的余温。
老者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禁制，原本锐利的眼神透出几分复杂，他盯着林默，开门见山：“谷老鬼的面子，老夫可以给。老夫这一身炼丹术，亦可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林默心中一喜，正要道谢，却听田木话锋陡然一转：“但，老夫有一个条件。”
“长老请讲。”
“若将来……云海宗有变，大难临头之时，你要护着丽霞，送她去碧海阁寻她姑姑。”田木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
林默一愣，下意识道：“田长老何出此言？我云海宗有宗主和诸位金丹长老坐镇，稳如泰山，何来大难？”
“稳如泰山？”田木脸上露出一丝讥诮，摇了摇头，“小子，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宗主闭关冲击元婴，已数十年毫无音讯，是成是败，是生是死，谁也不知。”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宗内几位金丹长老，早已离心离德。谷老鬼痴迷炼体炼丹，万事不管；执法堂那位只在乎权柄；传功长老一味和稀泥……剩下几个，要么闭关，要么各有心思。门下弟子更是青黄不接，出色的没几个，蛀虫倒是一大堆。”
“更重要的是，”田木目光扫向窗外，仿佛能穿透云雾，看到遥远的威胁，“血魔宗近年来活动日益频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云海宗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块肥肉！如今宗门，早已是外强中干，风雨飘摇！”
林默听得心头震动，看似强大的云海宗，内部竟已糜烂至此，魔门卧底都有不少了。
他沉吟片刻，问出一个关键问题：“田长老，您已是金丹修士，若觉宗门将倾，为何不亲自带丽霞师姐离开？反而要托付于我这样一个炼气期弟子？”
“走？”田木苦笑一声，笑容里满是涩意，“老夫生是云海宗的人，死是云海宗的鬼。宗主于我有大恩，只要他未确认陨落，只要这云海宗还有一寸山门立着，老夫就不会走。况且……”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哀伤与期盼：“丽霞的父母，我的儿子田榆和儿媳盈盈，二十年前外出执行宗门任务，一去不返，魂灯却未灭。老夫总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哪怕等到死，也要死在这里。”
林默沉默了。这份固执的坚守，令人动容，也令人无奈。
“那……为何选我？”
田木看向林默，眼神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意味：“因为你这小子……‘坏’。”
“坏？”林默愕然。
“没错。”田木肯定地点点头，“不是大奸大恶那种坏。
跟你作对的人，似乎都会莫名其妙地倒大霉。王浩宇、卫华、薛南，还有卓于舟那小子今天听说也莫名其妙吐了血……
呵，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手段，但我觉得大概率跟你有关。”
老人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
不过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机缘，老夫也不想刨根问底。
丽霞性子傲，但心思单纯，容易得罪人。把她交给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老夫不放心。
反倒是交给你这种一肚子‘坏水’、运气似乎还特别好的小子，老夫觉得，她活下去的机会更大。”
林默：“……” 他竟无言以对。这老头看人真准！
“如何？这笔交易，你做是不做？”田木逼视着林默。
林默深吸一口气，郑重拱手：“若真到那一日，只要弟子林默尚有一口气在，必护得丽霞师姐周全，送她至碧海阁！”
“好！”田木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拍了拍林默的肩膀，“老夫信你！”
谈妥了最关键的条件，林默立刻露出本性，搓着手问道：“那个……田长老，跟您学炼丹，这贡献值……怎么算？弟子囊中羞涩……”
田木被他这变脸速度气笑了，笑骂道：“滚蛋！老夫教你炼丹，还敢跟我要贡献值？没让你磕头拜师献上拜师礼就不错了！放心，炼丹所需的普通材料，聚丹阁管够！算是投资！
若你真是这块料，以后炼出的丹药，优先平价卖给宗门即可。若你烂泥扶不上墙，浪费的材料，老夫自认倒霉，也不用你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