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还未完全透亮，天边只堪堪泛起一抹鱼肚白，四合院的青瓦飞檐还浸在朦胧的晨雾里，张念山便已经醒了。
生物钟比闹钟还要准时，他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生怕惊扰了身侧睡得正酣的张雨晴。女人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垂着，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做着什么甜美的梦。张念山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转身走进隔壁的房间，这里堆放着两人平日里常用的物件。张念山挽起袖子，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行囊。他先是将几件换洗的衣物折叠得整整齐齐，塞进皮质的行李箱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份证、机票，还有一些常备的药品，一一归置妥当。想起张雨晴素来喜欢吃些酸甜的零嘴，他又特意从柜子里翻出几包蜜饯果干，塞进了随身的背包里。
收拾完行李，东方的天际已经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橘红，晨雾渐渐散去，院子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张念山脚步放轻，走进了书房。
书房的陈设简单而古朴，檀木书桌擦得锃亮，上面摆着几本书和一个老式的座机电话。他拿起听筒，指尖在拨号盘上轻轻转动，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便被接起，传来一个粗粝沙哑的声音：“喂，山哥？”
张念山的声音低沉而沉稳，与方才的温柔判若两人，“有个事交给你去办。”
“山哥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黑熊皱一下眉头都不算爷们！”电话那头的黑熊语气豪爽，带着一股子江湖气。
张念山靠在书桌旁，目光锐利如鹰：“你回一趟东北老家，帮我查个人——周大伟。仔细查一查他的底细，还有，核实一下王小九，记住，动静别太大，低调行事，有消息了立刻告诉我。”
“明白！”黑熊干脆利落地应下，“山哥放心，这事儿我准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嗯。”张念山应了一声，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这才挂了电话。
放下听筒，他沉吟片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次电话接通得更快，那边传来一个略显狡黠的声音：“山哥，大清早的，可是有什么吩咐？”
“苍狼，”张念山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我和晴儿要出门一趟，京城这边就交给你了。服装厂的生产、大厦的运营，超市和各个服装店，还有……家里那三个小家伙，你一定要盯紧了，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能出半点差错。”
豺狼在那边拍着胸脯保证：“山哥你就放一百个心！有我在，京城的天塌不下来！服装厂和大厦还有超市和服装店那边我每天都去转悠，三个小祖宗我也会安排人手寸步不离地跟着，保证一根头发丝都少不了！”
“嗯。”张念山应了一声，心里却还是隐隐有些不踏实。那三个小家伙才五六个月大，粉雕玉琢的，正是最惹人疼的时候，也是最让人放心不下的时候。挂了豺狼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再次拿起了听筒，分别拨通了欧阳穗和李凤印的电话。
电话里，他不厌其烦地反复叮嘱两人，一定要多照看着点家里的三个孩子，饮食起居要格外上心，若是有半点异常，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
欧阳穗和李凤印自然是连声应下，让他安心出门，不必挂怀家里的事。
直到把所有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毕，张念山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电话时，窗外的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他转身走出书房，脚步轻快地走向主卧。推开门，张雨晴依旧睡得香甜，蜷缩在被子里，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张念山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满是宠溺。这丫头，昨晚怕是累坏了。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张念山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看到李国庆已经开着车，稳稳地停在了四合院的门口。
是时候出发了。
张念山轻手轻脚地走进婴儿房。三个小家伙正躺在婴儿床上，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看到张念山进来，他们立刻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声音软糯得能掐出水来。
张念山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老大，又弯腰抱起老二，最后将老三也搂进了怀里。三个小家伙依偎在他的怀里，小脑袋蹭着他的胸膛，发出满足的哼唧声。
“爸爸要带你们的妈妈出去旅游啦。”张念山低下头，在三个小家伙的额头上分别亲了一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蜜来，“你们三个要乖乖在家里听奶奶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爸爸回来，给你们带好多好多好吃的礼物，好不好？”
说来也奇怪，三个小家伙像是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似的，停止了咿呀的叫声，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小嘴巴一张一合的，发出“嗯嗯”的声音，像是在认真地答应着。
张念山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他抱着三个小家伙，又舍不得放下，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狠了狠心，将他们轻轻放回婴儿床上，盖好小被子。
“爸爸走啦，要乖乖的。”他最后又叮嘱了一句，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婴儿房的门。
