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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霍尔斯,没有太早的吵醒,伊莎贝拉和孩子们,让他们都睡到了自然醒。

周六的晨光带着几分慵懒,透过薄纱窗帘漫进卧室,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声音清脆悦耳,却没有打破室内的静谧。霍尔斯醒得比往常稍晚些,醒来时第一时间去看了主卧室的伊莎贝拉,她还在熟睡,眉头舒展了许多,不像昨晚那般紧蹙,想来头痛是真的缓解了。他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孩子们的房间就在隔壁,霍尔斯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只见亨利和莉莉蜷缩在各自的小床上,睡得正香。亨利的小胳膊搭在被子外面,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在做什么冒险的梦;莉莉则抱着她最爱的毛绒兔子,小嘴微微嘟着,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霍尔斯失笑,替亨利掖好被角,又帮莉莉把毛绒兔子往怀里塞了塞,才转身下楼准备早餐。

厨房的窗户正对着院子,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亮了整个空间。霍尔斯系上深蓝色的围裙,从冰箱里取出新鲜的牛奶,倒进小巧的奶锅,开小火慢慢加热。白色的牛奶在锅里轻轻翻滚,氤氲出淡淡的水汽,带着浓郁的奶香。接着,他拿出面粉、鸡蛋、细砂糖和融化的黄油,开始制作孩子们最爱的玛芬蛋糕。他的动作娴熟而专注,称量、搅拌、装模,每一步都做得有条不紊,仿佛演练了千百遍。烤箱预热的提示音响起,他将装满面糊的模具放进去,设定好时间,转身又拿出吐司,放进多士炉里烤得金黄酥脆。

等烤箱里飘出甜丝丝的蛋糕香气时,楼上终于传来了动静。先是莉莉揉着惺忪的睡眼,穿着粉色的小熊睡衣,哒哒哒地跑下楼,小脚丫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一进厨房就被浓郁的香气吸引,仰着圆嘟嘟的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霍尔斯:“爸爸,好香呀,是玛芬蛋糕吗?”

霍尔斯弯腰抱起她,在她柔软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温柔:“是啊,莉莉最爱的蓝莓玛芬,马上就好啦。”

莉莉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也回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说:“谢谢爸爸,莉莉好爱你。”

就在这时,亨利也下楼了,他已经自己换好了干净的浅蓝色t恤和卡其色短裤,小大人似的走过来:“爸爸,妈妈醒了吗?”

“应该快了,你先陪妹妹在客厅坐一会儿,早餐马上就好。”霍尔斯放下莉莉,摸了摸亨利的头。

亨利点点头,拉起莉莉的手走向客厅,两个小家伙坐在沙发上,小声地讨论着今天要做什么。没过多久,伊莎贝拉也下楼了,她穿着淡蓝色的棉质家居服,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脸色比昨晚红润了不少,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疲惫。

霍尔斯立刻迎上去,目光里满是关切,伸手自然地替她拂了拂额前的碎发:“莎莎,你的头还疼吗?好些了没?”

伊莎贝拉看着他温柔的眼眸,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轻轻点头:“好多了,谢谢你,霍尔斯。”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霍尔斯,今天是周六,上周你不是答应过我的父母,去看他们吗?”

霍尔斯宠溺地笑了笑,“我没有忘,”霍尔斯的声音依旧温柔好听,像春日里的微风,“一会儿我就开车拉着你和孩子们过去。”

“好耶!要去外婆家啦!”莉莉一听到“外婆家”三个字,立刻兴奋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拉着亨利的手蹦蹦跳跳,“哥哥,我们可以去看外婆和外公了,我还想喝外婆煮的苹果汁呢!”

