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提着包好的凤仙花和凌霄花出来,王良河忙接过。
“李蓉蓉,你买凤仙花儿是要染指甲?这凌霄花你要种哪里我帮你种?”
“不是,给你染。”
“我一个大男人染什么指甲?该你们小姑娘染才是。”
李栀在一旁笑出了声,她想象不出来王良河染指甲的模样。
李蓉:“阿栀,伙计说这个凤仙花儿是红色的,明矾家里都有,婚礼前你就染上,出嫁那天给我表哥好好看看有多好看。”
李栀一锤轻轻落在了李蓉的后背,大街上呢,害不害臊?
回家的路上王良河和李蓉想骑马,王良田没让,怕他们被甩下来,一个读书人不能残,一个妹妹,摔了也不行。
“等马温顺些再骑,我说不能骑之前都不能骑,也不要想偷着骑。阿蓉也是,第一次骑得我在旁边才行。”
家里的骡和驴那是驯过的,都比较听话,新买的马他不放心,摔了谁他都不愿意。
李蓉还想着她已经会骑骡了,骑马不也是同个流程嘛!骑上就走呗。
能骑自行车的人,电动车不也是扭着电门就走了吗?还需要另外学吗?
李蓉:“那它什么时候能温顺?”
王良田:“不知道。这几天给它喂好些,你多亲近亲近它,牵着出去转转,熟悉了可能就好了。一会回家我把马嚼子拿出来,不骑马的时候马嚼子要拿下来清洗,要用的时候再装上,老是带着马会不舒服也难吃草。”
骟过的伤口他看过差不多都要长好了,不用再处理。
李蓉听着王良田的交代连连点头,这是她的法拉利,她会好好珍惜的。
赶车的王良河突然说:“李蓉蓉,我们说过要比赛的,你还记得吗?”
之前是说过他院试结束后比赛来着,现在马、驴、骡都有了,比什么都行。
“记得,等马好了再比,骑马比怎么样?”
“行啊,那等我旬休的时候。”
回到家,李蓉答应了王良田一件事,他让她去跟李栀打听有没有对新房的要求,他是怕李栀有需求不好意思跟他说,那换阿蓉去问是不是会好点?
“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王良田兄弟俩今天赶着骡车回去,明天王良河先把东西搬过来。
李霜霜把东屋也打扫收拾了一遍,不再是他们简单留宿的样子。
晚饭后,趁着太阳没落山,李蓉牵着马到河边溜达,和马增进一下感情。
河边的草现在还算嫩,长得也不太长,马低着头一口一口啃着走。
“阿蓉。”
听见有人叫,李蓉转身看,嚯,帅哥啊!
但她不认识,李蓉没有立即答话,她没见过这人,又叫出了她的名字,这是认识她?
“这一年,你还好吗?”
林云霆今天回灵水村看外祖父,不想待在家里,想着傍晚到河边透透气,没想到会遇见李蓉,看看田边河边都没什么人,他想和她说话。
他考上秀才了,名次很不错,他可以和爹娘提出要求了。
去年他在城里、镇上都见过她的身影,也远远跟看过,想上前问她为什么会愿意退婚?但他没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是林家的错,只能看她的背影一次次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李蓉现在如临大敌。
听他这语气温柔又深情还带着一丝委屈!
帅哥,斯多普!你这话很容易让我猜出你是谁啊!
也没人告诉她林家儿子长这样啊!
挺帅一小伙儿!
这是她第一次见林云霆!难道李蓉喜欢这挂的?清俊书生型?
“挺好的。”
丢什么都不能丢场子,李蓉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林允霆轻轻点了两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指紧张的搓了搓,见到了他反而问不出来了。
他想问问她,婚约还能不能续回来?不要管他娘说的话,不要管林家,只考虑他自己,她还愿意吗?愿意的话,多少年他都等。
“恭喜你啊,听王良河说,你是这次考试的案首,以后一定前途光明。”
林云霆看着眼前的女孩大方的笑、坦荡的恭喜他祝福他,眼神不见一丝闪躲也没有任何情意,好像陷在这场婚约里的只有他自己。
“谢谢。”
手上的缰绳一直被马牵着往前拱,一下没拉稳,李蓉被扯的后退了一步,这下真解救了李蓉,再站下去她也没话说了。
“那什么,我放马去了,你自便。”
“好。”
两个人谁也没说退婚的事,李蓉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一年的事了,林云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了也很冒犯,她还在孝期。
过去的一年里,脑海中无数次勾勒出第一次见她的场景,巧笑倩兮从对面走来。
他好没用,都不敢再说出一句喜欢她。
林云霆再次转头看向牵马走了的背影,转身的那一刻,眼眶热胀,一眼见到的人离他越来越远。
李蓉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林云霆已经转身走了,松了一口气。
摸了摸马头:“好马好马,一会回去给你拌苞谷面吃。”
李蓉和林云霆有多深的感情羁绊她不清楚,是不是喜欢林云霆也已经不重要,因为现在是她。
她很确定,她不会因为占用了李蓉的身体有愧疚的情绪什么乱七八糟之类的想法而去答应林云霆什么,也很确定,她不想在这个地方结婚生子、花精力去维系她不想要的关系和家庭。
这里医疗水平这么落后,生死了怎么办?这里的人要生她管不着,但她不能死。
她分得很清楚,她和李蓉只是名字相同,其实互不认识,来到这里不是她愿意的,她才不想来,用了她的身份她会帮忙照顾孩子维系亲戚关系,除此之外其他事情牺牲不了一点。
哪怕李蓉和林云霆互相喜欢,那也没办法,只能牺牲林云霆痛苦一段时间了,跟她没关系,退婚她说的很清楚了。
不然能怎么办?搭一个自己进去?那是万万不行的。
安慰好自己,李蓉牵着马溜达到天微暗,在另一头遇到了正在放鱼篓的罗刚。
“罗叔,今天放了几个?”
村里见他放鱼篓也能抓到鱼,时不时拿了鱼篓也来河边放,忙的时候好几天都不来看一次。
“今天放了十二个,全放下去了,明早再来看,看看会不会收到鲫鱼。嘿,买马了?这大黑马看着就精神。”
罗刚转过头才看见李蓉是牵着马的。
“是,刚买的,这次专门抓鲫鱼啊?”
“也没有,抓到最好,婶子这两天牙疼,吃不下饭,三娘想熬点新鲜的鲫鱼汤给她喝。”
“阿奶牙疼?两天了?找没找方大爷来看看?”
她射箭的准头现在还行,这几天也比较忙,她有三四天没去罗家了,阿奶牙疼她都不知道。
“没找,她不让。”
牙疼起来是真要命,这道理,她从小就知道,小时候爱吃糖牙经常疼,以此为由请过好几次假。长大了,她的智齿出得比同龄人早还四颗同时出,时不时就要发炎,受不了了,最后把四颗智齿都拔了。
来这之后上火过一次,那次之后就花钱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牙刷和牙粉,口气清新就嚼薄荷。
牙刷是用猪鬃毛做的,和现代当然没法比,但总比没有好。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明天我去请方大爷来看看,开点药镇镇痛也行。”
方易之说不要轻易拔牙,有时候拔牙是会死人的。
“你不用去,明天早上罗叔说他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