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吃了年夜饭,见人要走,顾冉叫住了齐青峰,齐青峰再不情愿也得留下来。
今天齐家的年夜饭结束得早一些,坐一下没关系。
一会他再回前院。
顾冉装不知道他的不耐烦:“这是今年我酿的玫瑰酒,你尝尝好不好喝?我刚出月子,没法喝,你替我尝尝。”
齐青峰看她舀酒,顾冉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又温柔,如果没有嫁给他,她应该会过得很好。
下一秒他心里的想法就变了,是顾冉非要嫁给他的,也是她的怀疑让阿宇娶妻,导致他们被李栀发现,都是顾冉的错。
顾冉:“试试看,等过一两个月,我也喝喝看,那时候就请个奶娘。”
这一个多月来,顾冉是自己喂养的孩子。
想到生的女儿,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齐青峰喝了玫瑰酒后罕见的说起了孩子。
齐青峰:“女儿跟娘亲,孩子的名字你取吧,想和你姓也可以的。”
他可以从其他地方补偿她。
顾冉表现得高兴起来:“真的吗?那等百日吧,等她再大些,相公,孩子真的可以跟我姓吗?”
齐青峰不是很在意:“可以的,你取名字就行。”
顾冉等他喝完就给他添上,连喝了三杯,齐青峰说今日有些累,他去前院休息片刻,等差不多子时了再过来一起守岁。
顾冉叮嘱他好好休息,后院不必担心,她会照顾好祖母。
齐青峰走了,自己走到前院的,他觉得自己有点晕晕的,脚下的路分成了两条重影,是顾冉酿的酒后劲儿太大了?
阿宇就在房里等他,他答应今晚陪着阿宇的。
子时过后,齐家祖母还在守岁,连问孙子怎么还没来,顾冉解释说齐青峰说累,去前院休息会,一会再来。
齐家老太太也舍不得自己的孙子累着,就说也罢,让他休息好了,来了她看不见,来和不来都一样。
守岁守到年初一清晨,也没见齐青峰露过面,齐老太熬不住,天快亮时眯了会醒来也不见孙子来请安。
外面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婆子,“少夫人,少爷出事了,您快去看看。”
顾冉最恶心少夫人这个称呼,明明齐青峰父母都死了,只有个老太太,是齐青峰找借口说祖母尚在不敢称老爷,从知道他们事情那时起,她就在想他是不敢称还是想有人叫他少爷?
令人作呕。
来人一通咋呼惊到了齐老太,一阵急火攻心晕了过去,齐家后院忙乱起来,顾冉吩咐人赶车去回春堂请两个郎中。
大年初一的,郎中不也得休息吗?医馆没有郎中,那就得去郎中家里请。
安顿好后宅,去房里换了一身新衣亲了亲宝贝女儿,才加快脚步去了前院。
她甚少来前院,以前是他不给来,后来是她嫌恶心不来。
前院伺候的人很少,倒是方便了她。
顾冉一早就派了人守住了前院,消息不能漏出去,她也要脸。
守门的人朝顾冉点了点头,打开了门,他稍稍整理过一下,省得污了她的眼。
一夜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
顾冉进去只看了一眼,大概知道什么情形,她信顾朗做事周全,远远看到齐青峰的胸口微微起伏的躺在地上,确定他还活着就行。
至于齐秋宇,她不关心。
在前院又等了半个时辰,去接郎中的人回来了,顾冉分了一个到后院,让人去瞧齐老太,前院留了一个,顾冉忙把人请到了书房。
顾冉急切的把人引到书房躺人的地方:“郎中,您快帮忙看看,他们俩这是怎么了,昨晚说要到书房查账,今早就如此了,我们也不敢挪动。”
郎中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夫人别急,我先看看,夫人先出去吧,找个小厮来帮我。”
他看见地上的人好像大小便失禁,女眷在此不太方便。
“好好,听郎中的,我去叫小厮。”
顾冉出来指了一个小厮进去,这是她的陪嫁,从昨晚就在前院候着了。
郎中在小厮的协助下清理了两个人,他观二人面色桃红,大小便失禁,且发高热,脉象极细极软,似有似无,又见屋子里摆了两个炭盆,已经燃烧成白灰了,莫不是中炭毒了?
再看屋子的陈设,屋子不算宽敞,窗户也只开了一指来宽。
和小厮一起把二人抬到屋外,先给二人灌了浓茶,开了解毒的方子让人去抓药,本就是过年,买药又花了好长时间,等药煎好灌下去,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
郎中也不知后续会如何,只说看二人造化,醒来可能也不会好。
后院也有人来报,说齐老太醒了,坚持要来看孙儿。
不得已,顾冉又让人把齐青峰挪回了他的房间,请齐家把齐秋宇带回去吩咐好好养着,她感谢齐秋宇除夕夜陪着少爷查账本,这才导致中了毒,顾冉给了十两银子慰问。
齐秋宇父母带着儿子走了,少夫人如此说应该是没发现什么吧?
他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传宗接代,小儿子被少爷要了去说要让他在旁伺候,放了小儿子的良籍,得了良籍也算是好事。
哪天再求了少爷再放了他们一家的奴籍,应该是没问题的。
怎么过个年,连少爷也中毒了?
齐秋宇刚抬走,齐老太被人搀着就来了,本来就看不见,这回一下晕过去,精神比昨晚还差些。
顾冉忙迎过去扶住她,带着哭腔安慰齐老太:“祖母,阿冉带您进去,刚刚郎中来看过了,也喂了药,青峰会好的,我们给他用最好的药,一定能好起来。”
齐老太老泪纵横:“好,好阿冉,带祖母进去瞧一瞧。”
到了齐青峰的床前,又是摸孙儿的脸,孙儿的手,哭着叫齐青峰快醒过来。
齐青峰纹丝不动,还在昏迷中。
两个郎中被顾冉花重金留了下来,免得后面人家说她不给齐青峰请郎中了。
年初一的下午,齐家少爷齐青峰中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就漏了出去,年初二和齐家有合作的铺子掌柜急吼吼就来了齐家,得了顾冉的承诺又喜滋滋的离开。
只要他们的生意不影响,齐青峰醒不醒也没多大关系。
顾冉在过年这几天迅速掌控了齐家,齐家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在她的手里了,以及齐家的各类印章。
年初四,齐青峰还是没有醒过来,顾冉也熬不住了,好媳妇的戏码她演不下去,留了人在前院看着,自己回了后院休息。
看房里已经有人,顾朗抱着孩子玩,见她进来放下孩子就要出去。
顾冉叫住他:“你放了多少盆炭?怎么还不醒?”
“十盆。”
一开始他们都不在书房,就在卧房,两个人都喝了点东西,意识迷蒙,一刻钟不到就干柴烈火起来,顾朗是等他们结束睡着后潜进去的。
放了十盆炭火,给他们又灌了药酒,关了窗,等炭烧的差不多了才进去,两个人就剩微弱的呼吸了。
把两人挪到书房就大小便失禁,还脏了他的衣服,忍着脏端来两个炭盆,布置好书房的一切,回到卧房把所有痕迹清理干净。
一直到早上才吩咐人去给顾冉报信。
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