亨利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用力点头:“我想外公给我讲他在大学里遇到的趣事!”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满是期待,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整个屋子都热闹了起来。

伊莎贝拉看着孩子们雀跃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眼底的疲惫淡去了不少。她和霍尔斯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温柔的笑意,那是为人父母独有的默契与温情。

早餐很快就准备好了,餐桌上摆着金黄酥脆的吐司、香甜软糯的蓝莓玛芬、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蛋,还有温热的牛奶和鲜榨的橙汁。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其乐融融地吃着早餐。莉莉吃得小脸上沾了不少蛋糕屑,像只小花猫,霍尔斯耐心地帮她擦干净;亨利则乖乖地自己吃饭,偶尔会和霍尔斯讨论汽车模型的事情;伊莎贝拉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地看向孩子们,眼神温柔。

吃完早餐,霍尔斯收拾好餐桌,又帮孩子们换上了外出的衣服。亨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短袖和牛仔裤,显得干净利落;莉莉则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小小的花朵,像个小公主。霍尔斯拎起提前准备好的礼品袋——里面装着父母爱吃的茶叶和新鲜水果,牵着莉莉的手,伊莎贝拉则牵着亨利,一家人朝着院子里的车子走去。

霍尔斯打开车门,先把两个孩子抱进后座的安全座椅里,仔细地帮他们系好安全带,又叮嘱道:“坐车的时候要乖乖的,不许打闹哦。”

“知道啦,爸爸!”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回答。

伊莎贝拉坐上副驾驶,霍尔斯绕到驾驶座一侧,上车后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侧身替她系好安全带。他的手臂不经意间掠过她的肩头,伊莎贝拉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直到安全带“咔哒”一声扣好,霍尔斯坐直身子,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车子缓缓驶出院子,朝着伊莎贝拉父母居住的小区驶去。这几年,伊莎贝拉和父母并没有住在同一个小区,但距离并不算远,开车大概二十多分钟就能到。她的父母杰克斯和黛西都是知名大学的教授,住在学校分配的公寓里,小区环境清幽,到处都是绿树和鲜花,很适合养老。

车子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窗外的风景缓缓向后倒退。伊莎贝拉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又泛起了那种熟悉的空落感。她记得每周都会和霍尔斯带着孩子来看父母,父母待她很好,温柔又慈祥,可她对他们始终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就像面对霍尔斯一样,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总觉得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她努力回想小时候和父母相处的场景,可大脑里依旧一片空白,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像是别人的故事,没有任何真切的感受。

霍尔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失神,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轻柔:“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头又不舒服了?”

“没有,”伊莎贝拉回过神,勉强笑了笑,“就是在想爸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放心吧,他说一切都好。”霍尔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知道伊莎贝拉的记忆问题,也知道她心里的挣扎,可他能做的,只有默默陪伴和呵护,希望有一天她能真正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真正接纳这个家。

车子很快就驶进了父母居住的小区,小区里绿树成荫,道路两旁种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霍尔斯按照往常的习惯,把车子停在楼下的停车位上。车子刚停稳,后座的两个孩子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拍着车门喊:“外公!外婆!我们来啦!”

伊莎贝拉和霍尔斯相视一笑,无奈又宠溺地打开车门。孩子们像两只快乐的小鸟,一下子就冲了出去。伊莎贝拉抬头望去,只见杰克斯正拿着水壶,在院子里浇着那些盛开的花朵。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和卡其色的裤子,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腰背也依旧挺直,身上带着知识分子独有的儒雅气质。

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盛,红的、粉的、黄的,一朵朵娇艳欲滴,杰克斯正小心翼翼地给花瓣浇水,动作轻柔,像是在呵护珍宝。听到孩子们的欢呼声,他立刻放下水壶,转过身,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张开双臂迎了上去:“哎哟,我的小宝贝们来啦!”

莉莉和亨利像两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他的怀里,杰克斯一把将两个小肉团子抱住,力道轻柔却很稳。孩子们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像两只黏人的小狗,异口同声地喊:“外公!我们好想好想你!”

“好好好,外公也想你们,想得不得了!”杰克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低头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各亲了一下,声音里满是疼爱,“快让外公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他放下孩子们,蹲下身,仔细地打量着他们,时不时地摸摸他们的头,问问他们在幼儿园里的趣事,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地说着,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都讲给外公听,院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时,霍尔斯拉着伊莎贝拉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主动打招呼:“爸,我和莎莎带着孩子来看看你和妈了。”

“好好好,快进来坐。”杰克斯站起身,拍了拍霍尔斯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满意。他一直很欣赏霍尔斯,觉得他稳重可靠,对伊莎贝拉和孩子们又好。