回到主卧，张雨晴依旧睡得沉。张念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床边，俯下身，轻轻帮她褪去了身上的睡衣。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随后，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米白色连衣裙，小心翼翼地帮她穿上。裙子的面料柔软顺滑，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细腻。张雨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嘴角依旧挂着甜甜的笑意。
张念山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过她脸颊上的碎发。这丫头，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怕是真的累坏了。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张雨晴打横抱了起来。女人的身体轻盈柔软，像一片羽毛。张念山紧紧地抱着她，脚步放得极轻，走出了主卧，走出了四合院。
李国庆早已恭敬地等在车旁，看到张念山抱着张雨晴出来，立刻快步上前，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张念山弯腰，小心翼翼地抱着张雨晴坐在后面。
李国庆轻手轻脚地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发动了汽车。车子缓缓驶离四合院，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静悄悄的，张雨晴靠在张念山的肩头，睡得依旧香甜。张念山怕她着凉，将车上的薄毯盖在她的身上，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李国庆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瞥见后座两人亲密的模样，耳根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红，连忙又将视线转了回来，专心看着前方的路。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机场。
就在车子缓缓停下的那一刻，靠在张念山肩头的张雨晴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迷茫地打量着四周。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而是汽车内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皮革香味，还有……身旁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张雨晴懵了，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张念山，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软糯：“山哥……这是在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车里？”
张念山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笑意，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指尖划过她柔软的发丝：“媳妇，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要抱着你上飞机了。”
张雨晴顿时如梦初醒，脸颊瞬间爆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她嗔怪地瞪了张念山一眼，伸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坏死了！要走怎么不叫醒我啊！多丢人啊！”
张念山低笑出声，声音软得像三月里拂过柳梢的春风，带着浓浓的宠溺：“看你睡得那么香，我舍不得叫你。再说了，飞机是有时间的，总不能误了航班，索性就把你抱上车了。”
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进了驾驶座上李国庆的耳朵里。他连忙回过头，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恭敬地喊了一声：“嫂子好！”
张雨晴听到这声称呼，脸颊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这才意识到，前面还有人呢！刚才自己和张念山的对话，怕是都被听了去。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再次嗔怪地瞪了张念山一眼，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张念山低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他笑着说道：“媳妇，时间还来得及，我先带你去吃点早餐，然后再登机。”
“是，师长！”李国庆应了一声，将车缓缓停在了机场的VIp餐厅门口。
张念山小心翼翼地扶着张雨晴下了车。张雨晴还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紧紧地挽着张念山的胳膊，脸颊红扑扑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两人走进机场的特殊餐厅。餐厅里人不多，环境安静雅致，悠扬的轻音乐在空气中流淌。张念山点了张雨晴最喜欢的豆浆、油条和小笼包，又给自己点了一碗牛肉面。
张雨晴小口小口地吃着早餐，脸颊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眼神也恢复了清明。她抬眼看向对面的张念山，好奇地问道：“山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张念山放下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温柔：“到了，你就知道了。”
张雨晴眨了眨眼睛，心里充满了期待。
两人慢悠悠地吃完早餐，张念山结了账，牵着张雨晴的手，朝着登机口走去。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温暖而美好。
不远处，李国庆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师长这些年为了部队，为了这个国家，操了太多的心，总算是能有时间，好好陪陪嫂子了。
而另一边，张念山牵着张雨晴的手，一步步踏上了飞机。透过舷窗，张雨晴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嘴角扬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这一次，没有工作的烦扰，没有生活的琐碎，只有他和她。
一场属于他们的旅行，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