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长乐宫的琉璃瓦，早朝的钟声就撞得宫墙发颤。我踩着铜阶走进殿时，眼角余光先扫过户部列 —— 当年的美女状元苏清月穿着青色官服，腰系玉带，手里捧着卷泛黄的奏折，鬓边别着支素雅的玉簪，比上次见时多了几分干练，却还是在与我对视时，耳尖悄悄泛红，慌忙低下头去，指尖无意识绞着奏折边角。
“启禀陛下，北境三州暴雪已连下七日！” 苏清月躬身奏报，声音清亮却裹着难掩的急切，“民房塌了三百余间，万亩麦田冻成冰疙瘩，百姓断粮十日，已有千余人冻饿病倒，再无粮草，恐生民变！” 她抬起头时，眼底还带着红血丝，显然是熬夜整理灾情才这般憔悴。
女帝眉头拧成疙瘩：“国库现存白银、粮食，缺口太大。诸位王侯皆是百花栋梁，可有愿为国分忧者？”
殿内瞬间死寂，连众臣的呼吸声都听得格外清晰。靖南侯柳芸先出列，她穿绣金纹的朝服，却故意佝偻着背：“陛下，臣家族驻守南境百年，去年刚捐十万两修河堤，如今府里粮囤都见了底，连丫鬟的月钱都减半了，实在拿不出钱粮啊！” 说罢还叹了口气。
定北侯萧玉紧随其后，她是掌控百花国一半盐业的巨头，却苦着脸摇头，指尖还摩挲着腰间的玉牌：“臣的盐场去年遭了大潮，盐仓塌了一半，损失百万两，哪有余力赈灾？” 话音刚落，其他王侯纷纷附和，有的拍着大腿喊 “家底空了”，有的捂着脸 “抹眼泪”，明明是传承千年、富可敌国的家族，此刻却个个装得比街边乞讨的老妇还惨。
我坐在太子席位上，心里暗骂 —— 老子重生 98 次，什么虚伪嘴脸没见过？柳芸府里的粮囤堆得比房梁还高，萧玉的盐场每年净利润就有三百万两，居然有脸哭穷？
女帝看着这阵仗，气得凤冠上的东珠都晃出了声：“你们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百姓在冻饿等死，你们竟这般推诿？” 可王侯们要么低头盯着鞋尖，要么继续挤眼泪，女帝虽怒，却碍于这些家族盘根错节的势力不敢硬逼，最终只能无奈摆手：“退朝！明日再议！”
我刚走出长乐宫，就听见偏殿拐角传来争吵声。我悄悄绕到柱子后，正好撞见柳芸和萧玉扭作一团 —— 柳芸指尖死死掐着萧玉的朝服领口，金线绣的凤凰都被扯得变形；萧玉则抓着柳芸的发髻，发簪 “哐当” 掉在地上，两人脸上没了半分朝堂上的端庄，活像菜市场抢特价菜的泼妇。
“你个老货！家里粮囤堆到房梁，居然学我们哭穷？” 萧玉喘着粗气，唾沫星子喷了柳芸一脸，“你当我不知道？你府里的陈粮够喂饱半个北境！”
柳芸冷笑一声，反手把萧玉的朝服撕出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丝绸内衬：“你也好意思说我？百花国一半盐业都是你家的，去年赚的钱能堆成山，怎么不捐？” 她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得意，“我告诉你，现在哭穷是为了等时机 —— 等女帝走投无路，我再出手，既能博个‘忠臣’名声，还能顺便提我女儿当太子妃的事！到时候我柳家就是皇亲国戚，你萧玉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呸！” 萧玉一口唾沫精准吐在柳芸脸上，眼神里满是鄙夷，“就你家女儿那歪嘴斜眼的模样，还想当太子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我家小女貌若天仙，才配站在太子身边！”
“妈的！你敢吐我？” 柳芸瞬间炸了，抬手就往萧玉脸上扇，“我撕烂你的嘴！” 两人扭打得更凶，珍珠步摇滚了一地，朝服碎片飞得到处都是，直到路过的大臣连拉带劝，两人才骂骂咧咧地分开。柳芸临走前还撂下狠话：“萧玉，太子妃的位置，我女儿志在必得！！”
我躲在柱子后，听得眼角直抽 —— 这群老货，算盘居然都打到老子身上了？还想让你们女儿当太子妃？行，老子就顺着你们的心思，把你们的家底掏得干干净净！
傍晚，我拎着个锦盒直奔长乐宫。女帝正对着赈灾奏折发愁，烛火把她的愁容映在奏折上，见我进来，紧绷的脸才柔和些，伸手就捏我的脸：“你来得正好，娘正愁呢，那些王侯油盐不进，总不能看着北境百姓冻饿而死吧？”