就在这时,黛西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珍珠发簪挽着,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温柔。看到伊莎贝拉和孩子们,她的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快步走上前,拉住伊莎贝拉的手:“莎莎,你们可算来了!早晨的时候我还和你爸说呢,今天周六,你们什么时候带着孩子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妈,我这不就过来了嘛。”伊莎贝拉亲热地挽起黛西的胳膊,脸上露出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亲近一些。黛西的手温暖而粗糙,带着岁月的痕迹,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伊莎贝拉心里莫名地泛起一阵酸涩。她知道这是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之一,可她就是无法产生那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隔阂。

“快进屋,外面太阳大,别晒着孩子们。”黛西拉着伊莎贝拉的手,朝着屋里走去,嘴里不停地问着,“莎莎,最近身体怎么样?头痛的毛病有没有好点?”

“妈,我好多了,让你担心了。”伊莎贝拉笑着回应,挽着黛西的胳膊走进客厅。客厅的装修简洁而雅致,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大多是文学名着和学术着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那是父母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黛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又拿出水果和点心摆在桌上。

霍尔斯则留在院子里,拿起杰克斯没有浇完的水壶,继续给花儿浇着水。他知道杰克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每次来都会帮着打理。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他的动作轻柔,像对待珍宝一样呵护着那些花朵。杰克斯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根烟笑着说:“霍尔斯,辛苦你了,这些年多亏了你照顾莎莎和孩子们。”

“爸,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霍尔斯接过烟,却没有点燃,放在了一旁,“莎莎是我的妻子,孩子们是我的孩子,照顾他们是我的责任。”

“你是个好孩子。”杰克斯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欣慰,“莎莎这孩子命苦,失忆这么多年,什么都不记得,还好有你陪着她。我们做父母的,心里既心疼又着急,只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

“我知道,爸,我会一直陪着她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她好起来。”霍尔斯的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深情。他抬头看向客厅的方向,伊莎贝拉正和黛西坐在一起说话,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格外温柔。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帮她找回丢失的记忆,让她真正快乐起来。

院子里,两个小家伙依旧围着杰克斯,叽叽喳喳地吵着让他讲故事。杰克斯耐心地坐在长椅上,把两个孩子抱在腿上,开始讲起了他年轻时候在大学里的趣事,讲到有趣的地方,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院子。霍尔斯一边浇花,一边听着他们的笑声,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伊莎贝拉坐在客厅里,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叮嘱,看着院子里其乐融融的景象,心里却依旧空落落的。她看着黛西慈祥的脸庞,努力回想小时候母亲抱着她讲故事的场景,可大脑里依旧一片空白,只有一阵轻微的头痛袭来。她赶紧低下头,喝了一口温水,缓解那阵不适感。

黛西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莎莎,怎么了?是不是头痛又犯了?”

“没有,妈,可能是有点累了,没事的。”伊莎贝拉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掩饰住心里的慌乱。她不想让母亲担心,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常。

黛西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霍尔斯照顾你不够周到?回头我得说他几句,让他多注意点。”

“妈,您别责怪霍尔斯,他对我很好,真的。”伊莎贝拉急忙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母亲误会霍尔斯,霍尔斯已经做得够好了,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无法跨越心里的那道鸿沟。

黛西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心疼:“傻孩子,妈知道霍尔斯对你好,可妈更心疼你。你放心,不管怎么样,爸妈都会陪着你,等你好起来。”

伊莎贝拉点点头,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她知道父母和霍尔斯都很爱她,都在努力帮她,可她就是无法找回那些丢失的记忆,无法真正融入这个家。她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幸福,却感觉遥不可及。

院子里的笑声依旧不断,霍尔斯已经浇完了花,坐在杰克斯身边,听着他给孩子们讲故事,时不时地插一两句话,气氛温馨而融洽。伊莎贝拉看着窗外的景象,心里暗暗想:也许,这样平静的生活也挺好的,虽然没有记忆,但有这么多人爱着她,照顾她,或许她应该试着放下过去,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其实不只是伊娜贝沙去了记忆。只有霍尔斯自己知道,他自己的记忆也仅存于这几年,以前的记忆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片茫然。但是他不想和别人说,不想大家为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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