我往她身边凑了凑，故意蹭了蹭她的肩，声音带着笃定：“娘别愁，我有办法让她们乖乖捐钱捐粮，还得抢着捐！” 女帝眼睛一亮，却又赶紧拉住我：“你可别来硬的，那些家族根基深，真闹僵了，朝堂该乱了。” 我笑着拍胸脯：“放心，我用‘软办法’，保管她们哭着喊着掏钱！”
临走前，我把锦盒塞给她，神秘地眨了眨眼：“这是黑石女帝托我给您带的礼物。” 女帝笑着接过，等我走后，她打开锦盒，脸 “唰” 地红透 —— 里面躺着一红一黑两条蕾丝丁字裤，布料少得可怜，边缘还缀着细闪。她捏着丁字裤，又气又笑：“这混小子！居然给我送这个，黑石女帝也真是…… 离谱！” 指尖摩挲着那轻薄的蕾丝，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么小，真能穿吗？
第二天早朝，苏清月再次奏报灾情，声音比昨日更急：“北境急报！已有百姓开始啃树皮、煮草根，再无粮草，近日就会有人饿死！” 王侯们依旧缩着脑袋，柳芸甚至偷偷打了个哈欠，萧玉则假装整理朝服，手指却在偷偷数着腰间的玉扣。
我轻咳一声，慢悠悠站起来，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赈灾刻不容缓，本太子有个提议 —— 我已年满十八，正宫太子妃与两位侧妃的位置，空了许久。今日起：凡捐款捐粮的家族，本太子可召家中适龄女子入宫，共进午餐，聊聊诗书礼仪，培养感情；捐款捐粮数量前三名，直接入围太子妃、侧妃候选，本太子亲自考察，满意者即刻册封！”
这话刚落地，柳芸 “噌” 地跳起来，朝服的下摆都扫到了旁边的小官，声音拔高八度：“臣愿捐白银两百万两！” 她胸脯拍得震天响，还挤出几滴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臣家族世代受百花恩惠，此刻正是为国分忧之时！这点钱不算什么，只要能救百姓，臣就算倾家荡产也愿意！” 说罢还不忘瞟我一眼，补充道，“小女近日正习宫廷礼仪，若能为太子分忧，便是她的福气！” 那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捐钱有什么用？” 萧玉立马跳出来，指着柳芸的鼻子冷笑，“你那两百万两，在冻饿的灾民眼里，不如半袋糙米顶用！臣愿捐粮食一百万石！明日一早就从粮仓调运，绝不耽误片刻！” 她还故意挺了挺胸，“我家小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更是百里挑一，配太子正好！”
柳芸气得脸都白了，伸手就想拽萧玉的朝服：“萧玉你故意跟我作对？！”
“谁让你没脑子，不知道灾民缺的是粮不是钱？” 萧玉反手推开她，两人又要扭打，被旁边的大臣赶紧拉开。
其他王侯这下彻底慌了 —— 妈的，太子妃位置近在眼前，让这俩老货抢了先？！
“臣捐白银一百万两！” 平西侯拍着桌子喊，朝服的玉带都松了；
“臣捐粮食八十万石！再追加五十万两！！” 永宁侯扯着朝服前襟，急得直跺脚；
“臣捐一百五十万两！” 东安侯拽着旁边下属的袖子，声音都发颤；
朝会瞬间变成 “拍卖会”，王侯们脸红脖子粗地喊价，有的把家底都亮了出来，有的甚至互相拆台，骂对方 “女儿丑”“钱来路不正”。我和女帝对视一眼，她强憋着笑，肩膀都在抖，我则强装严肃，心里直乐：想跟老子玩心机？你们还嫩了点！
就在这时，苏清月突然往前迈了半步，手指紧紧攥着奏折边角，声音细弱却坚定：“臣…… 臣虽无家族势力，却也攒了些银两，愿捐一百两……” 她低下头，耳尖红透，声音更小了，“这是臣半年的俸禄，虽少，却是臣的心意，愿为北境百姓尽绵薄之力。”
“噗——” 我刚喝了口茶水，直接喷出来。满殿瞬间安静，王侯们都愣住了 —— 柳芸的两百万两、萧玉的一百万石，在这一百两面前，突然显得格外讽刺。柳芸皱着眉，眼里满是不屑；萧玉则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连女帝都停下了憋笑，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好！” 我放下茶杯，声音带着笑意，“苏侍郎一片赤诚，比百万两白银更重！这一百两，本太子记下了，北境百姓也会记下！” 说着朝她递了个赞许的眼神，苏清月的脸更红了，慌忙躬身退了回去，却悄悄抬眼望了我一下，眼底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